莫冰紅著眼,看他:“那你呢?”
他?
他有的選嗎?一輩子的噩夢,哭都哭不醒,閉上眼,全是他的父親、他的母親,還有他那四歲的妹妹,哭著喊他,哭著跟哥哥說,很疼很疼。
可睜開眼了,恨不得了刀,同歸于盡。
這樣扭曲的心理,折磨了他十四年,他還能怎麼辦。
莫冰遲疑了很久:“安之,一定要報仇是嗎?”
他沒有猶豫:“一定要。”
不然,下了地獄,怎麼見父母和妹妹。
“有沒有別的方法?”
他搖頭。
溫家人生多疑,這麼多年,他連溫氏銀行的核心層都接不到,除了溫志孝,溫書甯便是溫氏銀行最大的東,引薦他認識了銀行的高層之后,他才找到了突破口,慢慢購散,可是遠遠還不夠。
莫冰眼里滾燙的火焰,一點一點涼下去:“那我呢?眼睜睜看著你跟越走越近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求:“莫冰,你等等我好不好?”
“要等多久?一年?兩年?”張,嚨里全是酸,咽都咽不下去,全堵在腔里,一開口,鼻子都酸了,“還是等到你和溫書甯結婚生子?”
他回答不出來。
因為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莫冰知道了,這海深仇,注定要一輩子橫在和林安之之間,誰都沒錯,也誰都別想獨善其了。沒有生氣,也不怨他,只是心里像剜去了一塊,空了。
“安之,我可以理解你,可怎麼辦?我沒有那麼大度,我介意,我很介意。”眼睛通紅,眼淚一顆一顆砸下去,低了頭,不去看他絕的眼睛,“我會難過,會不了的,是我不好,我自私,就算知道了你要報仇,還是不愿意,安之,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共你,一點都不要。”
太他,所以,眼里容不得沙子啊。
他也沒有承諾,始終一言不發。
或許,就這麼完了,這麼一起萬劫不復……
華納影視總裁與林安之的熱熱鬧鬧了幾天,兩方都沒有表態,隔著霧,看不清不,似乎都在等一個契機,等一個引點。
姜九笙問過莫冰,怎麼辦。
苦笑,也反問,怎麼辦呢?
就這樣,舉步維艱,看誰先退一步,看誰先掉進深淵里,不是海闊天空,就是萬劫不復。
林安之什麼都不做,每天都守在病房外面,莫冰瘦了,他也瘦了,有些相。
姜九笙在莫冰住院的第六天,辦了出院手續,闌尾炎的刀口基本已經沒事了,修養半月便好,莫冰在養胎,宇文差了一個臨時的經紀人過來輔助姜九笙,用得不太順手,沒有默契,便也不怎麼找那位同樣磨合不來的經紀人了。
立春那天,春雨蒙蒙,圈里一對明星夫婦的兒年禮,宴請了近半個娛樂圈與商圈,姜九笙也去了,時瑾要陪一起,可臨時有手,他就離了那麼小半天,天就被捅了一個小口子。
下午五點,時瑾剛出手室,不到十分鐘,接到了霍一寧的電話,除了姜九笙,時瑾不存來電,他記得號碼。
接起來,無波無瀾地:“喂。”
霍一寧自報家門:“是我,霍一寧。”
時瑾倒了半瓶消毒水,手,淡淡道:“嗯,我知道。”
這永遠波瀾不驚的語氣啊!
霍一寧懶懶散散地說了一句:“來一趟警局吧,你朋友被我抓來了。”
時瑾語氣沉了:“緣由。”
哦,一聽說姜九笙,就不淡定了吧。
霍一寧挲著下:“打群架,帶頭。”
時瑾沉須臾,了嗓音:“我朋友有沒有傷?”
你朋友什麼手你不知道?
霍一寧好笑,輕飄飄地扔了句:“好好的,對方傷了六個。”
時瑾明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
好什麼好!當人民警察是擺設!
霍一寧將搭桌上的那條收回來,沒再玩笑了:“做好心理準備,估計私了不了。”
時瑾沒多言,僅僅問:“對方是誰?”
“溫氏銀行的溫書甯。”估計時瑾那個枉顧法紀的,又要采取什麼特殊手段了,霍一寧很頭痛,不明白他怎麼就和時瑾這樣來的家伙搞到一條賊船上,還頗有種下不來的詭異。
時瑾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掛了霍一寧的電話,換下無菌手,邊按電話邊往外走,對著電話說了一個名字:“溫書甯。”
那邊秦中問怎麼回事。
時瑾簡明扼要:“短時間,我要把柄。”
江北警局。
蔣凱從外面回來,一推開門,喲呵了一聲,冷風吹進來,他打了個哆嗦,激靈了一下:“怎麼回事?我就去蹲了個廁所,咱警局就開了個明星匯演?”
放眼過去,臥槽,全是電視里的面孔,流量小花就好幾朵,坐的坐,站的站,滿滿一屋子。蔣凱剛剛就接到消息了,說是打群架,也是稀奇了,演藝圈的人們,不是一個個比一個斷得穩嗎,今兒個是怎麼了?
副隊趙騰飛一個白眼飛過去:“貧,快去做筆錄。”
得得得!
他還第一次給明星做筆錄呢,激啊。
帶頭群架那個,副隊親自審,盡量按住躁的心,強裝鎮定:“姓名。”
姜九笙神淡淡:“姜九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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