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站起，快步繞過屏風，走進了室。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地上屁的兮兮。

蕭兮兮見他來了，立刻出雙手，哼唧道。

“抱抱。”

清寒走過去，將打橫抱起來，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兮兮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不好意思地將臉埋進他懷里，小聲嘀咕道。

“我剛才睡覺不小心滾下了床，屁摔得好疼。”

雖然特意將聲音低了些，還是被外面的朝臣們聽了個清清楚楚。

朝臣們集陷沉默，神都有些恍惚。

在他們絞盡腦思考貴妃要搞什麼事時，貴妃居然在睡覺！

睡覺也就算了，居然還因為睡得太投導致自己不小心摔下了床！

難道貴妃每天跑來書房，不是為了找機會干政，而是為了來這里睡大覺的嗎？！

這說出去像話嗎？像話嗎？！

一時間朝臣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貴妃干政更讓人憂心？還是貴妃在書房里睡覺睡得滾到地上更讓人憂心？

清寒將兮兮放到榻上，幫蓋好被子，并讓人在地上也鋪了層厚厚的羊地毯，這樣一來就算再摔到地上，也不至于摔得太疼。

他回到書房，繼續跟朝臣們商議政事。

朝臣們發揮了超乎尋常的職業守，迅速忘掉剛才發生的事，投到工作之中。

等他們忙完正事，站在書房門外的臺階上，面面相覷，神都是一言難盡。

最后不知是誰幽幽地嘆了口氣，慨道。

“我們這位貴妃娘娘真乃神人也！”

……

為了保險起見，尚奎這次前往扶風城，特意多帶了些人手。

溫舊城不想打草驚蛇，提議喬裝進城。

尚奎得了貴妃的吩咐，此次行都聽溫舊城的指揮，當即接了這個提議。

他們裝扮一支商隊，帶著大量的貨進扶風城。

城的過程很順利，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扶風城是鹿安郡最大的城池，鹿安郡的郡守府就坐落于此。

尚奎一行人在城里找了家大客棧住下。

趁著點菜的時候，溫舊城向伙計打聽方家的事。

之前方無酒說自己老家在扶風城，他的父母雖然都不在了，但還有個叔叔住在扶風城，想必他來扶風城的時候，肯定會去拜訪那位叔叔。

溫舊城打算先去方家打探一下，看看能否找到關于方無酒的線索。

伙計道：“本地姓方的人家有多，但最大一戶方姓人家住在城東楊柳街，那戶人家是專門做玉石生意的，據說生意做得大，其他姓方的人家我也知道一些，不知客要找的是哪一戶？”

方無酒從沒提起過他父母什麼名字，溫舊城無從查起，只能抱著運氣的心態說道。

“我那朋友是二十年前離開扶風城的，按理說他家應該是二十年前就在扶風城里住著了，而且他家之前還出了點事，死了幾個人。”

他說得含糊不清，但伙計卻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那應該就是楊柳街的方家了！

那家的老爺在二十年前出門做生意時，不幸遭遇山匪，不僅人死了，貨也被搶走了。

那次的事鬧得很大，城中很多人都知道。

不過我那時候還小，知道得不是很清楚，我們掌柜知道得比較清楚。

你們等一下，我去把掌柜過來。”

這伙計還熱心的，很快就把掌柜了過來。

掌柜聽聞他們在打聽方家的事，起初還有點疑慮，在得到一錠銀子的打賞后，他的疑慮就煙消云散，熱洋溢地把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方老爺死了之后，方夫人不住打擊，一病不起。

兒子年紀太小，沒辦法撐起家業，只能讓小叔子一家幫忙打理家業。

結果家業全被小叔子一家給霸占了。

方夫人和方小郎君被趕出家門，兩人無可去，只能流落街頭。

那時候方夫人本就病得很重了，哪能經得起這麼折騰啊？

沒支撐多久就病故了。

可憐那方小郎君才四歲，還只是個孩子，就接連失去了爹娘。

最后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守著母親的。”

想必掌柜口中的方小郎君，就是方無酒。

溫舊城想象著年僅四歲的大師兄守著母親時的模樣，哪怕他一向不悲秋傷春，此時也不免泛起酸楚之意。

沒想到平日里沉穩淡定的大師兄，小時候竟也有這麼一段悲苦的經歷。

溫舊城追問：“然后呢？那位方小郎君怎麼樣了？”

掌柜搖頭：“不知道，我聽人說他在方夫人旁跪了一天一夜，之后他便失去了音信，連同方夫人的也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那孩子打小就生得好看，興許是被人拐去賣了吧，造孽啊。”

溫舊城暗暗慶幸，幸好大師兄遇上了師父。

一直安靜旁聽的尚奎忍不住道。

“方夫人失去丈夫本就夠慘的了，那小叔子一家居然還趁火打劫霸占家業，方夫人怎麼就不去報？還有方家的其他人，怎麼就沒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他是個典型的武將，上帶著武將都有的江湖俠氣，最看不慣這類欺凌弱小之事，因此語氣不免有幾分沖。

好在掌柜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被人質問也沒生氣，還好脾氣地笑了笑。

“客說得輕巧，那方夫人不過是一介流，什麼都不懂，邊又沒個得力的人幫襯，你讓如何去跟小叔子爭斗？

至于方家其他人，早就被那小叔子收買了。

人家得了實際的好，口袋里裝滿了銀子，憑什麼要幫一對孤兒寡母說話呢？

客也別生氣，世道便是如此，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人呢？”

尚奎氣得膛劇烈起伏，想反駁又不知如何開口，心里越發憋悶，最后只能一拳砸在桌面上。

溫舊城向掌柜道謝，然后點了一桌子菜。

尚奎的心仍舊不太好，干脆化憤怒為食，埋頭大吃起來。

待吃飽喝足，溫舊城讓玉麟衛們去城里打聽老神仙的事，他和尚奎一起前往楊柳街。

……

大家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