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輕言將大福寨的事說了出來。

“微臣希陛下能下旨，徹查大福寨被屠之事。”

清寒久久不語。

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竟沒想到，在大盛朝的國土之，還有這等不朝廷管轄的法外之地。

按理說，像大福寨那種從未過賦稅、服過兵役的地方，朝廷是沒有義務去管他們的，哪怕是他們全被殺了，朝廷也可以當做沒這回事。

這并非是冷，而是客觀的事實。

有付出才會有回報。

大福寨什麼都沒付出，自然也就什麼都別想得到。

那群人早就已經拋棄這個國家，不愿再接法律的約束。

相應的，國家和法律也不會承認他們的存在。

厲輕言心里明白這一點。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請求皇帝開恩，幫忙還大福寨一個公道。

按照正常程序，像這種刑事案件，一般都是給刑部去置，但因為大福寨的特殊，刑部別說去徹查，他們都未必會正式立案。

厲輕言見皇帝不說話，又接著說道。

“微臣在化福山里見了永安伯，他在奉陛下的旨意抓捕逆賊，據微臣和永安伯的共同推測，屠殺大福寨的真兇，很可能就是那群逆賊。”

清寒這次終于有了點反應。

“逆賊為何要對大福寨的人痛下殺手？”

厲輕言：“永安伯猜測逆賊可能是為了掩藏行蹤，所以才殺人滅口，但微臣覺得此事并非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清寒：“何以見得？”

厲輕言將自己的推測緩緩道來。

“天下那麼大，為何逆賊其他地方不去，偏偏要躲去化福山？

即便他們誤打誤撞進了化福山，但山中地勢極其復雜，初次到這里的人，幾乎不可能找得到大福寨。

若要說他們又是巧的，那也太巧了。

一次巧合可能只是巧合，但連續兩次巧合，就很可能不是巧合了。”

清寒神凝重：“你懷疑那群逆賊是沖著大福寨而去的？可是原因呢？他們能跟大福寨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于他們非要殺大福寨里的所有人？”

一邊是亡命天涯的逆賊，一邊是避世而居的山民。

雙方怎麼看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厲輕言答不上來。

其實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他曾私下里問過云可心，想知道那群逆賊是不是跟寨子里的某些人有過舊怨？

云可心卻肯定地告訴他，整個寨子都沒有人認識那群逆賊。

別說舊怨，他們以前連見都沒見過。

大福寨不大，寨子里的人彼此都很悉，而且他們都很團結，尤其是在面對外來者的時候，他們幾乎就是一的，不可能存在彼此瞞的況。

既然云可心說不認識，那就是真的不認識。

可要是不認識，那群逆賊又為何要屠寨？

推演進行到這里，就進了死胡同。

清寒：“既然大福寨被屠一案可能跟逆賊有關，那麼此案肯定要徹查清楚，朕會令刑部介此案，你可以從旁協助，幫助刑部盡快破獲此案。”

厲輕言立即躬行禮：“微臣遵旨！”

說完公事，清寒開始聊起了私事，想借此機會拉進君臣之間的關系。

“聽聞你這次帶回來一個媳婦。”

說起云可心，厲輕言的神不由自主地變得溫起來。

“回稟陛下。

微臣之前在化福山遭遇襲擊，差點喪命，幸好被一位好心子所救。

姓云，名可心，是個非常善良單純的姑娘。

在微臣傷期間，悉心照顧微臣。

在微臣遇到麻煩的時候，也是豁出一切幫助微臣困的。

微臣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像那麼好的子了。

微臣愿意傾其一生去護、照顧。”

清寒：“……”

他其實就只是隨口那麼一問而已，沒想到對方居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清寒默默地咽下這一大口狗糧，面無表地問道。

“需要朕給你們賜婚嗎？”

厲輕言微笑著道：“多謝陛下的意，但不用了，我們早已經拜堂親了。”

清寒：“既如此，那朕便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厲輕言：“多謝陛下的吉言。”

清寒讓人拿來一對極品的玉如意，送給厲輕言，算是補給他和云可心的親賀禮。

厲輕言再次拜謝。

他捧著裝有玉如意的錦盒離開皇宮，乘坐馬車返回厲家。

眼看就快立冬了，天氣越來越冷。

蕭兮兮因為了傷的緣故，質大不如從前，再加上還有殘留的蠱毒在蠢蠢，導致特別畏寒。

在大家還穿秋裝的時候，蕭兮兮就早早地就穿上了襖，床榻也鋪上了厚厚的被褥和毯。

如今云岫宮甚至都已經燒上了地龍。

把自己裹一個圓圓胖胖的球，坐在榻上，懷里還揣著個熱乎乎的湯婆子。

小臉略顯蒼白，神卻很不錯，雙眸亮晶晶的。

盯著火爐，聞到空氣中的香味，忍不住催促道。

“板栗還沒烤嗎？”

折枝用鐵鉗開炭火看了看：“還等再等等。”

寶琴端來一杯熱乎乎的姜撞。

“娘娘，喝點熱的暖暖子。”

蕭兮兮從被窩里出一只手，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辛辣的姜和牛混合在一起，口變得出乎意料得好。

寶琴問：“好喝嗎？”

蕭兮兮砸吧著，發出靈魂疑問：“好喝是好喝，但為什麼這杯姜撞里面還有枸杞？”

寶琴笑著道：“方太醫說您需要益氣補，這枸杞正好有這功效，奴婢便順手往里面放了一點兒，應該不影響口的。”

這時細雨跑進來，提醒道：“皇上來了。”

蕭兮兮一口氣喝整杯姜撞。

宮們立即上前將扶起來。

蕭兮兮剛穿好鞋子，就見到清寒走了進來。

清寒：“別，外頭冷。”

換別的嬪妃肯定要客氣一下，以此表示自己對皇帝的重視。

蕭兮兮卻二話沒說，直接就踢掉繡鞋，一屁又坐了回去。

可以說是相當的恃寵而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