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之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此時完全沒了顧忌。

他雙目赤紅地等著清寒，語氣中充滿了怨懟和嫉妒。

“明明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可你卻能被冊封為太子，憑什麼啊？你既不是嫡出，又不是長子，不管怎樣都不到你來當這個太子，憑什麼你就能我有一頭？難道就憑你的命比我好嗎？我不服！我不服！”

清寒淡淡地反問：“你真覺得朕的命很好嗎？”

他問這句話是出自真心，然而聽在延之的耳朵里，卻了嘲諷。

延之越發憤怒，心中的怨恨幾乎就要噴涌而出了。

“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就算你坐上了皇位，也不代表你就能坐得安穩，你等著吧，你遲早會遭到反噬的！我不過就是先走一步而已，我會在黃泉路上等著你的！”

清寒定定地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延之咧開起皮開裂的，出惡意滿滿的笑容。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會有好結果的，任何一個坐上皇位的人，都會不得善終，這是詛咒，詛咒啊！”

此時的延之，再也沒有了往日里的風流瀟灑，桃花眼中布滿，神癲狂，猶如一個陷絕境的困。

清寒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輕輕吐出一句話。

“你瘋了。”

延之雙手抱頭，眼神發直，時而哭時而笑，里發出尖銳的喊。

“這是詛咒！皇祖父中了詛咒，所以他死了！父皇中了詛咒，所以他也死了！如今到你了，你也會跟他們一樣，死得不明不白！所有坐上皇位的人，全都會死，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清寒不愿跟一個瘋子說話。

他轉走出牢房。

哐當一聲，牢門被關上。

牢房里的延之還在大喊大。

“你的好運只是一時的，遲早你的好運會用盡，你會因為詛咒而死無葬之地！”

大理寺卿班善和一眾吏獄卒全都低垂著頭，心里惴惴不安，生怕皇帝會因為延之的瘋言瘋語而發怒。

清寒一邊走，一邊對班善說道。

“記得給延之準備一頓好點的送行飯，算是全了朕跟他的最后一點兄弟。”

班善忙不迭地點頭應下：“喏。”

將皇帝送出大理寺后，一眾吏全都松了口氣。

幸好皇帝沒發怒，不然他們這些人很可能都得被牽連。

班善猜測延之很可能是瘋了，立即叮囑手底下的人：“以后沒事不要靠近延之，不管他說什麼，你們都只當沒聽到。”

一眾吏趕忙點頭應下。

“大人您放心，下們就當自己都是聾子，什麼都聽不到。”

班善：“你們明白就行。”

大理寺作為專門查跟世家皇族相關案宗的機構，對皇家部那些腥爭斗相當了解，同時他們也很清楚一件事

若想活得長久，就得更糊涂一些。

不該探究的事，絕對不要有一點好奇心。

……

清寒離開大理寺后，乘坐馬車返回皇宮。

在經過香堂的時候，他特意讓馬車停下。

他親自下車走進香堂，買了兩樣蕭兮兮最吃的糕點。

他拎著點心匣子走出香堂，忽然被一個穿灰黑道袍的老道士給攔住了。

老道士看起來至六十多歲了，臉上滿是褶皺，頭發花白，還留著一把長長的白胡須，肩上背著個打了補丁的舊包袱，右手拿著個幡旗，旗上寫著四個大字

鐵口直斷！

他的左手了個天尊手勢，笑瞇瞇地說道。

“郎君請留步，貧道算出自己與您有幾分緣分，想給您算上一卦。”

清寒面無表地拒絕：“不用。”

老道士：“您放心，貧道這一卦是免費的，不需要您花錢。”

清寒懶得與他廢話，正要喊趙賢過來把人拉來，就聽到老道士忽然說道。

“從面相上來看，郎君乃是人中龍，命格極貴，將來必有一番大作為，奈何慧極必傷，凡事有好的一面，必然就有壞的一面，您的命格雖好，卻自喪母，青年喪父，與兄弟之間也很不和睦，多有之災。”

清寒看向他的目迅速變得冷沉。

在清寒看來，面前這個老道士就是個騙子，他之所以能說得這麼準確，肯定是提前安排好的說辭。

也就是說，這個老道士是故意來給他下套的！

清寒原本只是想將老道士趕走就算了，現在看來，這個老道士很不簡單，得帶回去好好審一審才行。

就在他準備手抓人的時候，就見到老道士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皺的黃符。

“郎君命格太，很容易傷到邊的親人，但是您不用擔心，貧道這里有一張驅邪符，您只需要將這張符燒灰，混進水里喝下，您就再也不用擔心克親的事兒了！這張驅邪符原本至要二十兩銀子，看在您跟貧道有緣的份上，貧道給您打個對折，只收您十兩銀子，如何？”

清寒手接過符紙。

黃的符紙上，用朱砂寫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字，驅邪。

其中那個驅字還寫了一筆，是個錯別字。

很顯然，這張黃符是假的。

面前這個老道士就是個騙子。

老道士見面前的俊郎君沉默不語，趕說道：“十兩銀子真的已經很便宜了，當然您要是上沒有這麼多錢，五兩銀子也是可以的！”

一下子又打了個對折，這價錢比跳樓還跌得快。

清寒冷冷道：“我不需要。”

老道士急了：“這張黃符對您真的很有用，要不這樣，貧道再給您一個專優惠，只要三兩銀子！只需要三兩銀子，您就能把這張珍貴的驅邪符帶回家，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趙賢發現皇帝準備人給纏住了，趕跑過來哄人。

“快滾，再敢糾纏我家公子，我就送你去見！”

老道士被趙賢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

他知道這人不好惹，不敢再做糾纏，慌慌張張地跑了。

清寒對趙賢吩咐道。

“派兩個人去跟著那個老道士，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人？”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