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越發震驚：“原來你早就料到太廟里面有埋伏！你在故意引蛇出！”

清寒不輕不重地吐出兩個字。

“是啊。”

太皇太后的搖晃了兩下，差點就要被氣得昏過去。

及時手扶住旁邊的墻壁，穩住自己的平衡。

過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似悲似恨。

“延之果然不是你的對手。”

清寒順著手撐著的地方去，看到了掛在墻上的盛永帝畫像。

畫像中的盛永帝負手而立，穿黑底繡暗金龍紋的龍袍，頭戴繁復隆重的金龍冠冕，角微微上翹，出幾分勝券在握般的沉穩笑意。

清寒看了片刻，忽然開口。

“朕記得皇祖父似乎也是忽然病故的。”

太皇太后下意識看向盛永帝旁邊的那副畫像。

那上面畫著的是盛長帝。

天這個謚號是盛永帝給他追封的，

因為盛長帝生前沉迷求仙問道，一心想要長生不老，盛永帝便取了長生之中的“長”字，作為他的謚號。

畫像中的盛永帝英姿發，眉目之間滿是對大盛朝未來的期待。

然而晚年的盛永帝沉迷修仙，聽信道士們妖言眾，任由道士們手朝政，大肆攬權，許多忠臣遭到迫害，釀的慘案不計其數。

用一個昏君來形容盛長帝再恰當不過。

也正因為如此，在盛長帝死后，朝中無一人為他哭喪。

他的死亡終結了長達七年的朝廷。

盛永帝繼位后，重整超綱，朝廷逐漸恢復秩序，一切終于再度步正軌。

這麼多年過去了，太皇太后以為自己應該已經淡忘了過往。

可此時在及到畫像中的盛長帝時，仍舊不可遏制地想起了當年的那些事。

當年就因為妖道的一句話，的兒子被當祭品，割破手腕放，差點一命嗚呼。

幸好及時趕到，拼盡全力才將六皇子救下來。

為此還挨了一頓板子，上被打得皮開綻，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彈。

太皇太后的眼中流出恨意。

很快又收回視線，故作不在意地問道。

“你提這個做什麼？”

清寒：“因為父皇是忽然病故的，您就懷疑父皇是被人所害，以此推論，那麼同時是忽然病故的皇祖父，難道也是被人所害？”

太皇太后的瞳孔微微一。

扯角出個生的冷笑。

“怎麼會？你想多了，盛長帝就是病故的，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清寒面無表地看著：“您敢當著皇祖父的牌位發誓，說皇祖父就是自然病故的嗎？”

太皇太后很抗拒：“好端端的，哀家為何要發這樣的誓？”

清寒沒有回答的這個問題，而是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朕忽然想一句話，天道好回，不記得下面那句是什麼了？皇祖母還記得嗎？”

太皇太后冷冷說道：“行了，廢話說，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難道真想殺了哀家嗎？當著列祖列宗的面，你要是敢對哀家下手，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嗎？！”

清寒的目掃向那些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牌位們。

他的目中并無多尊重的意思。

他淡淡地說道。

“您放心，朕不會殺您的，哪怕您伙同逆賊想要謀害朕，朕也不會對你痛下殺手，畢竟你是朕的親祖母。”

聞言，太皇太后的神稍稍緩和了些。

旁邊的華安長公主也跟著松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完，就聽到皇帝接著說道。

“但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無規矩不方圓。

尤其是像謀反這種大罪，必須要嚴懲不貸！

按照大盛朝的律法，但凡涉及到謀反的人員，一律以死刑，主犯誅九族，從犯滅滿門。

皇祖母是朕的長輩，朕不忍對您下手。

那就只能讓皇祖母的親人代替皇祖母去承罪罰。

回頭朕會從陸家嫡系里面選個人，代替皇祖母被判死刑。

希皇祖母能夠諒解。”

太皇太后聽到這話，被氣得眼前一黑，一口氣沒提上來，整個人就這麼昏了過去。

只聽到一聲悶響，重重地摔倒在地。

華長長公主大驚失，慌忙沖上去，將太皇太后扶起來。

“母后！母后您醒醒！您別嚇我啊！”

清寒看了常公公一眼。

常公公會意，立即命人去請太醫過來給太皇太后診治。

趙賢大步走進來，抱拳行禮，恭敬地道。

“啟稟陛下，末將已經將逆賊靜縣王抓住了，人就在外面，請陛下發落。”

清寒無視殿還在哭喊的華安長公主，轉走了出去。

他站在臺階上，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延之。

衛們一腳踹在延之的膝蓋上，清寒的膝蓋重重砸在地面上，疼得他臉煞白。

上的劇痛遠遠及不上心理上的屈辱。

他憤恨地盯著清寒，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怨毒。

清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問道。

“你的同伙呢？”

延之冷笑：“我憑什麼告訴你？！”

他反正是難逃一死，現在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清寒：“你若是不說，朕就讓人挖了嫻妃的陵寢，將的尸首扔去荒郊野外。”

嫻妃是延之的母親，當年因為秦重和西陵王宮造反，慘遭叛軍殺害。

死時的慘狀永遠銘記在延之的心中，為他終生難以忘懷的傷痛。

此時聽到清寒的威脅，延之心中的怨恨更是倍增長。

他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將清寒撕個碎！

然而他被衛們死死按住，雙手被反綁在后，本無法彈。

他猶如陷絕境的困，死死瞪著清寒，眼眶里布滿了紅，表看起來格外猙獰。

“你敢？！”

清寒淡定反擊：“你若是不信，朕可以讓人做給你看看，讓你親眼看到自己的母妃是如何被人挖墳掘墓的。”

哪怕心中再怎麼怨恨不甘，最后延之還是妥協了。

他其實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他只是不愿向清寒低頭罷了。

可為了保全母妃最后的面，延之別無選擇，只能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