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輕言和云可心在寨子里面晃悠了一圈,路上遇見不寨子里的人,男老都有。
他們非常熱地跟云可心和厲輕言打招呼。
即便走遠了,厲輕言仍舊能到那些人落在他上的目。
目前整個寨子里面,只有他一個外來者,他對這些人來說,充滿了新鮮。
快走到寨子邊緣的時候,云可心放慢了步伐。
前面是一片茂的樹林,從這看去,只能看到樹木,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云可心在小黑板上寫道:不能往前走了。
厲輕言問:“為什麼?我想進樹林里去看看。”
他目前的活范圍只局限于寨子里,還從未出過寨子。
他是不可能一直住在這里的,等他的傷勢痊愈,他就得離開這里。
雖然大福寨里的人都對他表現出了很大的熱,但人心隔肚皮,他不能把全部的希都放在別人上,他得給自己留個退路。
他想去寨子外面看看,清楚這一代的地形,想辦法找到離開這里的方法。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寨子的幾個出口都時常有人出沒,只有這片樹林從未有人踏足。
于是他把注意打到了這片樹林上。
也許穿過這片樹林,就能發現出山的道路。
云可心沒他那麼多的心思,顯然是很害怕面前這片樹林,不太想進去。
厲輕言見不肯,便道。
“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進去轉轉。”
云可心立即搖頭,刷刷地在小黑板上寫道:我陪你一塊去!
厲輕言:“你不怕嗎?”
云可心寫道:有你在,就不怕。
厲輕言看著小黑板上的六個字,不由得莞爾。
這小姑娘是真的很可。
兩人往樹林里走去。
樹林里非常安靜,過枝葉間的隙灑落下來,在地上行車大片的斑。
風吹枝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云可心抱著小黑板跟在厲輕言后。
不慎被一條藤蔓勾住腳,差點摔倒,關鍵時刻厲輕言手扶住了。
慌忙站好,抬頭看向厲輕言,眼睛里流出激之。
大概是因為不能說話的緣故,的眼睛總是能表達出非常富的緒,讓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在想些什麼。
厲輕言怕再次摔倒,干脆牽著往前走。
云可心覺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特別熱,掌心里都出汗了。
從小到大,除了父親之外,這是第一個牽手的男子。
想起之前被厲輕言頭的畫面,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也是出除父親以外第一個頭的男子。
大概是因為心里都被厲輕言占滿了,甚至都忘了對這片樹林的畏懼。
直到他們穿過樹林,看到一片地。
云可心才猛地想起來,這片樹林是大福寨的忌之地!
厲輕言停下腳步,看著面前的一幕,面上不浮現出驚駭之。
在烏黑的爛泥地里,漂浮著幾十小小的骸骨。
從形狀來看,這些骸骨應該都是不足月的嬰孩。
厲輕言的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如果是疫病的話,不可能只有嬰孩的尸骨。
除非是有人在故意殺害嬰孩。
難怪寨子里的人從不往這邊走,難怪云可心在面對這片樹林時流出恐懼之。
他們肯定早就知道這片樹林藏著很多嬰孩的骸骨!
厲輕言霍然扭頭,盯著云可心。
他的腦中浮現出許多念頭,如果這些嬰孩都是大福寨的人殺死的,那麼他們該是一群怎樣的魔鬼?!
云可心小臉煞白,微微抖。
察覺到厲輕言眼中的憤怒和質疑,慌忙在小黑板上寫道:孩子不是我們殺的!
厲輕言追問:“那是誰殺的?”
云可心著白石塊的指尖在抖,寫出來的字跡遠不如平時那般端正。
可現在顧不上這麼多了,飛快地寫下一段文字: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時候的賦稅極重,很多人不起人頭稅,只能將剛出生的孩子掐死,扔到深山老林之中,這里就是一片棄孩子尸的地方。
厲輕言看到這些字,心里那驚怒消散了些。
但他的臉依舊無比難看。
人頭稅是按照人頭數量征收的一種賦稅,有些是一年一次,有些會一年兩次,這個數量并沒有的條例進行規范。
有些被豬油蒙了心的員就抓住了這個空子。
他們或是彌補虧空,或是為了讓自己的業績更好看,會增加收人頭稅的次數。
厲輕言曾聽過最夸張的說話,是某地要求百姓們每隔十天一次人頭稅。
當然,那個員如今的墳頭草都已經一人高了。
可這足以證明,在某些遠離盛京城的小地方,的確存在強制多次收稅的況。
百姓若是不起人頭稅,就只能拿家中的田地房屋作為抵押,若是連田地房屋都沒了,他們就只能賣為奴,給當地的大戶人家為奴為婢。
有些百姓不愿賣地,更不愿為奴,就只能將剛出生的嬰孩殺死扔掉。
因為按照不文的規定,未足月的孩子死了的話,是不算在人頭稅里面的。
這些事厲輕言以前只是聽說過,從未親眼見過。
此時看著面前這慘烈的一幕,他只覺得心無比沉重。
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就因為家里不起稅,他們便被自己的父母家人殺死,棄尸荒野。
云可心見他沉著臉不說話,心中不免惴惴。
在小黑板上寫道:你別難過,我們現在已經不需要再稅了,寨子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厲輕言先是一愣,隨即皺眉:“你們不用稅?為什麼?”
但凡是大盛朝的子民,就不可能不用稅,那些擁有特權的世家大族除外。
云可心繼續寫道:因為這里太偏遠了,府不知道在這里有個大福寨,所以從沒有人來這里收稅。
這地方幾乎是與世隔絕。
它游離于朝廷的統治范圍之外。
在這里生活的百姓既不需要稅,也不需要服徭役和兵役。
相應的,大盛朝的法律在這里也無法生效。
倘若在這里真有人做出什麼違法紀的事,府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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