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安長公主看著面前的年輕帝王，心非常復雜。

當初他還只是個普通三皇子的時候，華安長公主只覺得他出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娘，還差點死在親娘的手里，后來被送給皇后養，皇后對他也是毫無溫而言。

原本以為，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三皇子，應該會是個膽小怯懦、沒什麼主見的子。

卻沒想到，他不僅當上了太子，還打敗了其他兄弟，順利繼承了皇位。

華安長公主很會審時度勢。

看得出來，清寒并非無能之輩，他的行事風格甚至比盛永帝更加果決厲害，最重要的是，他還很年輕。

跟一位年輕有為的皇帝作對，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華安長公主是太皇太后的兒，天然就更親近太皇太后，可自己也是一位母親，必須得為自己的兒著想。

所以在皇帝暗中向拋出橄欖枝的時候，幾乎沒怎麼猶豫就接住了。

得給自己的兒留一條退路。

待將來太皇太后不在了，皇帝清算舊賬的時候，希皇帝能看在曾經幫過他的份上，不要為難的兒。

這是同意給皇帝辦事的唯一請求。

皇帝同意了。

雙方就這樣達了約定。

明面上華安長公主仍舊是太皇太后那邊的人，但私底下卻會將太皇太后那邊的消息傳遞給皇帝。

華安長公主想要給皇帝倒茶，被皇帝抬手阻止。

清寒：“多個茶杯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就這樣吧。”

華安長公主放下茶壺。

“癆妃這次跟我說的事，跟貴妃有關。”

清寒對此并不意外，淡淡應聲：“說貴妃什麼了？”

華安長公主抿了下，然后才低聲說道。

“說貴妃其實就是蕭側妃。”

……

兩個時辰前，煙雨宮。

癆妃將邊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屋只留下和華安長公主兩人。

按耐住心里的興，語氣依舊是的，顯得很是無害。

“長公主殿下，我知道了一個，是跟貴妃有關的。”

華安長公主配合地出好奇之：“貴妃怎麼了？”

癆妃的上稍稍往前傾了些，低聲音說道。

“其實貴妃跟蕭側妃就是同一個人。”

華安長公主蹙眉，顯然是覺得這話很荒謬。

癆妃一看這神，就知道在想什麼，趕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說實話，我也對這件事保持懷疑的態度，所以我才想請長公主殿下幫忙，試探一下貴妃。”

知道，若是自己一口咬定貴妃就是蕭側妃，反而容易引起華安長公主的質疑。

倒不如故意將事說得模糊些，留給對方一點想象空間，這樣更能激發華安長公主的好奇心。

果不其然，華安長公主來了點興致。

好奇地問道：“你想怎麼試探？”

癆妃抿一笑，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其實我的辦法很簡單。

只要長公主殿下在城中找個人，讓他假扮遼國探子，然后再把這支金簪給他。

讓他帶著金簪出城，長公主殿下再想辦法讓人在城門攔下他，將他給京兆府。

剩下的事，自然就有京兆府接管了，咱們只需要看好戲就行了。”

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拿出一支蝴蝶金簪。

華安長公主接過蝴蝶金簪，一看這這金簪的做工，還有，就知道是宮中出品。

在金簪的尾端，還刻有一個小小的蕭字。

華安長公主詫異地問道：“這是蕭側妃的東西？”

癆妃：“是啊。

這支金簪是太子賞給蕭側妃的，蕭側妃曾經戴過它，宮中不人都見過它。

在蕭側妃離開后，的那些首飾全都被留在了清歌殿。

雖然皇上讓人將清歌殿封了起來，但只要想想辦法，從中拿出一支金簪并不難。”

看向蝴蝶金簪的目涼的。

一支金簪不值什麼錢，可它是太子賞給蕭側妃的，代表著太子對蕭側妃寵，這就讓癆妃心里很不舒服了。

連帶著對這支蝴蝶金簪也有幾分怨恨。

華安長公主轉手中的蝴蝶金簪，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癆妃的意思。

“你是想栽贓給蕭側妃？你想陷害通敵叛國？”

癆妃笑了笑，沒說話。

這就算是默認了。

華安長公主蹙眉：“憑這麼一直金簪，未必能定的罪，更何況現在不知去向，想抓問個清楚都不行。”

癆妃幽幽地道。

“蕭側妃雖然不知去向，但的家人還在啊。

通敵叛國可不是小事，皇上和朝臣們對這種事向來是寧肯錯殺也不肯放過。

到時候蕭家的人肯定會被牽連。

若貴妃真的是蕭側妃，為了自己的家人，就只能出面自證清白。”

一旦貴妃承認自己的真實份，關于盛永帝駕崩的種種懷疑，就會被人重新提起。

倘若貴妃當真跟盛永帝駕崩的事有關，那麼必死無疑。

退一步說，即便最后證明跟盛永帝之死無關，也犯了欺君之罪，仍舊難逃一死。

無論如何的結局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而癆妃這個幕后之人，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安靜看好戲就了。

等貴妃一死，皇帝困于傷，癆妃便能趁虛而，將皇帝的心籠絡到自己手里。

說實話，華安長公主佩服癆妃的，為了爭寵連這種般都能想得出來。

忍不住問道。

“即便貴妃不在了，皇帝也未必就會看上你，你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麼？”

癆妃微微一笑，聲音溫，像是裹著糖的毒藥，散發出人的甜香。

“他看上誰，我就弄死誰，到最后他邊就只剩下我，除了我，他別無選擇。”

華安長公主心里有些發寒。

沒想到癆妃看著一副弱無害的樣子，心思竟如此歹毒。

癆妃聲道：“長公主殿下的兒原本有大好前程，就是因為貴妃，才會背褫奪封號，被迫嫁給靜縣王。還這麼年輕，人生就這麼被斷送了，您難道就不想為兒報仇嗎？”

華安長公主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做出決斷。

“行，咱們合作。”

癆妃的笑容加深，心中滿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