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川不知所終,莊主又帶著挽風外出歷練,如今整個山莊都是魏如煙做主,山莊有資歷高深的長老,可魏如煙有手段有腦子,從未在長老們手里吃過虧,當然也不輕易讓長老們吃虧,彼此間都維持著一個相對滿意的平衡。
“今晚你們就住茗芳閣。”魏如煙對俞婉說。
茗芳閣是距離挽風與魏如煙最近的一庭院,環境清幽,奢華別致,十分符合某主挑剔的子。
“多謝你了。”俞婉含笑說。
魏如煙道:“小事而已,你真謝我就多住幾日,我已經讓人去給挽風帶消息了,告訴他你來了,看他能不能盡快趕回來。”
魏如煙是一個聰明的人,挽風對俞婉的當然比江海的來得單純,可世上任何一個妻子,大概都不喜歡自己丈夫心里惦記著一個沒有緣關系的子,挽風是激之也好,敬之也罷,換做別的人,早不知吃味到哪里去了,魏如煙卻可以做到喜挽風之所喜、敬挽風之所敬。
俞婉似笑非笑地說道:“挽風能娶你,是他的幸,不過……你可別欺負他啊。”魏如煙段數這麼高,挽風在兒不夠看的。
魏如煙掩面笑了,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才近俞婉耳畔小聲道:“我疼他都來不及,怎麼舍得欺負他?倒是他總欺負我。”
這個欺負,儼然不是字面上的欺負。
俞婉會過意來后,簡直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魏姑娘你這麼敢說你相公知道嗎?我腦子里都有畫面了!!!
見俞婉一臉窘的樣子,魏如煙捧著肚子,哈哈哈地笑了。
挽風小魏如煙兩歲,年紀輕輕不宜過度,何況魏如煙不是只與他做一夜夫妻,魏如煙是要和他長長久久、白頭偕老的,自然比誰都在意他的。
魏如煙一月只許他進屋兩次,可那兩次嘛……
嗯。
魏如煙也臉紅了。
二人明明沒多,卻相談甚歡,若不是俞婉懷著子,魏如煙都想拉著暢談一夜。
魏如煙看著有些疲倦的俞婉,道:“好了,你去歇息吧,孩子給我。”
俞婉困了,幾個小家伙卻還興著,在院子里噠噠噠地跑來跑去。
俞婉上一次來山莊時,邊并沒有幾個孩子,不過魏如煙聽挽風提過,說燕九朝與俞婉有三胞胎,魏如煙只聽著都覺驚奇,見了就更驚奇了。
魏如煙只聽見人聲,愣是沒瞧見人影……
……太黑啦!與夜融為一啦!
一直到三小蛋玩累了,氣吁吁跑到面前,出小手來。
“姨姨,抱。”二寶說。
魏如煙就抱了。
結果,魏如煙的胳膊麻了。
魏如煙還是喜歡他們的,胖嘟嘟、圓滾滾,能吃又能玩,還不認生、不氣,尤其長得漂亮,幾乎滿足了魏如煙對孩子的全部幻想。
真的,不是怕被打死,魏如煙都想一個!
一行人在山莊歇息了一晚,補充了資,換了馬匹——夜以繼日地趕路,除了將軍依舊神抖擻、仿佛還有用不完的勁兒,其余駿馬都疲了。
魏如煙給換上了山莊最好的馬,馬車也換了新的,鋪了上等的褥子,又輕又還暖和,最適合孕婦與孩子出行了,另外還有一只產的母羊。
魏如煙不僅是備給三個小黑蛋的,也擔心俞婉還沒到家便臨盆了,萬一水不夠孩子吃的,母羊便派上用場了。
“你真是太微了。”俞婉再一次慨挽風命好,娶了這般賢惠能干的妻子。
魏如煙拉過俞婉的手道:“真的不多住兩日嗎?挽風得了消息,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事出急,我們是真的待不了,替我轉告挽風一聲,多謝他了。”魏如煙會這麼照顧他們,多也是看了挽風的面子,口頭上的謝意太輕,俞婉拿出睡前寫好的一封信以及一早備下的謝禮,給魏如煙后便跟隨車隊離開了。
接下來他們就該前往南詔,途徑帝都,再一路往北,穿越清河鎮進大周的境。
來時他們還是走了些彎路的,這一次魏如煙給了他們一份飛魚山莊的部輿圖,記錄的飛魚山莊的專屬“道”,不到十日他們便抵達了帝都。
三個小黑蛋睡得香甜,俞婉挑開簾子,著川流不息的街道,恍如隔世:“是錯覺嗎?我怎麼覺帝都更繁華了……”
他們是正月離開南詔的,眼下都中秋了,日子過得真快,不知不覺間七個月過去了,想起當初出南詔還不知自己有喜了,是住進了飛魚山莊才診出一個多月的孕。
俞婉了日漸隆起的肚子,溫地笑了。
“夫人,快到神將府了。”外車座上,影六輕聲提醒。
是的了,快到神將府了,該和這個便宜爹說說自己的“世”了,可要怎麼才能不刺激到他?
就在俞婉絞盡腦地想著怎麼把自己是神將府千金、親爹是神將府繼承人、不好賭也不敗家等一系列真相吐給這位正在犯病的某便宜爹時,燕九朝淡淡地開口了:“你準備一下,一會兒要見老夫人與大伯他們,不用張,他們都很隨和。”
俞婉:“……”
燕九朝看著一臉懵圈的俞婉,眉頭一皺:“怎麼?我沒和你說過,我其實是赫連家的人?”
俞婉言又止,好叭,您老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能記起這些也不容易了。
下馬車后,影六小心翼翼地走向俞婉:“主他……”
俞婉著燕九朝從容淡定走向神將府大門的背影,挑眉道:“以為自己是赫連家的大爺呢。”
影六目瞪口呆:“啊……”
主當初假扮過赫連家的大爺,怎麼他想不起來自己是假扮的,還以為自己是貨真價實的麼?這都什麼七八糟的啊?
……
老夫人正在房中小憩,紫蘇跪在地上為捶,忽然間茯苓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俞婉當初離開時并不知自己懷了孕,一方面不覺得需要丫鬟照顧,另一方面人太多了于趕路也不利,于是將二人留下了,老夫人疼倆,將倆留在邊伺候。
伺候了這麼久,規矩也學了不了,明知老夫人小憩還敢這麼甩簾子的事按理是不該發生了。
不過紫蘇也不笨,忙問茯苓道:“怎麼了?是不是府里出了事?”
茯苓道:“主和夫人回來了!”
“誰?誰回來了?”老夫人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紫蘇沖茯苓使了個眼,茯苓忙改口:“大爺與夫人回來了!”
老夫人睡意全無,忙揭了上的薄毯:“哎呀呀,我小乖孫回來啦!快把我新做的那裳拿出來!”
紫蘇笑了:“是是是,這就給您拿,您先別著急,人還還門口,進來得一會兒呢。”
老夫人炸了:“哎呀!我發現你今天廢話特別多!”
紫蘇被老夫人樣子逗樂了,忙拉開柜門將老夫人的新裳拿了出來,伺候老夫人穿上,又迅速地為老夫人輸了個簡單大方的發髻,戴了抹額,與茯苓一道將老夫人扶去了大堂。
燕九朝已經與俞婉在大堂了,老夫人定睛一看,整雙眸子都發亮了,也不用丫鬟扶著了,自己便虎虎生威地走了過來!
“祖母的小乖孫!”激地出了胳膊。
許久沒見老人家了,俞婉也激,淚花花都涌上來了,也出胳膊,朝老夫人走過去:“祖母——”
老夫人卻打邊無地走過,抱住了后的燕九朝,嗚嗚道:“乖孫孫!”
心到一萬點暴擊的俞婉:“……!!”
這倆人,一個認為對方是自己親孫子,一個認為對方自己是親祖母,俞婉連解釋與打圓場都不用了,就看他們你來我去的,崩提得多默契了。
老夫人很是與小乖孫膩歪了一陣,才有些嫌棄地看向俞婉,撇了撇兒:“又把帶來了呀。”
這麼久不見,又丑啦……
燕九朝很是包容地看了俞婉一眼,說道:“您多擔待些。”
老夫人就道:“知道,知道,你媳婦兒嘛,祖母不會欺負的!”
俞婉向燕九朝,等著看好戲。
燕九朝頓了頓,竟然沒當面澄清說“這個是我收養的閨”,而是對俞婉道:“還不過來祖母?”
“哦。”俞婉走過來,甜甜地了一聲祖母。
老夫人上嫌棄,卻拔了手腕上最金貴的一個鐲子給,這鐲子連兒媳譚氏都沒舍得給哩……
老夫人對俞婉道:“你要對我小乖孫好一點!”
俞婉:我才是您的小乖孫啦!!!
老夫人的目落在俞婉的肚子上:“咦?有啦!我要抱小曾孫啦?”
俞婉看了燕九朝一眼,調皮地說道:“我這是……”
“嗯,有了。”燕九朝說。
俞婉哼了哼。
不一會兒,睡的小黑蛋醒了,老夫人叮囑了俞婉幾句好生養胎,便迫不及待去逗弄幾個小曾孫了。
俞婉好整以暇地看著燕九朝,仿佛在問,爹爹呀,我怎麼了你媳婦兒啦?說好的不拿我當養媳呢?還有說好的我沒懷孕、我只是胖呢?
燕九朝面不改地說道:“祖母年紀大了,不得刺激,既把你當孫媳,你就當幾天孫媳,說你懷孕,你就假裝幾日有孕。”
“那將來我要是嫁不出去……”
“我養你。”
俞婉背過子,一把捂住了心口,本是要借機懟懟他,哪知被他甜暴擊了一把,心口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總算明白這家伙清醒的時候為何不說話了,真的會死人的……
……
俞婉最初是被鬼族的黑使者抓走的,燕九朝對老夫人說俞婉出去了,自己去接回來,等了幾日沒回,赫連北冥便對老夫人說小倆口和幾個小黑蛋是去游山玩水了,沒幾日俞邵青與姜氏也不見了,赫連北冥則是說,俞邵青接到了朝廷分發的任務,姜氏與他一道出行了。
老夫人雖沒太憂心,卻很是思念他們,尤其小乖孫與三個小黑蛋,快把給想死了!
老夫人抱著大寶、二寶與小寶:“有沒有想太呀?”
“有有有!”小寶在老夫人的懷里撒。
二寶攤手,一臉認真地說道:“可想可想太了,每天都想,我們想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都……都瘦了!!!”
茯苓與紫蘇眼皮子突突直跳,圓了一大圈,之前的裳全都塞不進去了,誰給你們的勇氣說自己居然瘦了?
“哎呀快讓太看看!真的瘦了!我的寶兒……真的瘦了!”老夫人著小曾孫們臉上的小,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茯苓與紫蘇徹底呆得說不出話了……
夜里,回了一趟娘家的譚氏以及赫連北冥歸府了,得知燕九朝與俞婉回府,二人別提多高興了,連忙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燕九朝被老夫人過去了,俞婉在院子里整理藥材。
忽然,一道白影竄了過來,一把撲進俞婉的懷里。
“小雪狐!”俞婉抱住糯糯的一小團,心萌得快要化了,赫連北冥喜這個小寵,當初他們離開時便將它留在了府中,半年多不見,小雪狐大了一圈,眉心長出了一團紅的火焰印記,俞婉也不明白這是什麼印記,只覺得好看的。
小雪狐許久不見,眼淚汪汪的,小爪爪拉著的襟,死活不肯下來。
俞婉也想它,好好地抱了抱它。
突然,俞婉的肚子了一下。
小雪狐的一只小腳腳正巧擱在俞婉的肚子上,俞婉肚子的時候,小雪狐驚得狐一炸,頭頂的一撮小呆都豎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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