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三十年,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麼纔好。
他們之間,本就與普通大相徑庭。不確定未來在哪裡,不知道對方過得如何,甚至在別人面前,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敢給。
三十年歲月在心頭滾過,徐逆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說不出來。最終,他擡頭看了看玄冰島的方向,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說完,劍氣一裹,帶著靈玉飛遁。一刻鐘後,兩人在一座小島上落下,徐逆站在一株數人合抱的大樹前,結起手印。
符印打在樹上,大的樹幹無聲無息地出一個黑黝黝的口。
兩人進口,沿斜坡往下行了片刻,盡頭出白。
從長長的通道出來,靈玉看到的是一座晶築的宮殿。
宮殿不算大,卻疏朗開闊,著寧靜安詳的氣息。裡面一個人也沒有,空的,死氣沉沉。
“這是哪裡?”
徐逆沒有回答,而是擡起手,指一點。
這隨意一點之後,整座宮殿彷彿瞬間活過來一般,多了一份生氣。
靈玉眨眨眼,這好像是認主的法寶……
“怎麼了?”徐逆牽著,進其中。
沒錯,確實是法寶。靈玉道:“你運氣不錯啊,這是你的機緣,對不對?”
徐逆點點頭:“剛剛將此認主,沒來得及收走,就察覺外面有靜,出去一看,沒想到會是你。你怎麼會招惹到鬼哭陵的修士?而且還是元嬰修爲。”
想到剛纔的況,靈玉哀嘆:“我倒黴。”就算沒到徐逆,對方也不會無止境地追下去。不難,可耗費的寶就多了。徐逆出現,使對方的行爲變得無意義,放棄追殺。省了不功夫。
把玄冰島的況大概說了一遍:“……就是這樣,每次都撞個正著。”
“鬼哭陵,玄冰島……”徐逆沉,“我來此地。除了取走這件法寶,也是爲了到玄冰島探查況,看看是不是有關於紫郢劍的線索,如此看來。這件事要延後了。”
聽他這麼一說,靈玉想起來,玄冰島與徐逆之間。有著千萬縷的關係。他父母是在玄冰島失散的,紫郢劍與《先天紫氣訣》,似乎也是在玄冰島發現的。如果他們在星羅海的猜測無誤,此島應該與紫郢天君有著某種關係。
“你發現什麼了嗎?”
徐逆搖頭:“沒有,劍君現在對我很關注,哪敢隨意行事?這次出來,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靈玉想想也是。徐正現在還留在星羅海,本不打算回陵蒼,昭明劍君除了關注徐逆,還能關注誰?仔細算來,昭明劍君年紀也大了,化神的希已經很渺茫,指不定注意力都在徐逆上了。
年紀漸長,大道渺茫,孫遠離故土,不知道昭明劍君可曾後悔過?想來,像他這麼剛愎的人,就算不如意,也會咬著牙不後悔。
想到玄冰島上的宋詡和陸盈風,靈玉猶豫:“我是不是應該先回報宗門?如今我已逃出生天,還有兩位師兄師姐留在島上……”
徐逆道:“先別出去,這裡離玄冰島太近,既然你們已經想辦法傳信出去,恐怕接下來會有一場大。那是元嬰層面的事,我們不上手,還要小心被殃及。”
靈玉想了想,他說得也有道理。剛纔那位元嬰修士退走,有著多方面的原因。一是徐逆手上有昭明劍君的劍氣,那位可是元后劍修,陵蒼實力最強的幾名修士之一,哪怕只是他給予後輩的防劍氣,威力著實不小。二是玄冰島目前況特殊,那名元嬰修士不敢離得太遠。三是他自也是新晉元嬰,面對他們這兩個手中有長輩賜的結丹後期修士,追殺一人容易,追殺兩人就難了,何必白費功夫。
如果那位陶真人把消息傳回去,來到玄冰島的,就會是大宗門的頂級修士,這些人的實力,不是追殺的那名元嬰修士可以相比的,還是遠遠躲開的好。
兩人就玄冰島的異事討論了幾句,就放下了。不管鬼哭陵在搞什麼鬼,都跟他們沒關係,就是有點擔心,希他們別把玄冰島破壞太甚,免得徐逆回頭找不到線索。
說完了正事,兩人隨意在一欄桿前坐下。靈玉看著徐逆,三十年不見,他的神態和了許多。以前的徐逆,彷彿一柄利劍,渾散發著寒氣,好像挨近了就會被刺傷。現在的徐逆,仍然滿銳氣,但那約的憤懣狂躁,已經覺不到了。
見他這樣子,靈玉就知道他過得不錯,這些年不敢打探他的事,只有段飛羽偶爾來信,通過他知道一些消息:“昭明劍君沒有對你如何吧?”
“還能如何?徐正不回來,他對我越發厭惡,可怪得了誰?”似乎知道靈玉的擔憂,他道,“放心吧,他再厭惡,也不會隨意打罵。”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道:“聽說你現在很得師門看重,怎麼樣,蓮臺之會有把握嗎?”
儘管太白宗沒有把選定的事泄出去,可這件事算不得機,關注此事的人,稍微一聯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還行吧。”靈玉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如果你不參加,我的把握就更大了。”
徐逆搖頭:“這個,恐怕不能如你意了。我不但得參加,而且一定要奪魁。”
“喂喂,你在我面前說一定要奪魁,是不是太過分了?”靈玉不滿。
難得有使子的時候,徐逆看著,只覺得心底,便帶了幾分笑意:“那你想怎樣?如果遇到了,假意輸給你?”
“哼,不要小看我好不好?不用你假意,我也會贏的!”話是這麼說,其實靈玉心裡沒底。
且不提其他宗門的優秀弟子,是徐逆一個人,就不容易對付。這些年拼命追趕,總算沒有落後太多,但修爲還是遜了徐逆一籌。這不是最關鍵的,同樣是結丹後期,差距已經很小了,關鍵是,徐逆是個劍修,打架這種事,本來就是劍修的長。
當然,有仙書在手,又有那半顆劍心,面對劍修,也沒什麼可懼的,還要看臨場發揮。綜合來算,兩人真的在蓮臺之會對上,徐逆勝率要高一點,但也存在靈玉勝出的可能。
說到蓮臺之會,靈玉想起一件事:“你可還記得許寄波?”
徐逆想了想:“你那個師妹?”當年臨海戰事,許寄波跟著他們這個小隊多年,他自然記得。
“對,你應該看得出來,有點奇怪。”
“嗯。”徐逆回想起來,“這個人有點古怪,我曾經讓段師弟盯著,如果有什麼異常,就滅口了事。”
靈玉駭然而笑:“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人家喜歡你,你居然想著滅口……”
許寄波雖然沒有明說,但這並不難猜。那天被穿了所謂重生的,許寄波提起徐逆,眼中藏著晦的慕。也許這慕並不是很多,可對而言,徐逆總是有那麼一點特別。
徐逆皺眉:“算了吧,哪裡是真心喜歡。”有人喜歡他,他謝厚,但許寄波的表現,並非喜歡這麼簡單。怎麼說呢,的行爲,像是商人在投機,選中一件貨,等著它將來升值……任是誰,被人用這種眼看著,都不會高興。
靈玉沒再糾纏此事,並不是小氣的人,別人喜歡徐逆,又不關他的事。繼續回到正題:“你想滅口,是不是覺得,好像知道你的?”
“對。”在面前,沒什麼可瞞的,徐逆疑地看著,“莫非你知道爲什麼?”
靈玉就笑:“說起來,這位許師妹也是負大機緣……”把許寄波的事大致說了一遍,“……你現在知道,爲什麼對你不同尋常了吧?”
徐逆眉頭皺:“你放過了?”
靈玉點頭:“到底是同門師妹,我們的師父又好,不能滅口。不過你放心,我手中有的把柄,迫立了魂契。”
雖然還是覺得太心,但徐逆也明白,許寄波的份在那裡,靈玉不好理。
“……剛纔說到蓮臺之會,我想起來,曾經說過,你是二十年後蓮臺之會的魁首。”
當年得知此事,靈玉沒怎麼放在心上。許寄波所謂的未來,其實有很多細節發生了變化,知道的,未必就是真正的未來。如果聽說徐逆會奪魁,自己就不努力,那豈不是白白把魁首送到了徐逆手上?未來,是沒有發生的事,直到確切發生的那一刻,纔是現實。
更何況,許寄波所謂的重生,有著衆多的疑點,也許那只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比如,按常理推斷,和徐逆在蓮臺之會對上,徐逆勝出的可能高一點。但鬥法爭勝,還有很多不可預估的因素。
徐逆沒有把這個魁首放在心上,他敏銳地發覺其中的重點:“你是說,知道‘未來’?還說了什麼?關於你我之事。”
ps:
前一章應該是390,一不小心,跳過了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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