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人，紫郢劍。

徐逆，紫郢劍。

靈玉迷糊了，爲什麼這個紫人的容貌，會跟徐逆這麼相似？不，應該說，徐逆爲什麼會長得像紫人？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那麼仙書呢？白修手中的天書，是否就是手中的《雲笈玄真譜》？

徐逆手中有紫郢劍，與紫人面容相似，那手中有《雲笈玄真譜》，是否與那白修……

這麼一想，靈玉擡頭，在雲層間急迫地尋找白修的影。可是，離得實在太遠，又不曾面對他們，只看到模糊的側臉。

轉過來，快點轉過來！

靈玉盯著那修的側臉，在心中默唸。

此時，周遭盪又起，風雪狂舞。等到氣息平定，雲層上已經空的，什麼也沒有了。

靈玉目瞪口呆，好半晌，拉了拉徐逆的袖：“我們、我們是不是眼花了？”

徐逆稍稍冷靜下來，說道：“不是眼花，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我們剛纔所見，應該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過去重現，回溯流。徐逆想起這項，緩緩說道：“我曾聽劍君說過，有一種回，以爲憑，能夠暫時溯流，看到過去。我們剛纔所見，應該是回溯流的一種。”

“回？”靈玉約回想起，自己好像在某些典籍裡看過。

“對，這種回，對施展之人的修爲要求很高，如今的滄溟界，怕是無人能夠施展……”

兩人又陷了沉默。可以確定的是，剛纔他們所見，不是正在發生的事。應該是某一個時間的投影，最大的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傾天之禍。至於爲什麼被他們所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這個投影裡看到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逆開口：“你說，剛纔那個人，是否就是紫郢天君？”他的語氣從來沒有這麼遲疑過，帶著很多的不確定和疑慮。

“嗯。”靈玉想起不言曾經說過的。那些語焉不詳的話。

看劍氣和形貌，那位紫人應該就是紫郢天君，剛纔他也確實被喚作“紫郢”。

“本來。我以爲這柄紫郢劍，可能是紫郢天君某支傳承留下的仿品，可如今看來……”徐逆低頭看著紫郢劍，握劍的手了。

這是相對靠譜的猜測。紫郢劍是紫郢天君的本，常理而言。不可能流落在外，更不可能被他人所得。

一些古老的典籍裡面有記載，大乘修士就算沒有開宗立派，也會有多條分支傳承下來。比如那位丹霄帝君，儘管沒有開立宗門，可類似《明塵經》之類的功法不。在許多大千世界流傳。這些分支，多半會沿用祖師的法寶，比如紫霄劍派弟子。本命靈劍大多相似。

但是，見過剛纔那個紫人，以及他手中的紫郢劍，徐逆不得不懷疑，他的紫郢劍。與紫郢天君有著莫大的關係！

如果它是真正的紫郢劍，怎麼會落在滄溟界？如果它不是紫郢劍。爲何以紫郢爲名，而且氣息如此相似？而且，得它認主的徐逆，偏偏與紫郢天君容貌相似！

這些巧合湊在一起，別說徐逆，靈玉也了。

除此之外，還有仙書。

靈玉張開手，靈閃過，仙書在手中現形。

從外形到氣息，仙書與白修手中的法寶一模一樣！

不想起當年臨海戰場的景，徐逆殺滅口，卻激發了仙書護主，連同紫郢劍也出了真容。是不是因爲，寶有靈，彼此覺到了悉的氣息？

如果徐逆手中的紫郢劍，就是紫郢天君的紫郢劍，的《雲笈玄真譜》就是那個被喚作“懷素”的修手中的仙書，那和徐逆跟這兩位大乘前輩有什麼關係？

本命法寶，不能認他人爲主，如果他們是不相干的人，這兩件寶本不可能認他們爲主！

靈玉只覺得頭痛裂，很想把沉睡中的不言揪起來問，他是不是瞞了一些事，還刻意讓產生了誤解？

當年仙書認主爲的本命法寶，靈玉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猜測。只是，簡不凡因仙書而襲，讓認識到此事並不簡單，行事也就越發謹慎了。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不想做出主觀的猜測。反正，現在是程靈玉，不管以前是什麼人，跟仙書之主有什麼關係，都沒有用，接下來的路，還是要一步一步地走。

可現在，連徐逆也遇到了這樣的事，甚至於，這跟當年的傾天之禍有關——這個真相，是不是應該去了解一下？

過了一會兒，徐逆開口：“我終於明白，徐正的天命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靈玉轉過頭，迷茫地看著他。

徐逆握手中的劍，力持鎮定：“沒想到傾天之禍跟紫郢天君有關，更沒想到，徐正跟紫郢天君長得如此相似……”

他的臉，就是徐正的臉。他長得像紫郢，自然是因爲徐正像紫郢。

“你想說什麼？”

徐逆閉目，靜靜吐息了一會兒，重新平靜下來，問：“你覺得在什麼況下，一個人會跟另一個人長得這麼相似？”

靈玉想了想：“除了緣，只有巧合了吧？”

“緣，那是不可能的。”徐逆毫不猶豫地否認了這一點，徐正與昭明劍君容貌相像，他千真萬確是徐家人，除了傳承，徐家跟紫郢天君沒什麼關係。

“至於巧合……”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劍，“只是容貌相似就罷了，爲何這柄劍與紫郢劍也那麼相似？”

這個問題，靈玉怎麼可能答得上來？沉默了數息，搖頭：“我不知道。”

徐逆就說：“太過巧合，其中肯定存在必然。所以我推測，徐正與紫郢天君存在某種關係，甚至有可能……”

“可能什麼？”

徐逆吐出一口氣：“可能他是紫郢天君的化之一。”

元嬰以上，有諸多手段培養化，一般被稱爲外化。既然元嬰修士都可以，想必大乘修士的手段更加玄妙，能夠像凡人一樣落胎也沒什麼奇怪的。

靈玉想到徐正有可能是紫郢天君的化，就覺得古怪。想了想，說：“你手中的紫郢劍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但可以肯定，與紫郢天君有關。你認爲徐正是紫郢天君的化，那爲什麼紫郢劍不認他爲主？”

徐逆苦笑：“我跟徐正是同一個人，你明白嗎？”

靈玉搖頭。不明白，昭明劍君到底用了什麼，才能把徐逆變得跟徐正一模一樣，找了很多典籍，都沒見到隻言片語的記載。

徐逆沉默片刻，向解釋：“……我還在母的時候，就被劍君用法替換了。我跟徐正的是一樣的，從某個角度來說，我們是同一個人。”

！靈玉倒吸一口涼氣，模模糊糊有所猜測，但沒想到，居然會是替換了！，是人的本，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一模一樣。難怪昭明劍君對於替換天命的事這麼有把握，相同的等於相同的人，再加上人爲的推波助瀾，把天命推給徐逆的可能高於五！

“其實我一直等著看劍君的笑話，天命豈是那麼容易扭轉的？他費盡心思，說不定到時候天命還是會落在徐正的上。沒想到……”徐逆自嘲一笑，“我以爲紫郢劍被我認主，是他弄巧拙，讓我佔了好，卻原來，是他功了。如果徐正真的是紫郢天君的化，而我搶先讓紫郢劍認主，那麼揹負天命的人，就變我了。”

徐逆的神著前所未有的疲憊。這麼多年，他掙扎在命運裡，不是不累，只是一直有怨氣撐著。如今他發現，讓天命轉移的人，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靈玉默默地聽著，握著仙書的手了，不知道該怎麼安他。

想著想著，忽然想什麼，先是驚訝，接著就笑了：“放心，有我呢。”

“什麼？”

靈玉拿著仙書，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將紫郢劍認主了，有可能需要揹負起天命，那麼我呢？剛纔你也看到了，這件仙書法寶，是不是跟那位大乘前輩手中的很像？”

徐逆點點頭，不止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接著，他臉上也出驚訝的神：“該不會……”

靈玉轉著手中的仙書，語氣輕快地道：“既然你替徐正將紫郢劍認主，揹負起天命，而我呢，這本仙書落在我手上，八也要替那位懷素前輩善後的——我記得，我師父曾經說過，大衍城預言，天命之人可能不止一個。以前我搞不懂是怎麼回事，現在想想，有點明白了。這些大乘前輩，大打出手把滄溟界弄得一團糟，沒有善後。現在他們不見了，大概就要跟他們相關的人來了結這段果吧？”

徐逆得了紫郢劍，要替徐正，或者說替紫郢天君揹負這段天命，那麼靈玉呢？手中的仙書跟懷素的仙書一模一樣，就算不是同一本，也有著莫大的關係，肯定也要揹負什麼。

徐逆睜大眼，他看著靈玉，神說不清是喜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