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微小的黑點，卻好像蘊含著宇宙之力一般，星辰流轉，空間扭曲。

通天的臉漸漸變了。

他當然知道範閒書手上的東西擁有怎樣的力量，只是他不相信，對方有能力驅使。這東西氣息十分強烈，別說範閒書區區一名結丹修士，就算是他，都不敢輕易染指。

當年通天塔上演了一出好戲，小小一名築基修士的反水，了仙閣反星羅仙盟的關鍵點，這引起了他的興趣，於是分出一縷神念，附到了關紹鈞上。可百年相，他卻發現，這個小輩上有著許多不的。

他每次晉階都順利不可思議，修煉的功法自系，手中甚至有幾件連他都大爲驚奇的法寶。比如這個黑點，連他都看不出來歷。

現在，這個黑點蘊含的力量被調起來了，變化首先出現在他周圍，空間寸寸裂，彷彿下一刻，就會化爲碎片。

“住手！”通天喝道。

範閒書停了停，邊出一抹笑，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通天臉難看，好半天才揮揮手：“那兩個小傢伙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壞，數道空間之力重疊在一起，使他們進了溯流空間之中。”

溯流空間？

範閒書還未說話，雙已經失聲喊道：“溯流空間？”

“雙道友，什麼是溯流空間？”徐正意識到不正常，低聲問。

雙沉默了數息，道：“所謂溯流空間。就是扭曲的空間撕扯，造的時溯流的空間。”

徐正聞言，大吃一驚：“時溯流？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回到了過去？”

“當然不是。”雙說。“時之何等強大，哪怕送只蒼蠅回到過去，施展法之人，亦要到法反噬。溯流空間。其實只是時的投影。時間與空間不可分，溯流一般發生在時間錯、空間扭曲的地方……”

就好像一面被打碎的鏡子，折、反、扭曲，溯流空間就存在其中，裡面看到的都是時的投影，並不是真正的存在。

由於高階修士的隕落，典籍的消失，這些東西在滄溟界有流傳，雙爲無雙城候選繼承人之一。才能接到這些傳。

雙嘆息著道：“如果是溯流空間。他們想回來就難了……”溯流空間夾雜在衆多混的空間之中。想平安出來，談何容易？

徐正聽了的解釋，僵立著好半天沒。

靜默中。忽聽一聲冷笑，範閒書盯著通天。沉聲道：“我不管什麼溯流不溯流，這裡是通天塔，你爲通天塔的元靈，不管發生什麼，都逃不過你的耳目。再者，你本擁有完整的空間法則，理順空間是你的本能吧？”

通天聞言，面上出怒火：“小輩，莫非你還想縱於我？”

範閒書淡然道：“不過是與前輩談一樁易罷了，談何縱？”

“易？雖然通天塔破損大半，但也用不著跟你這樣的小輩談什麼易！不要覺得吾對你興趣，就自以爲奇貨可居！”

“哈，奇貨可居，不錯，確實就是奇貨可居！”範閒書居然順著話意點了點頭，他看著手中的黑點，輕聲問，“不過，奇貨非我，而是它。”

通天怒火一收，盯著他看了好半晌：“你……”

“前輩想不想恢復修爲？”

……

什麼也沒有，沒有奇遇，沒有機緣，沒有危險。

靈玉在書架之間坐下，唉聲嘆氣：“你說，我們會不會被困死在這裡？”

徐逆正翻著一本書冊，聞言頓了頓，在邊坐下：“說什麼傻話？我們現在只是沒找到關鍵而已。”

話是這麼說，但他們已經翻遍整個通天塔，想從中找到關鍵，實在太難了。

靈玉沒再說喪氣的話，其實並不絕，只是有些疲憊罷了。

“你太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徐逆說，“有什麼問題，我你。”

在他想的時候，靈玉拉著他的袖子不讓：“你陪我坐著。”

此時的神，有點任，有點無賴，這個樣子，以前的程靈玉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展。

徐逆只覺得心被從來沒有過的溫暖填滿，不由地出手，了的頭，語氣縱容：“好。”

兩人默默地坐了一會兒，靈玉忽然道：“我突然覺得，像現在這樣也好。”

徐逆沒弄明白的意思。

靈玉隨意翻著書冊，說道：“出去之後，你又會變那位‘徐公子’了。”

“……”徐逆沉默片刻，輕聲道，“抱歉。”

靈玉轉過頭，看著他的側臉，然後就笑了。

“笑什麼？”徐逆莫名其妙。

“原來你好玩的。”

“好玩？”這是個什麼用詞？

靈玉笑了一會兒，趴在膝蓋上側頭看他：“別這麼認真，我不是在抱怨什麼。”

徐逆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笑。靈玉不在意，但他不能不在意。不能爲自己喜歡的人做些什麼，還會給帶來麻煩，這種覺太難了。就是因爲如此，他才一直抑自己。如果不是的堅持和坦誠，他寧願就這樣錯過，也不讓將拖泥潭之中。

“徐逆！”發現他有些不對勁，靈玉扳過他的頭，喝道，“不許想！”

被一喝，徐逆瞬間回神：“嗯？”

靈玉道：“把你腦子裡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丟出去！不要懷疑我的選擇，別把我當累贅，也不許自責，聽到沒有？”

“……”

“你這是什麼表？我說的不對嗎？難道你剛纔沒想？”

被靈玉毫不放鬆地盯著，徐逆只好承認了：“抱歉……”

這次換靈玉無奈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道歉的人？”

別說靈玉，徐逆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說，他連自己本該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

“……我只是覺得，除了麻煩。好像什麼也給不了你。”這種覺，讓他覺得很失敗。認真算起來，只有他的劍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可劍這種東西。又不能送人……

靈玉很好奇：“爲什麼你這麼執著，要給我什麼呢？”

徐逆怔了怔，道：“你不是說，喜歡，就是要讓對方自由快活嗎？”

“可我現在就很快活啊！”靈玉說。

“……”徐逆答不上來，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靈玉繞進去了。

還沒細想，就聽靈玉道：“算了，別提這個。出去之後。你有什麼打算？你到星羅海也很久了。是不是要離開了？”

“嗯。本來準備在飛廉城留一個月就走。花幾年時間在星羅海遊歷一番，然後去大夢澤。沒想到到通天塔開啓這件事，多留了十年。”他沉道。“如果要多留一段時間，也可以。正好徐正在這裡……”

“不，你不要多留。”靈玉毫不猶豫打斷他的話，“原本怎麼打算，就怎麼去做。你不是說，你上有昭明劍君的制嗎？反常的事做得多了，他難免會起疑，這對你很不利。”

徐逆默默地看著，沒有說話。

靈玉一邊思索一邊道：“最好從這裡出去，你就當我不存在，同樣的，我也不會聯繫你。只有這樣，我們兩個人才是安全的……”

雖然有宗門有師父，可這件事，是紫霄劍派的辛，就算說了，太白宗也不會手。徐正上的天命，是大衍城的推斷，昭明劍君弄出徐逆來，並沒有侵犯別人的利益，太白宗沒有立場手。

至於，如果昭明劍君真的要對下手，太白宗當然會維護弟子。但如果是先手了紫霄劍派的事，昭明劍君師出有名，太白宗也不好多說什麼。

所以，靈玉想都沒有想過藉助宗門的力量，徐逆的事，只能靠自己。

在修仙界，修爲纔是本。昭明劍君之所以一手遮天，只因爲他是元后劍修，化神之下，一等一的高手，想要擺他的控制，除非實力比他強。這就是徐逆拼了命提升修煉速度的原因，如果想幫忙，除了早日元嬰，別無他法。

徐逆看了好一會兒，輕聲道：“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麼？”

“星羅海，有我佈下的暗線。”他道，“如果你想得到我的消息，就去找伏元青。”

伏元青？靈玉馬上想到多寶樓，若有所悟：“他果然是你的人。”早有猜測，只是沒有得到證實。

徐逆道：“至於段飛羽，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跟他保持聯繫，但不要過他問我的消息。他離劍君太近了，容易引起懷疑。”

靈玉訕訕地笑，之前是沒辦法，才用這種方式問他的消息。

“還有雙，是無雙城的使，城主候選之一，也是我的合作者。當年來星羅海，無意中救了一命，給了我三個承諾，現在還剩一個。假如有一天，我無法，你來尋，用掉最後一個承諾。”

說罷，靈玉到手心一涼，一枚彎月形狀的玉躺在上面：“這是信。”

怔怔地看著這枚玉：“你……”不知道雙的承諾代表著什麼，但看徐逆鄭重其事的樣子，就知道這是他的後備手段之一，他竟把信到的手上。

“現在還不知道我的真實份，但約知道，我要對付的是劍君。至於自己，無雙城的使有四位，鬥爭十分激烈，要對付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