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誠實，也比他勇敢。

對他說出這些話，並非不知道他的麻煩，知道真相的，這些再清楚不過。

這讓他心盈滿很多很多的溫，滿得好像一就會溢出來。程靈玉是個怎樣的人，他同樣清楚明白，隨自在怕麻煩，討厭被別人束縛，當初牽扯進他和伏元青的恩怨，恨得咬牙切齒。可這樣的，明知道他有這麼多麻煩，還是一往無前。

已經不是劍修了，但還保留了劍修的勇敢純粹。

他始終是劍修，反而裹足不前。

“程靈玉，”風雪裡，他直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和我在一起，永遠也見不得？”

“我知道啊！不然幹嘛要在徐正面前演戲？”靈玉無所謂地說。

“那你知不知道，一旦被劍君發現，你有可能會爲威脅我的籌碼？”

“當然了，不然之前我爲什麼說被你害死了？”

“你……”

“別說廢話了，你以爲我那麼蠢嗎？”靈玉一臉的無關要，“徐逆，我曾經問過自己，明知道你麻煩纏，還要去喜歡嗎？最終得到的答案是……”

見他張起來，靈玉輕笑，看著他的眼睛，神認真無比：“就好像你不想把我牽扯進去一樣，既然我喜歡你，又怎麼能忍心看著你陷囹圄，自己卻置事外？我問自己的心，能不能做到雲淡風輕，冷眼旁觀。看著你在命運裡掙扎。”輕輕搖頭，“不能，我喜歡的人，我要讓他自由快活。”

的眼睛裡。有著不可搖的決心。徐逆突然就笑了，帶著一點自嘲，和無法剋制的。

笑罷，他低聲說。像在自言自語：“真是個任何時候都不願意認輸的人，弱一點會死嗎？”

這句話，應該是男人說的好嗎？那麼自信地說要他自由快活，這是要守護他？

“喂，你這是自卑嗎？”靈玉雙手抱，對他挑起眉。爲什麼這麼肯定徐逆喜歡？因爲每一次遇到危險，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出來保護。喜歡這種心，男都是一樣的，也會想要保護自己喜歡的人。目前來說。惹事的本領比徐逆高得多。想在打架的時候保護他有點難，不過，他一的麻煩。不缺這樣的機會。

“是，我自卑。因爲我好像沒什麼可以爲你做的。”風雪聲灌耳中，他卻覺得一安然，好像心有了歸，再也不會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會覺這個世界與他毫不相干。

因爲，他在靈玉的眼中，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靈玉就笑：“我不說丹田碎裂時你送的藥，也不說上次幽島你回相救。就說這一次，我晉階的時候，如果不是你相護，能不能活到現在真不好說。還有剛纔，那位可是元嬰修士，爲什麼你又出來救我了？”

“……”他本不曾考慮過，只是因爲，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隕落在面前。那樣的話，就算他掙束縛，又有什麼意義？

想到這裡，徐逆忽然心口震。他不自地出手，按住自己的心，原來，他是這樣想的？現在不敢，是怕帶給麻煩，其實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想要和在一起。

“那麼，徐逆，你喜歡我嗎？”他聽到的聲音，明明風雪聲劇烈，卻清清楚楚地鑽進他的耳朵，直達他的心。

喜歡嗎？當然，這簡直不需要確定。他按著袖子裡的竹笛，從天池峰那一天開始，儘管多年不曾相見，這種緒卻堆積得越來越多，直到爲心深最特別的一個。

靈玉說，說不清楚爲什麼喜歡他，他又何嘗說得清楚？不可否認，這種，是從那一天開始的。或者是激，或者是把當作救命的稻草……或許複雜，可喜歡卻是純粹的。就像說的那樣，看到，就滿心歡喜，想要保護，希快活……如果這不是喜歡，那什麼纔是？

“是，”他輕聲說，告訴也告訴自己，“我，喜歡你。”

如此的坦白，不再有任何置疑和退。

他喜歡程靈玉這個人，不僅僅因爲他心的程君影，十年的沉澱，他終於明白，在自己心裡，程靈玉和程君影，從來就是一個人。明哲保，怕惹麻煩，但也勇敢堅持，一往無前。這兩者並不矛盾，態度不同，只因爲在心的地位不同。曾經的徐公子，對而言是路人，當然不願意牽扯進他的麻煩之中，而一旦確認自己喜歡他，這一切對來說，再也不是麻煩。

喜悅從心涌上來，氾濫決堤。靈玉毫不猶豫上前一步，手抱住他。

前的溫暖讓徐逆怔了怔：“喂，你能不能不要什麼事都搶先一步？”這種事，明明應該由他來做！

“什麼？”靈玉纔不管他呢，在他口蹭了蹭，心得意滿足。裝，你裝，現在還不是承認了？

徐逆咬咬牙，猶豫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抗拒不了這種。他出手，攬住的肩，用力地抱進懷裡，好像擁住了一個世界。不管外面風雪多大，他再也不是一個人。

……

外面的鬥法越發劇烈，廢墟里的三個人，像三隻無頭蒼蠅一般團團轉。

找不到，明知道通天塔有問題，卻找不到問題在哪！

徐正滿臉焦躁，被捲進特殊空間，拖得越久，活下來的可能越低，徐逆和靈玉已經進去小半個時辰了，不知道況如何。

“範道友，你是仙閣的修士，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徐正的聲音帶了一點質問。坦白說，他並不信任範閒書，這個人。他看著就覺得危險，難以信任。他跟著過來，是信任靈玉和徐逆，並非因爲範閒書。

“徐一道友。莫著急。”雙還保持著冷靜，聲音溫和地安，“範堂主的焦急，不會比你。他雖然是仙閣的人。可到底不是元嬰，有些東西，他接不到。”

範閒書略帶激地向雙點了點頭，現在這個時候，他實在沒有心思向徐正解釋。

他走到一邊，開始從頭回想，關閣主對他信任有加，關紹鈞知道的，他都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線索……

想著想著。忽然聽到雙說了一句：“通天塔是煉虛修士的法寶。照理說，應該已經產生元靈了吧？這麼多年，不知道元靈是不是還存在？”

元靈？元靈！

範閒書猛然轉頭：“元靈？”

“是啊。”雙不明白他爲什麼一臉震驚，“有些元嬰修士的法寶都開始化靈了。煉虛修士的法寶，肯定會有元靈的吧？”

“對，太對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範閒書一擊掌，“難怪我們研究通天塔的制那麼久，卻總是在剛剛研究出頭緒的時候被修復。難怪這一次制會這麼破解得這麼順利，就是因爲元靈！”

他說得沒頭沒尾，可雙爲無雙城使，見識何等廣博，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了：“你是說，是通天塔的元靈從中作梗？”

“不然呢？”解開了這個謎題，範閒書整個人放鬆下來，“通天塔本本不是因爲元嬰修士打鬥才坍塌的，而是元靈自己弄塌的！”

這個推斷，實在有些驚世駭俗，徐正和雙都有些驚住了。

元靈把自己的本弄塌，是爲了什麼？嫌日子太無聊了，找點樂趣嗎？這跟人往自己上捅刀子什麼區別？

“所以，出口纔會被無聲無息地關閉。不是關閣主做的，也不是其他人將計就計，而是元靈，他爲靈，能夠自主控制出口。”

“範堂主，你……”

“至於原因……”範閒書沉，“有兩個可能，一是元靈故意設下陷阱，想將我們這些人一網打盡，免得總有人打他主意。二是，通天塔創過重，元靈已經快消散了，所以想奪回控制權，藏起好恢復養傷……”

雙和徐正兩個人表一致，定定地看著他，看得範閒書有些不自在：“你們……這是做什麼？”

雙微微一笑，道：“沒想到一點點線索，範堂主就能推斷出這些，真是……人佩服。”

“只是推斷罷了，未必就是事實。”這麼說著，範閒書有一點點後悔。他太清楚徐正和雙臉上表的意味，就像當年高天瑞第一次聽到他分析推理的時候，既震驚又忌憚。

不過，稍微想想，他就放開了。無所謂，至現在關閣主和關紹鈞都信任他，他有了存之地，別人的忌憚又有什麼好在乎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出乎他的意料，雙和徐正的震驚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問道。

範閒書略加思索，說：“既然有可能是元靈作祟，那就把元靈喚出來好了。”

元靈能喚出來嗎？徐正表示不解。通天塔的品階比他們高得多，其元靈不想出來，就算外面元嬰修士打翻天，他都能藏得無影無蹤，如何喚出來？

“靈玉他們就在這裡失蹤的，法寶部的事，瞞不過元靈，怎麼找到他們，恐怕也落在元靈上。”範閒書轉過，對著一片狼藉的廢墟，手心出現一個黑點。這個黑點，好像無限小，只要指一，便可以住，又好像無限大，裡面有漫漫轉的星辰。

“通天塔，”他揚聲道，“你要不出來的話，我就把整個空間撕裂。”

ps：

那個，不要誤會，前一章說的話，跟我的婚姻毫無干系，這件事以後不用再提了，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