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清的神既有欣喜，又有失。靈玉不準收穫如何，看著從造化之門下來，跟下面的同伴談幾句，便向走來。

“水姐姐，你……”

水冰清在面前坐下：“差強人意。”

靈玉正想著怎麼安，便笑道：“不用如此，我知道自己資質尋常，不算太失。”

話雖如此，靈玉還是從神中尋找到了些微落寞。能在這個年紀便結丹功，水冰清就算不是那種天才弟子，也是相對優秀的那種，說資質尋常，有著自謙的分。偏偏造化之門展的天人之道，說的是虛無飄渺的天分，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倚仗。

“……我早有覺。”水冰清緩緩道，“結丹之前，我修煉的速度一直很快，法領悟幾乎不用費勁。可結丹之後，好像隔著一層，總是使不上勁。”

“水姐姐……”

水冰清笑了：“沒事，至我現在知道問題在哪了。再說，我的天分也不是那麼差，至有中等水平，元嬰還是有希的。”

靈玉點頭：“家師曾經說過，能夠一路走下去的修士，其實資質之類的只要不拖後就行了，心悟乃至氣運，這些綜合起來，纔是最大的原因。”

水冰清笑道：“聽程妹妹這麼一說，我心裡舒服多了。”臉上又出欣喜，“造化之門果然非同尋常，我此番領悟甚多，回去閉關。說不定能省卻十來年的功夫。”

見神緩和，已經不再被此事困擾，靈玉便也安心地與閒談：“造化之門當真如此神奇？水姐姐剛纔定時是什麼覺？”

“嗯……很難說清，好像整個世界的玄奧都在周圍。恨不得投其中，很多以前想不明白事，都豁然開朗。對了，你怎麼還不去？是等徐道友嗎？”

“是啊。我們覺得分開來安全一點。”

“這倒也是……”

兩人又把話題轉到修煉上去，大概是激出借符兵的分，水冰清毫沒有瞞，一些個人會都細細地與說了。靈玉投桃報李，不涉及功法的修煉心得都拿出來與分。兩個人越談越是迷，直到水冰清的同伴前來相喚，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我們竟然談了兩個時辰？”水冰清不擡頭，去看造化之門。

石臺上，零零散散坐著七八個人。大部分人已經換了。只有徐正、徐逆、雙三個人還紋不地坐著。

水冰清心中一。問：“他們上去多久了？”

靈玉略略一算：“他們跟你差不多時間上去的，快四個時辰了。”

水冰清不由地轉頭去看自己的同伴。

這是個年約三十的修士，聽到靈玉這話。輕輕點頭：“不錯，確實有四個時辰了。這幾位道友真是讓人羨慕……”

能夠在造化之門定四個時辰，天分都是極高的，通天塔開啓一次，頂多有那麼一兩位，這次居然出現了三位。

這修士心盤算著，要不要回去稟告呢？這樣的修士，很有價值……不過以仙閣的行事風範，可能已經派人盯著了吧？

正想著，那邊徐正睜開了眼睛。他沒有立刻起，仍然維持著定的姿勢，似乎在回味。

過了一會兒，他臉上神慢慢生起來，好像終於回了神智，流出喜，起走下造化之門。

“徐道友，如何？”靈玉迫不及待地問。

徐正心愉快地點頭：“很好，估計能省去二三十年苦修。”如此一算，回去靜心修煉一二十年，便可達到初期頂峰，著手突破中期了。

嘿，這下子就不至於輸給徐逆了吧？剛這樣想罷，徐正忽然發現，徐逆並不在眼前，他轉頭一瞧，臉瞬間垮了下來，指著臺上的徐逆：“他……他一直沒下來？”

“對啊！”靈玉答。相十多年，徐正的心思是一就，知道他糾結的什麼，心中暗笑。

說起來，徐正也真是可憐。他是劍心之，天生的劍修，論資質比徐逆還強一些，可總是被徐逆得死死的，出不了頭。

想到這裡，靈玉壞心地安：“你別跟他比，他是劍心之，幾百年難出一個。”

徐正哭喪著臉，心低吼，哥纔是劍心之，哥纔是徐正，那個是冒牌貨！可這話他不敢說啊，且不說外泄，說出去他才更丟人。明明他是資質優秀的本尊，卻輸給了替，沒臉見人了。

水冰清的同伴思忖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仙閣如今勢大，怎麼會容許別人把手到邊來？他們只是箇中等勢力，得罪仙閣不劃算，於是招呼水冰清離開。

水冰清恭喜了幾句，隨著同伴離開。

此時，留在造化之門的人已經不多了。

徐正緩過來，道：“你上去吧，我看著。”

靈玉看著臺上的徐逆和雙：“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有我在，怕什麼？”徐正瞪，“還是說，你不信任我的實力？”

“……好吧。”再拒絕的話，徐正的心靈估計得再一次重創。

靈玉不再多言，緩緩調整自己的氣息，覺得心境空明，起往造化之門而去。

進造化之門，靈玉腳步一頓，周圍的暈蜂擁而起，圍繞在周圍，讓不由自主地到暈眩。定定神，盤坐下來，心境放空，幾乎一刻也沒有等待，就定了。

這是一種奇妙的，覺，好像進了一個神奇的世界。這個世界，既陌生，又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經來過。

周圍是無盡的虛空，浩瀚飄渺，好像空的。什麼也沒有，又好像包含著宇宙至理，萬生髮。

靈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覺自己好像飄浮在半空中。化一縷清風。悠遊在虛空的世界裡，著充斥周的天地元氣。

突然，一道閃電出現，它劈開混沌的天空，給這個蒼茫無聲的世界帶來了明與生氣。

分化，五行始簇，天地初開，山河顯。

風聲出現了，雨出現了。它們席捲天地。帶來無盡生機。

水滴噼啪落下。滴在乾涸的地面，將石頭一點點融化泥土，生命從泥土裡發芽。給這個灰暗的世界帶來亮麗的青綠。

風雨過後，烏雲散去。灑了下來，帶來了溫暖與明。

然後是日夜替，四季換，萬生髮，生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烏雲再次聚攏，整個世界被雷暴覆蓋，直到一切都化爲煙雲……

這是一個世界的誕生也毀滅。靈玉沉浸其中，只覺得無數的玄奧的天道滾滾而來，讓迫不及待。

拼命地悟其中的天人之道，心模模糊糊地覺，只要掌握天人之道，便能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明明這些東西，從來未曾接過，卻好像很悉似的，幾乎不用思考，便能明白其中有些的奧。

原來，這個世界如此浩瀚，原來，天道如此玄妙……

石臺下，徐正的表從一開始的嫉妒，變了如今的焦急。

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時辰，徐逆和雙還沒有下來。初時他只是覺得嫉妒，徐逆居然領悟得比他還多，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的雙，也有如此優秀的天分。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始終沒有下來，看其他人驚奇的神，他又焦急起來。該不會出了什麼問題，纔會拖這麼久吧？

想到這裡，他隨手拉了個剛到的同階修士過來：“這位道友，請問，我們進造化之門，一般用時多久？”

此人答道：“平均兩個時辰，天分差的一個時辰也有，好一些的三四個時辰。”

“那有沒有超過四個時辰的？”

此人想了想，搖了搖頭：“未曾聽說過。”

徐正不死心：“當真沒有？”

“恕我孤陋寡聞，不曾聽過。”

徐正有氣無力地放開他：“多謝了。”

看看臺上的徐逆和雙，他琢磨著要不要去醒他們，可是，之前好像聽過，進造化之門，除非自己醒來，旁人是不醒的。

怎麼辦呢？如果他們真是資質好得出奇，那倒罷了，萬一是走火魔什麼的……

正在左右爲難，那邊徐逆和雙雙雙睜開了眼睛。

徐正見狀大喜，看著走下來的徐逆，不滿地道：“你們再不醒，我就要揍人了！”

“揍人？爲什麼？”徐逆毫無所覺。

還是雙聰明，問：“我們定了多久？”

“六個時辰。”徐正指了指上面的靈玉，“程道友進去都兩個時辰了，你們還沒醒，我問了一下，一般況下，最多也就是四個時辰，我都在想，你們是不是走火魔了。”

“原來六個時辰了……”徐逆若有所悟。

徐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了：“你覺如何？有什麼收穫？”他心糾結，一邊祈禱自己不可輸給徐逆，一邊又憂心他真的是被迷了神智。

徐逆答道：“大有收穫，回去閉關，估計二三十年就可以衝擊後期了。”

“什麼？”徐正拔高聲音，“你纔剛剛中期吧？”

“對，怎麼了？”

徐正想哭，他預估自己二三十年可以到中期，徐逆說二三十年可以到後期，他還是輸了一個小境界，而且從中期到後期，一般花的時間會比初期到中期久……他果然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