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寫字,你去給我尋些筆墨和紙過來。”書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茶,茶水冰涼,瞬間驅散了所有的睡意。
“小姐,想要練字再等明天吧,眼下這麼晚了,怕是會傷眼睛的。”青巧見這副樣子,實在有些擔心。
“沒關係,寫完我就去睡了,”書華朝走過去,“要不要我幫忙去找?”
見這麼堅持,青巧也只得順了的意思:“您還是坐著歇息吧,我這就去給您尋筆墨。”
沒過一會兒,筆墨紙硯就被找齊了,書華藉著昏黃的燭,開始寫信。青巧又尋了一件斗篷爲披上,另外還特意去了一趟廚房,沏了壺熱茶給暖。
這封信主要是寫給二哥的,讓他小心照顧自己,景安畢竟是要做皇帝的人,一定不能過分疏離了他,權衡之道他應該比更瞭解。還問及小侯爺那邊的況,是否真如別人所說,小侯爺的境很危險?另外,再幫查一查關於姚氏的一些事,那一日在郊外莊子上聽到的瘋話,一直讓很在意……
想要說的話太多,一轉眼就已經寫了三大張紙,書華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幾乎與從前的“書華”原跡相差無幾,應該不容易被看出來。
等到做完了這些,書華方纔稍稍鬆了口氣,將寫好的信小心收好,在青巧的服侍之下鑽回到被窩裡面,合上眼睛,終於漸漸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書華又起了個大早,去向氏請完安,就琢磨著怎麼開口請問怎麼前去驛站,急著將懷裡的信送出去。可令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到問出口,就有下人跑進來對氏說:“夫人,有人從汴京城託運了一車東西回來,現在就在門口,您要不要去看看?”
氏當即領著書華來到了門口,果不其然,才一出門就見到有四五口大箱子擺在那兒。運送箱子的人是開國公府的人,書華認得他,是負責平日裡負責採辦貨源的魯大叔。在他邊,還站著久違了的大黑,不等書華上前,它就興高采烈地衝了上來,圍著書華使勁搖尾,看樣子很興。
書華了大黑的腦袋,安了它之後,又看向魯大叔:“你怎麼來了?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
他放下手中雪白的白,趕上前行禮,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奴才奉二爺之命,特意前來蘇州,小姐離開汴京時走得太過匆忙,以至於很多行李都未帶齊。這些都是二爺讓家裡下人們整理好的,讓奴才運過來送給您。”
白一落地,就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然後一路滾到了書華的腳邊,一邊蹭的邊,一邊撒般地喚。
書華將它抱了起來,半個月不見,又長了不,果真是重量級啊。與氏說明況之後,就讓魯大叔將木箱子都搬進博園,親自帶著他們來到了德馨居。
等到東西都放好了,魯大叔又從懷裡掏出一份厚實的信,遞給書華:“這是二爺讓奴才轉給您的,他特別囑咐過,這封信非常重要,務必要親自到您手裡。”
“知道了,你趕了這麼久的路,想必也累了,就先下去歇著吧,有事兒我再你。”
魯大叔應下:“奴才此趟前來,除去給二小姐運送行李,還要採買今年的新茶,所以不能久留,小姐您……”
“我知道了,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
如此,魯大叔方纔放心地退下了。
書華讓人將箱子全部打開,原來全都是自己之前從帶回家的舊書,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已經修復好了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特別的小木箱子在最下面,這隻箱子上了鎖,卻不知道鑰匙在哪兒。
書華讓青巧先將那些舊書搬到東廂房的空房裡面,至於那隻上了鎖的小木箱子,親自抱著它進到裡間,吩咐了下去,暫時不要讓人打擾。
將小箱子放到一邊,書華拆開了魯大叔送過來的那封信,出來一看,除了兩張二哥親筆寫的信紙以外,還有另外一封小的信封。略有不解,先將二哥寫的信展開,他問及了最近的況,讓要好好照顧自己,汴京城裡的事不需要心。他讓老魯將的書,和家中的賬本全部帶了回來,說過段時間他會將家裡的生意全部轉到南方,讓提前做好準備。另外,他還特別囑咐了,千萬不要相信任何關於汴京城裡的消息,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切不可了方寸。至於皇宮裡面的事,他曉得分寸,必定不會有事的。
聽到他這麼說,書華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了些,又接著往下看。
二哥說小侯爺的確是去了邊疆,戰場上刀槍無眼,他不能保證小侯爺一定會平安無事。但小侯爺在臨走之前,特意送了一封信過來,讓他轉給,而這封信正與他的信放在了一起……
看完了二哥的信,又將那個小信封拆開,小侯爺的字跡不比二哥的俊逸,也不比景安的瀟灑,卻自有一蒼勁之力,仿若生長多年的古鬆,不畏風霜雨雪。
裡面只有一張信紙,紙上寥寥幾語,只說讓安心呆在蘇州,三年爲期,靜待他的歸來。
書華特意數了數,統共不過十八個字,加上最後的落款,正好二十個字,真正的惜墨如金啊
覺到信封裡面似乎還有個什麼東西,順手倒了過來,一枚銅鑰匙順勢掉了出來。看了眼旁邊的小木箱子,試著將鑰匙進鎖眼,不出所料,果真是剛剛好。
只聽見咔嚓一聲,銅鎖被打開,書華將裡面的東西檢查了一遍,的確是家中這些年整理出來的長輩,另外還有一大筆銀票,應該是家裡留著用來以備不時只需的本錢。如此看來,二哥當真要離開汴京那塊是非之地了……
將這兩封信小心收好只有,又掏出昨晚寫好的那封信,撕碎了重新寫一封,信中請二哥放心,不要擔憂在蘇州的況,相信他一定理好京裡的事,至於生意轉移的事,需不需要提前跟族裡的叔伯們打聲招呼?關於姚氏的事,還是希他能夠趁著有空的時候查一查,以防萬一……
寫完之後,就將信給了魯大叔,留他吃了一頓飯,便派人送他離開了。
氏又特意派人過來詢問了,是否汴京那邊出了什麼事兒,只說二哥有些擔心自己一個人在這邊不會照顧自己,就特意派了人過來看看。
打發完了氏,書華就開始安排人手整理那五大箱子的書籍,原本是打算將東廂房的空房改作書房,但因爲這裡是二伯的家,自己始終只是個住客,哪能私自更改主人家的擺置?想了又想,還是打消了定做書架的念頭,將常用的書拿出來擺到屋裡唯一的那個小書架上面,至於其他的書,就只能暫且委屈一下,依舊放到箱子裡頭不。
大黑和白初來乍到,了這兒的新客人,除了書華自己帶過來的那些個下人,其他人都對這兩個小傢伙充滿了興趣,尤其是白白胖胖的白,那些婢們總要時不時地悄悄逗弄一番。大黑如今已經長得非常壯碩了,結實的看起來極爲彪悍,一般的小丫鬟見到它都要繞道而行,看家護院那絕對是一流的好手
異地重逢,也不知怎地,書華忽然對它們生出了非比尋常的親切,就好像再異地尋到了自己的同鄉,很有安全。
特意爲這兩個小傢伙做了個窩,吃食什麼的也還是照舊,有了它們的陪伴,日子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在汴京的時候。大黑守在門口,白窩在的腳邊睡懶覺,而則埋首於書堆之中,專心致志地謄寫書文。
直到第二天,書雪忽然找上門來,說是大家夥兒約好了要去春湖垂釣,來拉一同過去。書雪意外見到了大黑與白兩個小傢伙,詫異地詢問它們的來歷,書華只說是朋友所送,卻也沒有說明是誰。
書雪似乎很喜歡白,一把將它撈進了懷裡,笑瞇瞇地個不停:“能找來這麼可的小貓咪,你那位朋友可真是有心了”
如果換做從前,見到這麼喜歡白的話,書華肯定二話不說就會將它送給。可是眼下,書華卻是怎麼都不會再說這話了,又將話題扯回到了垂釣的事上:“不是要去春湖麼?你先等著,我這就去跟二伯母打聲招呼……”
“不用去了,我剛纔來的時候正好上,已經代你向說過這事兒了,答應了,只說讓你記得早點回來。”
書華笑著了一下的鼻子:“那還真是多謝你了”
書雪得意地擡起下,笑得很誇張。
“你先慢慢笑著,我去換裳,等下就與你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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