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西王爺連續進了兩次宮,都找不到皇帝的人。原因很簡單,陛下在上萬早朝之後,就帶著一羣員兒子出了皇宮,去了皇家狩獵場打獵。
與之隨行的,有慶遠侯府的小侯爺、十一皇子和十四皇子,另外還有好些新進的武將。往年一直都會隨行前往的慶遠侯,這一次卻意外地沒有伴駕前往,而是帶著皇命留守皇宮。
所以呢,西王爺沒有找到陛下,倒是見了在皇宮檢查守衛的慶遠侯,兩人見了面,卻也不似往年那般稔,相互打了招呼,隨便問候了幾句,慶遠侯就打算藉機遁走。
奈何西王爺似有話要與他說,一直找話題將他拖住,旁敲側擊了一番之後,終是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最後,西王爺神複雜地離開了皇宮。而慶遠侯自然趕開溜,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等到皇帝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日落時分,浩浩的皇家隊伍經過汴京城的東大街,緩緩進那座氣勢宏偉的皇宮。
玩了一整天,這皇帝也算是盡興了,當沈書華與平安郡主的案子呈上來的時候,他在表示了小小的驚訝之後,就迅速讓人將案子的詳敘述了一番。
其中提到了書華主給史學政的那小半包五石散,經過宗正寺查明其來歷,得知它來自於城西一家名爲“濟草齋”的藥鋪。五石散這種藥材賣得比較,藥鋪老闆查了一下賬簿,很快就查出了是哪一天賣出去的,再由藥店夥計回憶那一天的景象,初步估計是一名年紀很輕的丫鬟。
爲了找出這名丫鬟,西王府將整個王府的年輕丫鬟都召集在一起,由著藥店夥計一個個地辨認,結果還是沒能找出那個丫鬟。西王爺猜到這個丫鬟可能是逃跑了,就讓管事查清家裡的人事賬簿,查出這幾日的確是有個明玉的小丫鬟不見了,因爲是新買進來的,平日裡也不說話,消失了一兩天倒也沒人發覺。
然後又是一番追查,直接查到了明玉的老家,在那裡抓住了。
經過拷問,明玉很快就招認罪行,說那些五石散是王府裡另一個丫鬟拜託自己買的,那個丫鬟的名字明月。
可再等王爺領著人去抓明月的時候,那明月已經在屋裡頭畏罪上吊了死前還留下了一封書,說是自己爲了保護自家小姐不欺負,擅自編排了這個害人的陷阱,誰料事敗,只能一死了之。
事發展到這裡,無論真相怎麼樣,但有一件事卻是可以確定——沈書華與平安郡主是無辜的。
在牢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書華很驚奇地問平安郡主:“你們家的丫鬟很會讀書嗎?居然可以獨自寫完一封完整的書”
平安郡主幡然醒悟,罵人的話也終於改了:“琳蘭你這個小賤人,等到本郡主出來了,定讓你生不如死,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半死不生啊”
然後是宗正寺的正式提審,因爲已經有證據這件事並非琳蘭口中所述那般事實,所以這一次也被請上了公堂。
三房對質,結果每個人都各執一詞。
但由於琳蘭之前的證詞就有作假的分,即便現在哭著說自己也是被邊丫鬟所矇騙,但口中之言的可信已經大大降低。
左邊的琳蘭一直不停地哭,右邊的平安郡主就一直張牙舞爪,夾在中間的書華表示很無語。
直到不耐煩地宗正卿猛地一拍驚堂木,們這纔有所收斂,琳蘭低眉順眼地垂首不語,而平安還在一個勁兒地衝琳蘭瞪眼睛,看樣子是真恨不得在上瞪出兩個大窟窿。
平安說自己是被琳蘭騙了,琳蘭說自己是被明月騙了,當宗正卿問到書華的時候,書華想了想:“平安郡主騙我吃下那些下了藥的糕點,至於琳蘭,與我的話也並非全都是真的……”
說一半真的,留一半假的,真真假假,這恐怕就是說謊者最高明的地方了。
因爲本案的重要證人明月已經畏罪自殺,死無對證,宗正卿對這件案子也有些頭疼,琢磨著要不要讓史學政與西王府私下解決此事算了。而平安卻在這個時候嚷嚷了起來:“明月本就不識字,怎麼可能寫出那麼長的一封書?本就是琳蘭這個小賤人栽贓陷害”
宗正卿讓人將那封書呈上來:“據琳蘭姑娘所說,明月生前曾跟著學過一段時間的字,寫出這麼幾個字應該不問題。關於琳蘭教字這件事,王府裡倒是有很多人可以作證。”
書華與平安同時出脖子,見到那封書上只有簡單的兩三句話,無非就是表明自家小姐是無辜的,希王府能夠放過的家人。那些字全都歪七扭八,寫得很是難看,確然不像是別人代寫的。
這一下子,又到平安郡主傻眼了。
書華掃了可憐兮兮的琳蘭一眼,再一次對這個人的心機到無比佩服,幸虧不是生在自家,要不然哪天自己被賣了都還不知道找誰去哭。
最後,這件案子因爲缺乏最關鍵的證據,宗正卿也無法確切立罪。幸而此事並未鬧出人命,而史如詩也已經痊癒了,史家表示可以不再追究此事。於是乎,宗正卿趕丟掉這個燙手山芋,將所有人都無罪釋放了
但由於明月的事是出在西王府,所有琳蘭與平安郡主都捱了幾下板子,算作是小懲大誡。
出獄的那一天,西王爺與西王妃都來了,平安郡主拖著腫痛的小屁屁,紅著眼眶飛奔了過去,鑽進了西王妃的懷裡。而西王爺就在旁邊看著,臉上的表雖然還是繃的,但是眼底的笑容卻是抹不去的。
琳蘭也跟在旁邊,一見到平安郡主出來,就主跪倒在地上,眼淚地乞求原諒。
平安郡主哪裡容得下,上前就是狠狠一掌,打得琳蘭左臉整個都紅腫了。西王爺不想自家醜事鬧到外頭,出生制止了平安還要打人的舉,讓先安分一下子。
書華在門口站了會子,很快就找到了自家的馬車,自家二哥就在這個時候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書華快步迎了上去,在走到二哥面前的時候,纔看見又一個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此人正是史家老爺。
書華向他屈了屈膝:“這回有勞史伯父了。”
史老爺呵呵一笑:“你故意在那包五石散裡面留了字條,說讓我將你們都送進京兆尹,你如願在大牢裡蹲了兩天,可有得到你想要的?”
“嗯,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旁邊的沈書才也是面帶責怪地著書華:“若非史老爺悄悄派人過來讓我稍安勿躁,我這會子估計還不知道會急什麼樣子?”
書華心虛地笑了笑,從懷裡掏出那本牢頭送給自己的書,一臉討好:“這是你讓人送的吧?就知道二哥對我最好了,曉得我在牢裡呆著無聊,還特意差人送了書給我,我真是死了”
沈書才了角,拿過書本輕拍了下的腦袋:“你要是給我安分一點,我也會死的”
書華順勢低下頭,暗地裡吐了吐舌頭。
瞧著這兩兄妹之間的打鬧,旁邊的史老爺也不免跟著笑了起來:“現在見到沈姑娘一切安然,我這心裡也就安心了,不打擾你們兄妹兩敘舊。我約了老朋友在這附近喝茶,這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行告辭了。”
二哥又代替書華向他拱手道謝,隨後目送他大步離去,消失在了遠的人羣之中。
等到送走了外人,二哥一直忍著的脾氣總算找到機會發作了,他擡手又給了書華腦門一下:“你這次玩得太過火了,若非史家及時鬆了口,再加上慶遠候府裡裡外外的打點,你真以爲你現在還能安然無事地站在這裡?”
書華了作痛的腦袋:“上次綁架的事鬧得未必就小麼?不但將慶遠候府和西王府牽扯了進來,連著我們家也被鬧得犬不寧。那個人不但置我於死地,竟然還將遼人都扯了進來,那次的事肯定簡單,我就想著將事再翻出來查一查,免得再在這事兒上被人擺一道。”
通敵叛國,這個罪名足以抄家滅族,雖然時候陛下對這件事並沒有再深究,但誰也保不準那個幕後黑手會在什麼時候再冒出來。
二哥神稍,但上仍舊不鬆口:“所以你就用自己做餌?想著引蛇出?你怎麼就那麼肯定這事兒和琳蘭有關?”
書華朝平安郡主那邊擡了擡下,二哥順勢去,卻見平安郡主正被王妃邊兩個婆子給死死拉住。在面前的琳蘭已經被嚇得全發抖,臉上的妝容被淚水全部弄花了,可憐兮兮的樣子著實令人心生憐惜。
咳咳,經過好心讀者的提醒,已經將大理寺改了宗正寺,整不影響閱讀,請各位看放心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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