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直須待花落盡時，引用相思做嫁 013 璞閒冤

夜，愈黑；風，愈凉……

陶晚煙呆呆坐在地上。自然是知道景灝的意思的。

只是自己還不肯承認，景夜不願見。景夜是在怪啊。

怪帶來了晚檸，怪的晚檸傷害了他的人……景夜對自己尚且如此，若是對那牢獄之中的晚檸……只怕是加倍的殘忍……

“八爺……你一定要救晚檸……若沈落雪遲遲不見好，景夜便不會放過晚檸的……”話還未說完，那悉的腥味卻又上來了……

陶晚煙轉頭，不讓景灝看見自己此刻的樣子。生生地將那口鮮吞了進去，“救……晚檸……”

“陶晚煙，你如果死了，誰去保護你的晚檸？”景灝總算找到問題所在，“我先帶你回去休息，然後我去打點晚檸的事。倘若你一直不走，我便沒時間去打點。你能耗，晚檸能耗嗎？”

景灝看著陶晚煙這個樣子，如若再放任站在這裡……只會拖累的……

唯有用陶晚檸來……

景夜讓在殿外候著，就是爲了折磨。本就沒有要見的意思。

這一點，景灝尚且只是一個局外人，便能探知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是陶晚煙自己呢？只是擔心陶晚檸而已。

只是想要一句保住陶晚檸命的話而已。

然而景灝卻提醒了，景夜在這裡忙著沈落雪的事，必定沒有閒心去關晚檸的事。憑藉景灝在朝中的勢力，要說保住晚檸在事水落石出之前不傷也是綽綽有餘的。

只是……景夜爲了沈落雪……不願意見……

原本還帶著一期盼的心，在此刻，盡數化爲灰燼……

見陶晚煙安靜了下來。景灝的心中懸著的浮石也落了下來。

手，將陶晚煙從地上抱起來，“晚煙，我保證，只要我景灝還活著，我便要護住你姐妹的安危。就算是當今聖上，我也不會懼怕。”

陶晚煙不再說話，將頭埋進景灝的懷中。淚水瞬間絕提。

是多麼希，說這句話的人……是景夜。

這世間，除了爺爺和晚檸。景夜便是唯一一個堪稱是親人的存在。然而就是這個人，一步步將的生活毀掉。

以前尚有爺爺爲拼命……如今，卻只能在景夜的威嚴下茍延殘。所謂夫妻，原來也不過如此……所謂摯……原來也不過如此……

陶晚煙在宮殿外遭寒風，沈落雪殿卻溫暖無比。

千年人蔘熬製的藥也送了過來。婢正準備替沈落雪喂藥，卻被匆匆趕來的辭然喚住。

“住手！”

“大膽，竟敢……”

景夜揮手阻止邊小太監呵斥辭然的聲音，皺眉看著辭然，“你這是何意？”

“陛下！”辭然佯裝慌張地跪在地上，“沈主子曾救草民一命。草民不能看著沈主子枉死啊！”

“枉死？朕的妃還好好的。信不信朕砍了你的狗頭。”景夜大怒……

“陛下，沈主子此刻無佯，可若是服下那千年人蔘……那毒藥……沈主子的子怎能再次經折磨啊？”

“毒藥？”

“陛下，千年人蔘，若是雌雄兩株同藥，則是治百病的良藥。可若同屬藥，則是劇毒之藥啊。”辭然神驚慌地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陛下，方纔草民不放心，便跟著藥膳去看了。那分明是兩株同屬人蔘啊。”

“不可能！”璞閒直視景夜，“陛下，那人蔘在下是看得清清楚楚，斷斷不能有錯的。”

“陛下，倘若您不信，那便由草民親自試藥，以辯證僞。”說著，辭然起邊去搶那婢的藥……

此刻沈落雪正是病危之時，這羣人卻在寢宮外爭鬧……

“夠了！”然怒吼一聲，景夜從婢手中接過藥，“銀針……”

璞閒見狀，只是冷冷看了辭然一眼，手從醫盒中拿出銀針雙手遞給景夜。景夜將銀針侵藥水中再拿出……

那銀針，竟變得烏黑……

“璞閒……”

其實怒的何止是景夜，連璞閒都覺驚訝，“陛下，在下方纔所見的，確實是雌雄人蔘，如今……只怕是有人惡意下毒……”

璞閒在這京城待在景夜那麼久，怎會辨別不出邊的是人是鬼。所以他堅信景夜會相信自己……

然而他卻不知，景夜失去了所有關於陶晚煙的記憶……

也失去了……他們是如何支持他走過那荒戰的記憶……

“來人，將那人蔘帶上來。”

“是！”

璞閒堅信自己不會看錯。然而他終究是太過朗月清風……所以陷了這早已設計好的連環計中……

當那人蔘拿上來之時，何止是這殿的醫，就連璞閒自己……也看出了那是兩株雌株……

這不是方纔自己看到的那兩株，其中一株，被人了手腳……

醫與辭然都稱這是兩株雌株……

景夜偏頭冷冷看著璞閒，“璞閒，你看呢？”

璞閒閉眼深吸一口氣，雙手抱拳彎腰對著景夜行禮，“迴避下，此乃兩株雌株……”

譁，，

只是眨眼的功夫，景夜已經閃從門口侍衛的手中拔出劍來到了璞閒邊，“璞閒，你當真以爲朕不敢殺你？”

“陛下乃是一國天子，何止璞閒一人命。景遙國上下所有人的命……都歸陛下管……”璞閒臉上沒有毫的畏懼。

因爲急於救沈落雪，也出於景夜對璞閒的信任。因此那千年人蔘只讓璞閒一人辨別之後便去藥。如今被人了手腳……果然是一出好計謀……

“璞閒，朕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朕爲什麼。”

“七爺……”璞閒輕笑一聲，雲淡風輕，“我救沈主子，只是因爲七爺想沈主子活著……”

璞閒一句話，卻讓景夜的眸中突然生變。

“先生妙手回春……本王佩服佩服。”

“若是七爺要救，在下便是妙手；若是七爺不救，在下便只是一人而已。”

這是璞閒初見景夜是許下的承諾。

如果一定是景夜要救的人，那便是他璞閒一定要救的人……

“來人，將璞閒押下大牢。把陶晚煙給朕帶進來！”景夜震怒，卻是相信璞閒的。

而剩下的一切，便是得陶晚煙生生應承下……

“陛下……方纔……方纔八爺已經抱著陶主子出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