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深水區域，經常有人來鑿冰，也就想著自己運氣好，冰天雪地的弄出來幾條魚，到鎮上能賣個好價錢。

三人剛想通過，突然聽見前面微弱的呼聲。

“救命啊！”

“夫君，小弟，我咋聽見有人喊救命呢？”

李海棠懷疑自己幻聽，儘管聲音微弱，卻是連續不斷的，聽起來是個年歲不大的男娃。

“沒聽見啊。”

李金琥仔細聽了聽，正好呼救聲被竹聲蓋。

“是有人呼救。”

蕭陵川肯定，然後詢問自家娘子，要不要多管閒事。

三人順路，沒走出去多遠，就看到一個和李金琥差不多大的男娃坐在冰面上，眼中茫然，哭得鼻頭都紅了。

河面上有一個大窟窿，周圍是被踩踏的碎冰片，河裡冒著泡泡，很明顯是有人掉進去了。

“我…我姐…”

小娃兒第一次遇見這種況，已經傻眼了，斷斷續續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姐，咋辦？”

李金琥很是爲難，救人要。人掉在冰窟窿裡，就是不被水淹死也要被凍死的。

可是，他人小短，在水裡遊不快，非但救不上來人，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哭泣的小娃，李金琥認識，金元寶，他姐金珠，是金家村的人，每年過年之前，姐弟都會來李家村小住，今年金珠已經及笄了，聽說是來相看親事的。

如果讓姐夫救人，萬一金珠賴上自家姐夫咋辦？李金琥相當苦惱，大過年的，實在是不好見死不救。

最後，李金琥一咬牙，麻溜的解下自己的棉襖，狠了狠心，又掉自己的棉，準備跳進冰窟窿裡。

李海棠眼皮跳了跳，不介意見義勇爲，但是前提是，能保證自家人的安全，小弟就這麼沒有防護措施的進了冰窟窿，能不能上來都難說，很有可能人沒救，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小弟，救人這事不到你。”

李海棠撿起棉襖，直接給他套上，有和蕭陵川在，不到自家小弟。

今兒這出意外，李金琥理問題不夠，調教之路，任重道遠。

“姐，真的不能讓我姐夫救人。”

李金琥快急得不行了，而李海棠很淡定，看著冰窟窿，就在剛剛，人還沒沉下去。

找到大石頭，趴在冰面上，用大石頭砸開冰窟窿，見周圍都是碎冰，一點點的斷裂，這才翻滾著後退。

此刻，蕭陵川已然飛奔而來，手裡還抓著一個強力壯的漢子。

漢子被掉了棉棉，直接被蕭陵川扔進了冰窟窿。

李海棠拍拍手，就喜歡夫君這樣，簡單暴地解決問題。

反正這邊離開人多的地方不遠，抓人回來，用不了多久，時間上差不多來得及。

“姐，姐夫……”

李金琥覺到下涼颼颼地，他趕套上棉，姐夫行迅速，找別人救人，這樣就不擔心自己被賴上了。

“小弟，你還傻愣著幹啥啊，趕的，撿魚啊!”

冰窟窿越裂越大，還有不魚跳出水面，瞬間就被凍住好幾條。李海棠麻利地收魚，放在籃子裡，就當是救人所得的報酬。

約莫有一兩分鐘，水下冒泡，漢子救上金珠，兩個人摟抱在一，這會兒，村裡的人也都相繼趕到。

“作孽啊，這不是金家那個小娘子麼。”

村裡有人認識一臉鐵青的金珠，用手探探鼻息，還好，有微弱的呼吸。

古代救人的意識一點都不落後，漢子把金珠倒掛在上，又揹著跑了好幾圈，直到人吐出水，悠悠轉醒。

“這位小娘子的親人在嗎，回去讓洗熱水澡，去寒涼，順便喝點薑湯，不然臘月裡染上風寒，可不好。”

於醫者的責任，李海棠好心地提議，該說的，都說了，村裡人對和野人夫君沒有任何善意，也不想留下來礙眼。

“快快快，魚都在水面附近呼吸呢，咱們回家拿傢伙事兒，撈魚，給過年添一道菜！”

村裡人看金珠沒死，本不關心別的，眼中只有李海棠一籃子的魚，他們眼睛都直了。

李海棠：…

早就知道李家村人沒覺悟，果然不能期待了。

回程路上，三人沉默不言，李金琥主認錯，“姐，我好像做錯了。”

“哪裡錯了？”

李海棠一臉輕鬆，小弟還小，慢慢教育不能著急，不然就揠苗助長，得不償失了。

“我不應該下去救人，有姐夫在，怎麼也不到我。”

李金琥覺得自己太著急，還有一點，他本就沒有把握能把人救上來。

“小弟，你認識小娃的姐姐，金珠是吧？”

李海棠反問，既然到了相看親事的年紀，肯定比小弟要大很多，李金琥下去救人，能不能把人功帶上來？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時候，幫助別人德，可並沒把握的況下，就要想別的辦法。

只有先保住自己，才能顧及他人，不然，只有兩種後果。

第一，人沒救上來，自己上來了。

金珠的親人不會對你有任何謝，沒準還責怪你，沒有去喊人，自不量力，耽誤救援時間。

這樣，不但得不到任何激，還要落下埋怨。

第二種況，人沒救上來，自己也再也上不來了。李金琥是家裡的獨苗，李海棠就這麼一個弟弟，不管別人如何，只希他能保護好自己。

善良沒有錯，可怕的是人心。

“當然，第三種可能，金珠上來了，你沒上來。”

李海棠嘗試用講道理的方式教育小弟，冷漠自私不好，可是太過良善，同樣無法立足，最難的就是把握這個度。

“姐，這次我真的懂了。”

李金琥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他當時頭腦簡單，只想著，如果他去救人，他年歲小，對方不會賴上他。

“那個救人的漢子，有家有口的，金珠總不能賴上人家吧？”

奈何男大防本該如此，而且金家一直想靠金珠發財，這樣被人壞了名節，想要嫁個富貴一點的人家，怕是難。漢子已經娶親，但是他娘子壞了子，親幾年還沒有孕，就是不知道，金珠和救命恩人，會不會有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