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過後，兩個人的關係更加親近，李海棠完全把春娘當自己人，琢磨怎麼提出來去看一下夫君的病癥。

這麼多年吃藥都沒有治療好，藥房或許有問題，總不能一直拖拖拉拉。

洗漱過後，姐妹二人促膝長談，春娘也從最苦的日子走過來的，親之前，爹孃沒兒子，倒是有姐妹好幾人。

老家鬧了蝗災，顆粒無收，草樹皮都被人挖沒了，爺不顧他們這些丫頭的命，有外地來的人牙子，用一袋子米麪，就可以換走們。

“鬧蝗災，我的妹妹年歲小，死了，我還有兩個親姐姐。”

春娘想起往事，連連嘆息，大姐當年十八，定下來的親事黃了，被人賣到花樓，不堪辱，當晚就抹了脖子。

人牙子剛買走人，出了事，轉過頭找家裡人算賬，霸道，又賣二姐，二姐是個烈的，晚上趁著天黑，收拾幾套裳逃出村。

“不久後，家裡一粒米也沒有，全村人都在挖觀音土。”

往事不堪回首，爹孃被觀音土撐死，差點被賣到花樓，最後被夫君救下，二人輾轉千里，來到邊城討生活。

“海棠，千萬不要做個耳子的，咱們子，那命就和浮萍一樣，能有個知冷知熱的心人多不容易。”

春娘想起長舌婦的風涼話，嘆息一聲，蕭陵川的相貌，的確配不上海棠，不過，旁觀者清，作爲外人，能看出幾分，這個漢子是個可靠之人，沒一點歪心思。

這年頭，但凡手裡有點閒錢男人，誰沒點花花腸子，有錢的三妻四妾，沒錢的還想著能不能去花樓找樂子，差點的，去不起花街柳巷，就去私人小館子，再不濟的，就在村裡琢磨點寡婦，想著風流快活。

李海棠很認同，不覺得蕭陵川醜，在眼裡，真的沒有見過比他材更好，更有男人味的，二人一起，一直認爲是自己佔便宜。

天已晚，春娘吹了燈，和李海棠躺在牀上閒聊，兩個人思維觀念有點相似，說到興頭上，誰也不想睡覺。

“咳咳咳……”

夜已深，一陣急促地咳嗽聲打破了寧靜。春娘聽見影，立刻點燃油燈，三兩下地穿上服，踉踉蹌蹌地直奔正房。

“夫君，夫君你怎麼樣！”

春娘進門，聞到一腥味，點燃桌上的油燈，看到被面上有一串梅花樣的跡。

“我沒事。”

牀上，躺著一個乾瘦的男人，臉蠟黃，他到帕子，了邊的跡，“春娘，郎中說這病會傳染，你趕出去。”

“我不怕！”

春娘當即哭出聲來，“你要有個三張兩短，我日子怎麼過啊！”

門口，李海棠嘆息一聲，不曉得自己要不要進去，咳，傳染，希不是想的那種病。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肺結核，古人稱之爲肺癆。治療方面，中西醫的理念不同，中醫講究的清熱解毒，清肺散結，止咳化痰，不過，這個個時代，肺癆屬於疑難雜癥，病人只是熬日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