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他是你什麼人

許彧從生下來就冇媽，據說他媽是個不知名的歌舞廳的小姐，跟許永山睡過兩次，意外懷了他，冇辦法才生下來。許永山覺得既然是自己的種就得留在自己邊，把他弄了回來，小姐被打發走了。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夜風流，冇有，給錢就行。

小孩是給弄了回來，可是卻從冇花心思養過。跟小貓小狗似的，往幫會裡一扔，讓人給口飯吃就行。

青木幫裡倒是有幾個人，不是這個的朋友就是那個的婦，算不得長久關係，平時也都是忙著吃喝玩樂。許永山就把許彧給這些人養著，大家倒也不敢怠慢，但也確實冇什麼經驗，更談不上有什麼真實了。

這種況下，小孩也是命大，磕磕地活下來了。

許彧五歲的時候，也差不多是一個孩子能有完整記憶的時候，許永山把於佳儀帶回來了。

那時候，許永山瞞著於佳儀，不敢給知道自己有個小孩，怕嫌煩，提前就把許彧給扔出去了，丟在一個副舵主家裡養著。

開始兩個月還好，副舵主有個人，會在家裡持，能給許彧一口熱飯吃，給他新裳穿。

後來副舵主在家裡跟人吵架，手打了人，人一氣之下就跑了，副舵主自己出去辦事又被人打折了胳膊，飛狗跳的，就冇力管許彧了，但許永山那邊又冇發話，他也不敢把許彧給送回去。

不過再怎麼飛狗跳，飯也總還是要吃的，都是讓小弟出去買回來，許彧跟著也還有飯吃，隻不過能不能按時就很難說了，有時候男人們在外麵喊打喊殺的，鬨騰的太晚，就不記得家裡還有個小崽子了，許彧自己在家裡得不行了就回床上捂著被子睡覺，睡著了也就不覺得了。

又這麼過了一個月，開始下雪了，許彧還穿著之前的單，一幫子男人們自己不冷，誰也冇注意到。

有一天許彧實在冷得不行了，想起來自己家裡好像有一件棉襖，是一個曾經討好他爸的人給買的，就打算自己回去把那棉襖翻出來穿。

副舵主住的地方離他家不算遠，但是他走迷了路，又在下大雪，在街上轉悠了快一個小時，人都快凍冰塊子了，才被他爸手下的一個小弟給認了出來，問他去哪兒，把他給送回了家去。

小弟說龍頭這幾天心不好，他不敢進去釘子，把許彧放在門口自己就跑了。

許彧推門，門是鎖著的，但他知道後院有個，他以前從那兒鑽出去過，他冇給人知道，自己當小藏了起來，平時都拿一些樹枝遮擋著。

於是許彧跑去後院牆外麵，在一個很難被人注意到的角落找到那個，拉了兩下，就拱著瘦小的鑽了進去。

五歲多的小孩子有自己機靈的時候，但更多的是什麼也冇想，他隻想去房間的櫃裡找到暖和的棉襖，然後穿著再鑽出來，回副舵主家去。對於他爸養不養他，以及為什麼把他送出去這些事，是冇考慮過的。

從裡鑽進院子，一頭一的泥和雪水，臟兮兮地走進屋裡之後，他愣住了。

家裡有人。

一個穿著淡黃衫的年輕人站在屋裡，跟他麵麵相覷。

人臉上的表很訝異。看著許彧，一時冇說話。

五歲的小孩子是冇多醜觀的，但是許彧就覺得這人看起來讓人覺得舒服，跟平時圍著他爸轉悠的那些人很不一樣。

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像一朵幽蘭。

隻有五歲的許彧當然想不出這樣的形容，他隻是覺得很乾淨，乾淨到他開始為自己的一臟到慚愧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突然冒出一句：“你是我媽嗎？”

“……什麼？”人像是被這個說法嚇到了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許彧就覺得不好意思了，轉頭就朝外麵走。

“等一等！”人在後麵住了他，問他：“你……從哪兒進來的？”

許彧帶走到後院去看那個，他指給看：“喏——”

人看起來有些失，那是一個非常小的，五歲的瘦小孩子勉強可以爬過去。

似乎有些不甘心，蹲下去又看了看，還把手過去量了一下，最終歎了口氣，站起來。

許彧見要走了，自己打算再從裡爬出去原路返回。

“你穿這麼，不冷嗎？”他聽到後的人又問了一句，他回過頭去，想起了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

“你是哪家的孩子？”人問。

“這家的。”許彧道。

“許永山……是你什麼人？”人愣了愣。

“我爸。”許彧道。

那天晚上，許彧吃上了一頓熱氣騰騰的飯。

人手指纖細，看上去的，但是很會做飯。許彧吃到恨不得連碗都吞下去。

一頓飯吃到收尾的時候，他爸爸回來了。

許永山一進門看到屋裡的景就呆住了。

“佳儀……”許彧聽到他爸這麼人，然後半晌說不出話來。

許彧從來冇見過他爸這麼慫過，誰能想到在外麵威名赫赫，被人當閻王躲著的青木幫大龍頭，會對著一個弱的人這麼低聲下氣？

“這麼冷的天，一個小孩穿這麼，你好歹帶他去買件棉襖。”於佳儀道。

許彧那天在家裡冇找到他記憶中的那件棉襖，大概早被許永山給扔了。於佳儀怕他冷，用自己的一條大羊披肩給他裹著。

許永山畢竟是許永山，見事已至此，也冇什麼可瞞的了，三言兩語把許彧的世給說了，許彧也是從那次知道了有關他親媽的那麼點資訊。

許永山道：“佳儀，我現在再冇去過那些地方了，我……”

“許永山——”人打斷他，抬眼看著他，冷清清道：“甄林有訊息了嗎？你說過幫我找他的，已經這麼久了。”

“甄林”這個名字許彧在之後的幾年裡陸陸續續聽到過，每次隻要提到這個名字，他爸和他佳姨都會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