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江氏心疼,而是防著,怕吃。
除了幹家裡的活計,伍金年前那段時間也要跟著林子龍山上挑柴。
「娘,這是好幾天的裳,隨意洗的慢了些。」伍金垂著頭,小聲的辯解著,心煩意,又來了,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林江氏見還敢還,頓時怒了,本來就喜歡在蛋裡挑骨頭,現在伍金頂,豈會放過這個立威的機會?
「還敢頂,你給人當兒媳婦就是這樣孝敬老婆婆的?你還有沒有孝心了?哎呦,我們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林江氏瞪著,嚎嚎大哭了起來。
林家的婆子趕忙從廚房跑了出來,給林江氏又是淚又是捶背,順便開導要看開些,千萬不要因為一點小事氣壞了自己的,不值當!
林江氏抱著婆子一個勁兒的訴說著自己的委屈,說是林家的祖墳上定是有一棵草長錯了位置,不然怎麼就娶了伍金這樣的人進門。
說完了祖墳,又開始罵伍金不守婦道,定是相看那天伍金對林子龍拋眼雲雲,不然林子龍哪裡會堅持要娶。
伍金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已經木然了,這樣的場麵,每隔幾天就要上演一次,隻要出現在林江氏麵前,林江氏就會不斷地找茬,不出現也不行,林江氏還是要找麻煩!
婆子安了林江氏幾句,見緒平穩下來了,施施然又回了廚房,臨走前,看了伍金一眼,眼裡充滿了同。
伍金隻覺得尷尬極了,一個下人也能看的笑話,最主要的還是,這個下人在林家的地位比高。
明正娶回來的,倒是連婆子都比不上,在林家如同一條狗生活著。
林江氏哭鬧了一陣,而後走上前來開始挑剔伍金洗的裳,這個裳的領子上還有汙漬,或者是袖子邊上沒洗乾淨。
總之的理由千奇百怪,挑剔完了以後,看到木桶旁邊沒有板和棒槌,皺眉問道「板和棒槌呢?被你吃啦?」
伍金對上林江氏眼裡的冷意,打了一個哆嗦,小聲道「不小心掉河裡飄走了。」
聞言,林江氏怒道「你還真是好本事,怎麼不自己掉河裡飄走?連個板和棒槌都看不住,你說說你還能幹什麼?」
說著,手點了點伍金的額頭,指甲直接劃破了伍金的麵板,留下了一條紅道子。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伍金委屈的說道。
林江氏可不管板和棒槌是怎麼沒了的,雖然是不值錢的東西,但是林江氏心裡不舒服,等伍金晾曬完了裳,林江氏直接罰伍金跪在堂屋,還得挑選黃豆。
挑選黃豆可費時間了,黃豆分三等,上中下,上等黃豆是用來做種子的,這樣來年的黃豆才能越長越好,中等則是用來平常食用,下等黃豆用來煮餵豬。
下等黃豆又癟又苦,難以口,基本上沒人吃。
伍金委屈的跪在地上,手哆哆嗦嗦的分著黃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想著結婚後到現在的所有事,越想越委屈,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從眼眶裡落。
不應該這樣的,想象中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
說好的婆婆和善,相公疼,怎麼到了這裡,完全都變了個樣子,跟看的話本子完全不同。
林子龍對一開始還好,可跟林江氏的關係從一開始就勢如水火,從沒緩和過。
林江氏一開始找麻煩,林子龍還會幫著,可親好幾個月了,的肚子始終沒有靜,林子龍對也不那麼有耐心了。
這個家,冰冷的讓無法呼吸。
外麵飄來了飯菜的香味,伍金努努鼻子,肚子的是咕咕,可卻不敢違逆林江氏的話,隻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一陣風吹來,伍金打了一個寒,雙冰涼的像是失去了知覺。
除了手還在不停的挑選著黃豆,的、腦子、早已經麻木了。
林子龍他們去下田了,林江氏給林子龍幾人備好了午飯,帶著婆子去送飯。
聽到院門關了,伍金這才鬆了口氣,轉頭往外看了看,確定林江氏已經走遠了,這才抑的哭出了聲。
一邊哭一邊著腳,等腳不那麼麻了,才站了起來。
這個家沒法待了,伍金第一次覺到自己要是再留在這裡,不是被林江氏磋磨死,就是被林子龍休棄!
可要這樣離開林家,又不甘心!
嫁到林家,本想著要來福,誰知道現在福沒,自己還被林江氏這個老虔婆磋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這樣離開,實在是不甘心,得好好的想想,就算有朝一日離開,也要狠狠的扯下林家一塊。
伍金眼眸裡閃過一抹霾,手的摳著掌心,對林江氏和林家的恨意又上一層樓。
聽到院子外麵傳來了說話聲,伍金連忙跪在了地上,故作老實的挑選著黃豆。
伍金被林江氏磋磨、吃盡苦頭的時候,另一邊,伍林氏也因為一個餡餅,輾轉反側到睡不著。
「伍夫人,隻要您能幫我這個小忙,到時候等著您的可就是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也不著急,伍夫人可以慢慢考慮考慮,您現在寄人籬下,連個自己的家都沒有,您兒子的傷勢您也清楚,雖然顧姑娘說能醫治好,但您覺得這樣的機會大嗎?」
「不是我說話不好聽,您也要為自己著想,您的相公和兒子,明顯跟您就不是一條心,您啊,也得為自己多做幾手的準備,免得到頭來,錢沒撈到,人也沒了。」
那個人的還在耳邊迴響,伍林氏覺得那個人說的話很有道理,隻是那個人的條件,卻讓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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