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頂個名

“我去看看。”陳果兒說著就把賬本和銀子都收進錢匣子裡，又上了鎖才塞進櫃子裡，下了地。

七郎也放下筆要跟著去。

“哥，你在屋練字吧，我自己去就行。”陳果兒道。

“不，俺不放心。”七郎搖頭。

陳誌義雖然是年人，可他在秦氏和陳老爺子麵前就跟小孩差不多，連大氣都不敢一下。

陳果兒倒是能說話，每次也都能化解危機。

可七郎是男孩子，不能啥事都指著妹妹。再過幾年他就要頂門立戶，要學著應對各種問題。

兄妹倆出了西廂房來到上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秦氏的尖嗓門正在罵陳誌義。

“你還是老爺們不，啥啥都聽那個娘們的……呸，喪良心的玩意……”

陳果兒和七郎對視了一眼，加快了去上房的腳步……

上房裡，陳老爺子坐在炕頭，手裡拿著菸袋鍋正吧嗒吧嗒旱菸。

秦氏坐在炕頭裡麵，陳芝挨著，另一邊破天荒的還坐著馮氏和陳桃兒。

陳誌義和陳誌孝、二郎、三郎、四郎坐在地上。

此刻陳誌義耷拉著腦袋，秦氏正瞪著一雙三角眼問著他，“你倒是說話啊，咋一跟你說點事就吭哧癟肚的，你一大老爺們就連這點家都當不了……你那老些銀子都給外人，就捨不得給家裡人點……”

本來秦氏是看不上陳果兒他們那個小作坊的，可今天馮氏串門回來就跟秦氏說陳果兒他們昨天給雇工們發銀錢了。

“娘，你是冇瞅著，那傢夥十天就五六百文錢，一個月就是一兩半銀子……”馮氏說的繪聲繪，“老四他們雇那老些人，這十天得拿出去多銀錢？俺還聽說他們晌午供一頓飯，頓頓有酒有……”

秦氏的心頓時就活泛起來了，挑眉斜睨著馮氏，“能有那老些？”

“俺還敢跟您白話？”馮氏往左右看了看，湊近秦氏嘀咕道：“娘，你瞅咱家這日子過的也吧的，要不就俺們都去老四那乾活唄？”

馮氏在李氏那了壁並不甘心，跑回來攛掇秦氏。

“正好芝也去，還能多賺一份。”馮氏繼續攛掇著，陳芝是秦氏的心尖子，隻有把也饒進去，秦氏才能出力辦這件事。況且那老些錢，就不信秦氏不心。

“俺纔不去吶。”陳芝白了馮氏一眼。

那是下賤人的活計，以後可是要當太太的，哪能輕易拋頭麵的？

“芝哪乾的了那活。”秦氏也不想陳芝去，自己個的老閨在家裡都捨不得乾活，更不捨得出去給彆人乾活了，尤其對方是李氏就更不行了。

馮氏暗暗翻了個白眼，陳芝乾不了，彆人就能？

“娘，芝去不過就是頂個名，白拿銀子。”馮氏心裡不樂意，臉上卻依舊是笑嘻嘻的，“老四兩口子還敢芝乾活？”

到時候他們也可以和陳芝一樣，不乾活，乾拿銀錢。

李氏們敢得罪，還敢得罪陳芝？後可是秦氏，馮氏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最終秦氏同意了，正好過上房唯一的琉璃窗看到陳誌義要出去，就陳芝把他進來，“就說是俺他。”

陳果兒還冇等走進上房，就聽到秦氏的大嗓門，秀氣的眉頭皺起，秦氏這又是出啥幺蛾子了？

接著秦氏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那塊那老些人手，還差多安排進去幾個人？這眼麼前冬天了也冇啥事，你妹子和你二哥、二嫂、二郎他們都給你去幫忙，你還嫌乎個啥？”

聽到這陳果兒終於明白了秦氏的意思，果然被猜中了，馮氏又跑來攛掇秦氏了。否則他們買下房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秦氏這會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吶？

“娘，俺那塊的活又臟又累的，咱家人哪能乾吶？”陳誌義悶悶的道。

做米花每次崩一鍋出來都多會沾上些黑煙，一整天下來上、臉上也都是臟兮兮的，況且做米花本就是力活。

陳誌孝還行，人老實又肯乾，陳誌義是冇啥可說的。

可彆人吶？

二郎懶，加上以前念過幾天書，書是冇唸書來，人卻有點浮了。

浮是土語，就是指不肯踏踏實實乾活，總想著。

三郎倒是還，可四郎不行，他跟他爹子差不多。

至於陳芝、馮氏和陳桃兒就更不用說了，熬糖和澆糖本來就是技活。陳芝從小生慣養的，在家裡都不乾活，是肯定乾不了的。

馮氏邋遢，連做飯都冇人願意吃，粳米糖可是要賣的，人看著這麼埋汰誰還敢買？

陳桃兒乾活倒是還將就，可背後瞎講究人，去冇幾天非攪和的大傢夥都不安省。

講究人是土語，就是背後說閒話的意思。

這一家人有的能乾有的不能乾，陳誌義也不好直接說出來，索就一個都不用。況且李氏和陳果兒他們剛纔也說了，陳誌義更是不能在岸上就給答應了。

“那你就不會他們不乾那埋汰活？”秦氏聲音猛的拔高，“反正都是你的買賣，他們還指著賺你錢吶，誰敢說句旁的？有活他們去乾，芝他們就去頂個名就……”

秦氏說到這裡就看向陳老爺子，隻要他一發話，陳誌義就不敢不答應。

陳老爺子卻隻是坐在炕頭上吧嗒吧嗒旱菸。

“娘，俺哪能嫌乎吶。就是這人家大傢夥都乾的好好的，俺們當初雇人家的時候也說的好的，人家啥錯也冇犯，俺也不好就不人家乾了。”

陳果兒們雇的人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如果想往裡加人，就必須把原來的人辭退。可大家都是鄉裡鄉親的，這話陳誌義實在不好開口，況且那麼多人，留誰攆誰？

“啥就乾的好好的，他們不拿銀錢咋地？”秦氏見陳老爺子不說話，隻好再次出聲，“行了，你也甭跟俺說彆的了，就一句話，你還當不當俺是你娘？”

秦氏不耐煩的揚了揚手，索拿出了當孃的份來陳誌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