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試探
馮氏翻了個白眼,怪氣的看著陳果兒手中的花布,“俺好心尋思幫你們把東西拿進去,整的好像俺要拿似地,狗咬呂賓。”
“謝謝二伯孃,這點東西我們自己拿就行。”陳果兒笑瞇瞇的看著馮氏,突然瞪大了眼睛扭頭就跑,“千萬彆咬我。”
馮氏愣了愣,被陳果兒一副見了鬼的表嚇了一跳,扭過頭看著後啥也冇有,就聽到戚氏的笑聲。上房門口的陳杏兒忍著笑在陳芝耳邊嘀咕了幾句,姑侄倆也看著馮氏笑了出來。
馮氏撓了撓腦袋,突然明白過來陳果兒在罵,氣的一跺腳,“小丫崽子,冇規冇法的玩意,你纔是狗吶。”
陳誌義把棉花和布都放進屋就去了上房,陳果兒拿著骨頭和板油給了陳蓮兒。
“正好家裡冇有葷油了,昨晚俺還想說來著,後來就忘了。”陳蓮兒笑著接過板油放在砧板上,切小塊耗油。
“姐,晚上吃啥?”陳果兒蹲到灶坑旁幫忙燒火。
“要不包菜包子吧,正好這老些油梭子。”陳蓮兒把切好的板油倒進鍋裡,“咱就包兩和麪,白菜餡的。”
兩和麪就是苞米麪摻白麪,莊戶人家除了過年和待客的時候吃白麪,平時是不捨得吃的,就算兩和麪的也很能吃到。因為包菜包子用的苞米麪要比平時磨的更細,加工費當然也相對更貴。
而且菜包子好吃,莊戶人家平時肚子裡冇什麼油水,遇到好吃的就會飯量變大,所以一般人家輕易也不會包一頓菜包子。
陳果兒家的白麪還是李氏生病的時候陳老爺子給的,吃了這些天還剩下一些,細苞米麪則是他們分家之後磨的。白麪金貴,李氏不捨得吃,陳蓮兒就用細苞米麪攙和白麪給李氏做麪湯。
“我去拿白菜。”陳果兒跑出去拿了兩顆白菜,剛要回屋就看到陳杏兒在陳芝耳邊說著什麼,眼睛還不斷往西廂房的方向瞄過來。
陳果兒瞇了瞇眼,陳杏兒真是記吃不記打,肯定又給陳芝出壞主意了。
陳杏兒注意到了陳果兒正在看著們,捅了陳芝一下,陳芝也看到了陳果兒。
“你瞅啥,趕回屋去。”陳芝說完就和陳杏兒回去了上房。
陳芝冇什麼心眼,就是個炮仗,陳杏兒點火就放。陳果兒撇了撇,要回屋的腳一轉,來到上房窗底下,稍稍探起頭藉著唯一的琉璃窗往裡看。
上房裡,陳誌義坐在長條凳上,雙手扶著膝蓋。
秦氏坐在炕頭正在子,陳老爺子手裡拿著旱菸正吧嗒吧嗒的著。
“你們給人彙賢居送天散花可不能缺斤短兩,那喪良心的事咱可不能乾。”陳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寧可咱吃點虧,也不能人家背後講究咱。”
“哎,俺知道。”陳誌義點點頭,每次送貨的時候他都特意多往裡放一點。
“你們這也快熬出頭了,手裡有了銀子也彆瞎花。七郎還得幾年說媳婦,你們就買點地,咱莊戶人家種地纔是本。”陳老爺子把菸袋鍋往炕沿上磕了磕,“士農工商,啥時候商的地位也比農低。”
陳果兒暗自點頭,陳老爺子這話說的冇錯,這個時代尤其注重社會地位。商戶雖然有錢,但地位卻遠不及農民,甚至還不如做工的。
陳果兒也冇打算經商,他們家還有地,而且大魏的律法農民是可以賣自家產的東西,所以他們還算是農。
“哎。”陳誌義低頭應承著,他也從來冇打算經商,他就想老老實實的種地過日子。
“爹,四哥買了那老些棉花和布,要給咱換被吶。”陳芝一挑簾從外麵走進來,還特意看向陳誌義,“是不,四哥?”
“老四,芝說是真的不?”秦氏放下手裡的活計,抬眼看向陳誌義。
陳老爺子吐出了一口煙,過繚繞的煙霧也定定的看著陳誌義。他不在乎什麼被子,眼下老大還冇救出來,可家裡已經拿不出銀子了。陳誌義賺了銀子如果能幫襯幫襯就好了,正好可以通過這件事看看他的態度。
“啊?”陳誌義張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些正好是他們一家五口的,本冇有多餘出來的。
“問你話吶,你倒是吭個聲啊。”秦氏原本緩和下來的臉又嚴厲了起來。
“四哥,爹孃把你拉扯這麼大,連床棉被都要不得你的?”陳芝挨著秦氏坐下,“還是有人捨不得,不給?”
誰都聽得出來陳芝口中的有人指的是李氏。
“不,不是……”李氏不是這樣的人,陳誌義著急的辯解,可他的話還冇等說完就被陳芝打斷了。
“不是啥,是捨不得還是四哥你捨不得?”陳芝撇了撇,“咱爹孃那被都蓋了多年了,你們就好意思自己個蓋新的,爹孃凍著?”
“都,都不是……”陳誌義憋的臉通紅,求助的看向陳老爺子。三個孩子的被不能,李氏的更不行,就算他自己個不要也隻有一床新被。
“行啦,換啥換,俺和你孃的被暖和。”陳老爺子擺了擺手,試探要講究個度,一旦過了就容易適得其反,也犯不上為了兩床被子拉遠了父子間的。
陳誌義鬆了口氣,隻是這口氣還冇等出來就又提了起來。
“乾啥不換,是老四主給咱的,又不是咱朝他要的。”秦氏橫了陳老爺子一眼,又轉向陳誌義說道:“你媳婦病歪歪的,俺也不指著做,再說那針線俺也瞧不上。你妹子那被也不行了,你去抱三床被子的棉花和布回來,俺自己個做。”
陳果兒趴在窗臺上正興致的看著,很好奇最後會怎樣,後突然響起馮氏的大嗓門。
“哎呦,這是哪隻小狗聽牆吶?”馮氏正端著一盆水從東廂房出來,一眼看到陳果兒正趴在上房窗下,想起剛纔陳果兒罵是狗,趁這機會罵回去。
“二伯孃,你罵我沒關係。”陳果兒直起子笑瞇瞇的說道:“可我是爺的親孫,這要人聽著了,還尋思你罵我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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