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漬肘子
男人氣旺盛,手心的溫度像跳的火苗,溫溫熱熱的。
比湯婆子舒服。
湯婆子就算裹了的綿綢,繡上了的紋路,也不會有男人的手舒服。
含釧輕輕“唉”了一聲,轉過來,和徐慨鼻尖對鼻尖、眼睛對眼睛,男人的眼睛像深泉一樣,琥珀的漂亮瞳仁就像“咕湧湧”地往外冒清清澈澈的泉水,不由得彎眉笑起來,聲音綿綿的,“...你還記得我的小日子?”
小娘子聲音很好聽,有氣無力的聲音更好聽,糯嘰嘰的,像肘子上那層彈的皮。
“總是要記住的。”徐慨輕聲道,“某些人下廚,手要涼水,夏日還非得吃冰沙...不記住怎麼行?”
小日子不調和,總是不好的。
雖然他們兩還沒想要小崽兒,可憑借他貧瘠的科知識,也知道小娘子小日子不調和,是件壞事。
徐慨頓了頓,“老孫頭不擅科,我明日進宮稟了順嬪...去求求老太後,幫你調撥太醫院頂尖的科聖人,再求老人家賞一個經事的嬤嬤給你,方便照看。”
這種事,就不回稟順嬪了。
若是自家母妃一著急,害怕小釧兒有什麼疾,豈不是平白挑撥了婆媳關係?
還是求老太後方便。
闔宮上下,老太後邊老嬤嬤是最多的,賞給孫媳婦一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徐慨這樣想道。
含釧下意識想回絕,可想了想,倒也慢慢頷首應下了。
人生在世,有些苦藥必須得吃呀...
不吃,就得疼...
肚子暖烘烘的,含釧自然地往徐慨側蹭了蹭。
徐慨有些想往後靠,卻不想讓自家小釧兒不高興,聲音有些無奈著笑道,“剛下朝回來,還沒換裳呢——臟。”
徐慨的朝服是絳紫的,前繡著三爪蛟龍,龍眼兇神惡煞的,一看就是兇。
含釧記得夢裡聖人駕崩,老三繼位,幾個藩王被趕出北京城後,徐慨的朝服是四爪金龍,大約是已經出藩,坐鎮一方,可以多一隻爪爪了...
聖人的龍袍上是五爪。
龍子孫,同樣的脈,也必須分出一個三六九等。
不分出來,一個天下,九條五爪龍,遲早要。
含釧輕嘆了嘆,環抱住徐慨,將頭埋進男人的頸窩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臟。
無論何時,這冷麪男人上都帶著一冷冽的鬆柏氣,清爽又醒腦。
含釧“嗚咽”一聲,環抱住徐慨,聲音黏糊糊的,“你怎麼這麼香呀...你上的味兒都是哪兒來的呀...”
上什麼味兒?
徐慨下意識去嗅,可胳膊肘下麵一個圓腦袋把他捆得死死的,嚨裡生出一笑意,“我覺得我們兩上的的味兒差不離——用同樣的香胰,睡同一個被窩,吃一樣的一日三餐...你睡覺還用半個子著我...我上全是你的味兒。”
含釧笑瞇瞇地仰頭,再使勁往徐慨邊湊了湊。
兩個人快合一個影子了。
窗欞之外,小雙兒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側的水芳餘掃過窗戶紙上的剪影,不自覺地扯開角,笑瞇瞇地了小雙兒。
小雙兒五大三一扭頭,反倒把水芳嚇了一大跳。
“您能別蹙眉頭嗎!”
一蹙眉頭,活像關二爺!
小雙兒更疑了,但還是聽話地刻意舒展了眉頭。
水芳抿抿,行吧,像憋著個壞屁的關二爺。
算了。
水芳頭一埋,再了小雙兒,低聲音,“你說,咱們家姑娘和王爺什麼時候能有個漂漂亮亮的小世子呀?”
水芳回頭再看了一眼。
就沖這黏糊勁!
送子觀音都不用請!
說起小世子,小雙兒的興致起來了,認認真真埋下頭和水芳說小話,“...我覺得是今年。你想想看,今年懷,明年生,後年就能走,到時候我帶著小世子去撲蝴蝶、鞦韆、買糖人...”
水芳“嗤嗤”笑起來,“...那我帶著小世子乾啥?”
小雙兒一本正經道,“你為啥要帶小世子?那個時候你都嫁出王府了。”
水芳:...
所以在們安排小世子的同時,小胖雙已經把攆出去了。
同行是冤家,就算是互補型且歷經大災大難,一路風雨同舟的同行,也不能掉以輕心。
王妃百花正院裡的兩個一等使埋著頭說話,一會兒說話,一會兒輕笑,院子裡隔得遠遠的幾個小使很是艷羨地直抬頭往裡瞅。
這誰不羨慕?
水芳姐姐都不說了。
人家是薛老夫人邊一等一紅人嬤嬤的親孫兒,是照著副小姐培養出來的好胚子,且人自打大小姐認祖歸宗就跟著邊,人寵是應當的。
那位雙兒姐姐,年歲還沒們大,好像還未及笄。
而且還是個沒姓的賤籍,聽說是從油鋪子裡出來的,爹孃是誰不知道,家鄉在哪裡也不知道,寫字像個殘疾,伺候人倒也沒見多明,就一點運道好,在大小姐微時一路跟上來,誰能想到這小丫頭會是親王府裡個頂個的使?
照大小姐寵那份勁兒,怕往後房裡的管事嬤嬤一定也有一份。
百花院副間屋簷下,陡然響起了一個輕輕的的聲音,“...咱們王妃,今兒個不是小日子剛到嗎?”
小使們愣了愣。
那把聲音旁的丫頭笑著撞了撞的胳膊,“你過糊塗了?早晨水芳姐姐不是還讓咱們燒熱水灌湯婆子嗎?”
那把聲音的主人眨了眼,上牙咬了咬下,沒說話。
所以呢?
王妃小日子,王爺為什麼還要去正院?
還把的丫頭打發得遠遠的?
難不王妃還能伺候王爺不?
在們那裡,人來小日子,腥氣重,是很不吉利的事,一般而言,男人連屋子都不能進,就怕過了這腥氣,平白惹上是非。
王妃往日瞧上去是個敦厚溫的,沒曾想也是個做作矯的。
小使埋下頭,癟了癟,目有些閃爍。
“噙環...噙環...”
同伴聽了半天沒聽到聲響,側再撞了撞這個名喚噙環的使。
噙環回過神來。
同伴笑著指向正房的方向,“水芳姐姐打手勢了,咱們先回耳房歇了吧。今兒個咱就不值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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