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個瘋子！”趙雪章等人齊搖頭。

    既心痛枉死的賀建國倆口子，也憤懣至今都沒有悔悟的聶雲。

    “呵！哈！哈哈哈哈……我是瘋子？也是！我是為醫學奉獻的瘋子！沒我這些年的努力，聶氏醫院能有今天的規模？”

    “規模？”聶老爺子回過神，怔怔地著眼前這個他以為是失而複得的大兒、實際卻是謀殺他親生兒、毀了這個家的大惡人，若說十惡不赦都不為過。

    “你的努力，讓我聶有康一輩子的心毀於一旦倒是真的……”老爺子痛苦地搖頭。

    “那是他們不懂！！！”聶雲歇斯底裡道：“變異罌|粟殼在醫學上的用，遠遠沒有開發出來，一旦開發功，將會是我們整個人類的福分！那些至今都被斷定為絕癥的病，也才有治愈的希！為什麼就是沒人理解我？哦！不，有人理解的，文博士、鐘永浩……可惜，一個背叛了我，一個被你們抓了，哈哈哈，我又孤家寡人了……”

    聶風木木地盯著自己的手。這雙手，雖然沒有染上親友的，卻是看著親友走、沒有出手拉一把。

    當年的事，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是他腦海裡的夢魘、嚨裡的鯁，揮之不去又卡著難。日複一日昧著良知活著，唯一支撐他的是聶家舉家和樂、父親安晚年這個心願。卻怎麼也沒想到，喊了三十多年的大姐，曝出的幕竟是如此殘忍：他當年眼睜睜看著死去的才是他親大姐！因為顧念親、生生斬斷發小友誼的所謂大姐，卻是假的！冒充的！

    他曾經的所作所為，此刻就像個笑話！大笑話！

    聶風想到這裡，痛苦得仰天嘶吼：“啊――”

    “阿風啊……”聶老爺子突然間老了無數歲，頹然地跌坐在地上。他以為找回了當年不小心失的兒，不用再背負對老伴的愧疚，卻沒想到……

    半截子已進棺材的他，早料到會有下去見老伴的一天。然而這一刻。他卻畏懼了，不敢死啊，不敢下去見老伴，無見啊！

    聶風拘著胳膊。半跪半爬地挪到他爹跟前，伏在他膝頭失聲痛哭：“爸！你打我吧！你打死兒子吧！我不孝！寧、大姐出車禍的時候我在場，而且親眼目睹被車撞，當時車上還有建國、我的兄弟……我該死！我真該死！聶雲當時哭著讓我替瞞下來，騙我說建國的媳婦足和前姐夫。才一氣之下雇人撞的，說是沒想過把人撞死，就是想給個教訓，還說當時不知道建國也在車上……”

    “我怕爸您知道後傷心，又想著大姐吃了那麼多年的苦，就瞞下了這個事……我、我本也有錯，前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撿了個奇怪的東西，鬼迷心竅地沒上，被吳民盛私底下著易。被大、被聶雲發現了。拿這個事威脅我，我、我懦弱地妥協了……事後怕被組織查到，主退出特行隊……爸！我沒想到，我真沒想到當年車禍的真相竟是這樣……建國是我兄弟，寧箏是我大姐、我親大姐！我竟然眼睜睜看著他們死於非命，不僅沒替他們報仇，還躲的遠遠的替仇人善後……我不配！我不配為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爸！對不起！對不起！今後，只能讓大哥和小妹多照顧您了……”

    當眾人聽出他話裡異樣的緒時，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砰”的一聲，聶風以頭撞地。濺當場。

    賀戰國探了探鼻息，又翻了翻眼皮，朝其他人搖搖頭。

    “阿風啊――”聶老爺子悲從中來，仰天悲鳴。一時氣上湧。一、眼一白，暈了過去。

    聶雲咯咯咯地笑：“死了好！死了好啊！我知道我今天多半逃不掉了，多幾個人陪葬也好！你！”舉高沖鋒槍指指賀擎東：“想不想下去陪你父母啊？哈哈哈……你去了相信他們一定很高興。這麼大了喲，馬上要娶媳婦了呢！怎樣？想不想下去見見他們啊，這麼多年沒見很想念吧？順便讓他們在下面給你們主持冥婚吧，哈哈哈哈……”

    狂笑著舉起手裡的遙控。對著禾薇腳下的地面按下了啟鍵。只聽“滴滴答答”的模擬秒鐘聲突然變得急促，只一眨眼工夫，禾薇腳下的地面說塌陷就塌陷。

    不好！

    眾人大驚。

    “薇薇――”

    “小禾――”

    可是奔過去本來不及。

    位於塌陷中心的禾薇，用力將近旁的周悅樂母子推離危險地段，自己卻不控制地隨著滾落的山石墜下懸崖。

    “不――”賀擎東一瞬間心膽俱裂，顧不得後腦勺還有一管槍對著他，飛朝禾薇撲去，險險拉住胳膊後，用力一踩崖邊的山石，借力縱下懸崖，在空中將人卷進懷裡，帶著極速下墜。

    “阿擎！接著！”

    電火石間，阿飛想起背上的備用傘包，一把扯下來，大吼一聲，朝賀擎東扔去。

    賀擎東反手一抓，抓住傘包，對懷裡的人兒說：“抱我。”

    禾薇閉著眼，聽著耳畔呼嘯而過的風聲，幾乎沒辦法說話，索用實際行表示聽見了，纖細的胳膊和，艱難地勾住他的腰、環他的背。

    倒不是怕自己摔下去，而是怕他。

    這個傻子！明明和他說過自己有系統君護佑，不會有事的。居然追著跳崖，眼下不是和他算賬的時候，只能摟著他，不能分開、不敢分開！只要兩人在一起，相信一定會沒事。

    賀擎東一手抱，一手抓著傘包扣帶，用牙齒咬開拉環，向下一扯，“嘩啦”一聲，翼傘在空中打開。

    禾薇立刻覺到兩人下墜的速度緩了下來，但同時也聽到他發出的一聲悶哼。

    吃力地睜開眼，看到他蒼白的臉上盡是細的汗珠。

    “沒事了。”賀擎東給一個安的笑容，暗地裡倒了一口氣，嘶！左肩關節貌似臼了。也不知能不能撐到平安落地。

    禾薇見他眉頭打結，想到他還沒好全的傷，心疼得有些不過氣。

    反正山頂的人看不到他們的影了，頂多看到降落傘在空中飄飄。往下是碧波粼粼的水面。抱男人，手掰開他握著降落傘扣帶的手，在他驚疑的目中，帶他進了空間，穩穩落在溫泉溪旁的空地上……

    ……

    賀擎東維持著進來時的表。看著還算淡定，實際上早就驚奇死了好嗎，合著他媳婦是仙？

    禾薇顧不上和他解釋，先扶他在溫泉溪邊坐下，從三立方空間裡依次掏出巾、紗布、消毒水、繃帶以及瓶瓶罐罐的止疼、止藥，還有藥效神奇的萬金油和前幾天剛到的按椅。

    到按椅那會兒，還吐槽來著。這麼寬這麼大、功能還如此齊全的按椅，看著就不便宜，拿家裡給爹媽用肯定會招來兄長的懷疑，可扔在空間裡純屬浪費啊。沒事進空間就為按個？

    哪想到這麼快就用到了。果然，賀校才是這空間的主角吧？其實就是個打工的。沒見好多東西的第一益人都是他。系統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禾薇的舉在賀擎東看來，完全是隔空取啊臥槽！雖然明華山那次就已經見識過了，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呆呆地由著小妮子扶他躺上按椅，看著忙前忙後地給他檢查傷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拉住手說：“沒事，肩膀臼了而已，回去再理吧。”

    【這人是鐵打的吧？肩膀臼了還說沒事？】系統君忍不住吐槽。

    禾薇默默地拿起那瓶狀的萬金油，不要錢似地噴上他的左肩膀。

    系統君痛地直嚷嚷：【他都說沒事。你幹啥噴這麼多呀，省著點用嘛！這東西可不像清掃機、出圖機，充充能想用多久用多久，這可是消耗品。用一點一點，用完就沒了！誰知道下回還不得到，你個敗家……】

    禾薇澹薌汲隼耍墑牽盒枰氖焙蠆刈乓醋牛訓闌讓幻瞬龐冒。

    【又不是不讓你用。只是讓你省著點嘛……哎呀！又太多了太多了！一半就夠了，你拿指腹多啊，抹均勻就好了，多了也浪費啊浪費……】系統君捶頓足。

    禾薇角。好嘛，確實倒的有點多，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輕地抹開，邊抹邊問賀校：“疼嗎？”

    “不疼。”不僅不疼，舒服得他都想睡過去了。

    “下回別這麼傻了。”邊邊說：“我跟你說過我不會有事，除了系統的能量能幫我減速減震，還有這空間，隨時都能進來出去，保命的不二法寶哦……”

    驀地想起，他還不知道這空間的存在，忙補充：“上回那時候還沒有，是後來才出現的……總之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你這麼跟著跳下來豈不是和送死沒兩樣？那個魔頭啊，說不定就想看你做這樣的傻事……”

    賀擎東聽提及魔頭，子一僵，隨後又緩緩放松下來，拉過小手，在邊來回挲著啞聲道：“再傻我也樂意。”

    禾薇倏地紅了臉頰，心頭漲漲的滿是。完了才想起手上沾滿了萬金油，這人也不嫌味重，忙回來：“都是藥膏，很難聞的。”

    “誰說的，好聞的。”賀擎東慵懶一笑，不僅不松開，反而順勢一拉，把整個人都拉到懷裡，調整了一下躺姿，閉眼摟著說：“累了吧？別忙了，先陪我睡會兒，休息夠了再出去。他們下來找也要不時間。”

    禾薇：“……”

    這家夥的心可真寬呀，這種大環境下，居然還睡得著。簡直和小籠包有的一拼。

    想到小籠包，禾薇的心不由沉了沉。也不知山頂的況怎麼樣了，小籠包被師傅抱著應該離險境了吧……

    聽著懷裡小人逐漸綿長的呼吸音，賀擎東緩緩睜開眼，打量著周邊的景致，鼻尖能嗅到淡雅的玫瑰花芳香，耳畔是潺潺的溪流聲，著前所未有的清新空氣，心神也隨之放松。

    低頭欣賞了一會兒睡中的可人兒，直到再也抑制不住噴薄而出的意，順應心裡強烈的，慢慢近的臉，細細的輕吻一路從額頭、移到眉梢、再到鼻尖、最後落到上，繾綣纏綿……

    ……

    小倆口的墜崖，對山頂上的大多數人來說，無疑是驚濤駭浪。

    唯獨聶雲，看著賀擎東縱下懸崖，仰天狂笑：“哈哈哈！寧箏啊寧箏，生了兒子到頭來還不是和我一樣？為了個人，連命都不要了！不過也算全了你們一家三口，回頭在地下好好聚聚，不用太謝我，哈哈哈哈……”

    霓裳第一個反應過來，護送周悅樂母子退下平臺，並朝阿飛等人喊道：“愣著幹什麼！趕撤啊！那不是炸彈，是松石劑！只要手裡的遙控不按，不會有事。”

    “不錯！的確不是炸彈，我騙你們的！你們都上當了！哈哈哈！一個個的自詡為英中的英，也就這點智商……”

    聶雲自知大勢已去，想著拉幾個墊背的也好。狂笑著舉起手裡的**********，朝霓裳等人突突突地一通狂掃。

    “來啊！想死的盡管上來啊！我們一起下地獄！哈哈哈……”整個人已經魔怔，臉上帶著嗜的獰笑，一路往懸崖邊退去。橫豎是死路一條，倒不如跳崖來得痛快。

    然而，早已有狙擊手在接到平臺無炸彈的指令後，就瞄準聶雲，沒等主跳崖，就一槍命中了的眉心。

    聶雲睜著眼睛，不甘心地瞪著前方。眉心間鮮汩汩，“嘭”的一聲，直地仰倒在僅離懸崖一步之遙的水泥平臺上。

    胳膊下夾著的黑碼箱終於離了半路主人的錮，隨著還在劈裡啪啦往下掉的碎石塊落下懸崖……

    世界在這一刻，終於安靜了。(未完待續。)

    ps：　　上一章星號的地方是人名，已用分隔符分開。請恕我孤陋寡聞，實在不明白英文名這些啥的也會被屏蔽……o(s□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