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麽多的事也能夠看得出來,不管是什麽時候、經曆了什麽事,韓爍都不可能會做出真正能夠傷害到陳芊芊的事。
而裴恒……倒真是出乎了花垣城主的意料。
當初花垣城一切都盡在韓爍掌控之中的時候,韓爍並沒有過裴恒,而如今韓爍失勢,裴恒卻要置韓爍於死地。
如此一比較下來,高下立見。
倒不是說韓爍有多麽心慈手,才會完全沒有裴恒,而是韓爍的眼界太高,心高氣傲,因此本就不屑於與從來沒有被他真正看在眼裏的裴恒計較,因此才有了現在的大敗。
想到這裏,花垣城主甚至是多有些慶幸當初沒有將裴恒配給陳小千。
裴恒這樣的人,對陳小千的義是真的,並無半分摻假,隻不過這份義卻是有著太多的不確定,若是哪天遇到了什麽令他兩難的抉擇,裴恒一定不會第一時間便選擇陳小千。
而花垣城主知道,韓爍是一定會的。
就算是別的都不說,單單隻憑這一點,韓爍就算是玄虎城的人,也是比裴恒更加適合陳小千的人。
過了大約三刻鍾之後,桑奇傳令回來,恭敬的侍立在城主側一句話也不多說。
片刻之後,城主才突然笑了一聲,轉過頭看向桑奇,笑著說道:“你想說什麽便說吧,在我麵前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桑奇稍稍搖了搖頭,皺著眉思索了片刻之後還猶疑的開口說道:“城主,小的隻是覺得有些怪異……”
他剛剛是將裴恒的話從頭聽到尾的,因此實在是很難以想象,平日裏那樣溫文爾雅的裴司學,竟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來。
讓韓爍替陳楚楚去死……說他險毒辣也好,說他趁機公報私仇也好,都沒有什麽不合適的。
“哦?怪異?”城主顯然是來了興趣,笑意盎然的看著桑奇,開口問道:“哪裏怪異了?”
桑奇思索了半天,而後才說道:“總覺得這裴公子與二郡主行事之風頗為相似……二郡主嫉妒城主,便幾乎是數次想要城主的命,而裴恒嫉妒韓爍,如今更是提出了讓韓爍替二郡主的主意,實在是有些……”
“哈哈……”城主直接笑出了聲來,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倒是不如說,他們兩個都是一般無二的狠辣狹隘。”
城主是什麽人?自然能夠聽出桑奇話中的意思。
隻不過,有些話城主能說,桑奇卻是不能說的。
聽到城主的話之後,桑奇才略顯得有幾分為難的說道:“倒不是小人刻意貶損裴公子與二郡主,隻不過……大郡主雖然不好,但是卻溫和善良,三公主也是率真純澈,雖然能力未必及得上二郡主,但品都是極好的……”
說到這裏,桑奇便有些不好說下去了。
說到底,明明是一般無二的教養,可是偏偏就這二郡主長歪了,如今這裴恒竟也變得如此狠毒辣,未免會讓人多想。
桑奇說的這些,城主又何嚐不知道?
城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眼眸之中滿滿都是傷的說道:“當年他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是何等的剛正直率?我自是知道他們如此中終歸是有些不妥,但他們已經這樣了,哪裏還有辦法?裴恒那孩子是個好的,我唯獨就是擔心楚楚……”
聽到城主的話,桑奇不住的有些難過,“城主太重義了……”
當年裴武薑為花垣城和城主而死,城主答應了要照料的一雙兒,時至今日都牢牢炳記於心。
裴恒是花垣城唯一的男,與三公主自許下婚約,而陳楚楚更是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如此重視,哪怕是再大的恩,也應該還完了!
想了想,桑奇主開口問道:“那……城主真的要死韓君?”
要知道,韓君雖然帶兵圍城,但是與城主卻還是意在的,若是就這樣置了韓君,豈不是要城主擔憂了?
城主麵一頓,過了一會兒之後才緩緩地說道:“我從前是覺得韓爍會護著芊芊,但是如今看來……這韓爍並非是能夠被人掌控的人,這次的事雖然了結了,但是日後卻不好說。”
心裏覺得可惜歸可惜,韓爍這次的事倒也算是給了城主警鍾。
即使是韓爍喜歡陳小千,但是他為人實在是太過霸道強勢,又是哪一日又到了如今這樣的份上,他也絕不會因為陳小千而放棄攻占花垣城。
既然早晚都會為禍患,倒不如此時趁機除去。
“可是城主……”桑奇略微有些不讚同的說道:“城主那邊……恐怕是不好說……”
想起陳小千來,花垣城主也是有些頭疼。
如果想要殺韓爍的話,陳小千無疑是一大難關,雖然陳小千不說,但是的心意花垣城主還是知道的,陳小千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看著韓爍去死。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花垣城主緩緩的歎了一口氣,“若是韓爍不死,楚楚就必然要死,更何況,韓爍也並不適合芊芊,韓爍太過於能夠忍,而且野心,說不定什麽時候現在這樣的事就會再來一出,我年紀大了,不可能一直這樣看著……”
說到這裏,花垣城主頓了頓之後才說道:“韓爍……非死不可,若是他不死,假以時日……尤其是等到芊芊繼位城主之後,必然會對花垣城心生覬覦之心。”
看著城主決絕的眼神,桑奇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小的知道了。”
就盼著……盼著若是韓君死了,城主不會怨恨城主吧……
花垣城主想了想,然後開口叮囑桑奇說道:“剛剛我與裴恒說的話,先不要讓芊芊知道。”
桑奇自然是知道城主是什麽意思,於是連忙點頭說道:“是,城主,小的知道了。”
另一邊,隨著花垣城危機的解除,這段時間一直被困在日晟府的陳沅沅也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聽到陳楚楚大勢已去之後,不免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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