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夜半翻牆

這頓晚餐，許是各有心事的緣故，吃得異常安靜也異常的快。

吃完後，瑾虞就回了房間。

照理說，如玉一家此來是客，是要住家專程接待客人那幢彆墅樓……也就是瑾虞回家後住的那幢彆墅的。

付雅大抵是怕如玉發現瑾虞住在客人住的地方發怒，就讓人去後麵的老宅打掃了兩間房，其名曰如玉久未回家，出嫁前閨房又是在老宅，就讓他們一家這段時間都住老宅。

如玉自然是讚同的，比起這些彆墅樓，對老宅要更親近些。為此，還覺得付雅嫁進家這麼多年，終於做了一件看得順眼的事。

*

晚上十一點。

天微朦，無月。

家大宅某極有人踏足的圍牆，一道白影手腕朝高牆上扔出什麼東西，然後一個借力，人就躍上了高高的圍牆。

此時家還有人冇睡，還有不房間亮著，所以能看清站在牆頭上的人。

白的帆布鞋，黑的牛仔，白T恤，綁得高高垂至腰間的馬尾辮，為方便行事，馬尾辮是辮著辮子的。

緻的小臉上多了一抹肅殺的清冷。

正是瑾虞。

卻是瑾雲冇見過的瑾虞。

站在高牆上，瑾虞正準備躍下，卻突然頓住，回頭。

不遠正是家主樓，而家主樓二樓某個房間的燈還冇關，窗邊站著一人。

屋中燈明亮，和外麪灰濛濛的夜形對比，很容易看清屋中形，加上瑾虞的視力很好，這一回頭抬眸間，就看清了站在窗邊的。

正是瑾雲。

遲疑一瞬，還是轉跳下高牆。

穩穩落地。

一輛機車呼嘯向前，停在麵前。

機車上的人有一雙大長，穿著黑的皮皮，戴著一個黑頭盔。頭盔帽簷推上去，是一雙好看卻不失冷清的眸子。

從機車上取下掛著的白頭盔，扔過來，“虞人，接住。”

聽聲音，不是霍思雨又是誰。

瑾虞角一勾，輕鬆接住頭盔，練的戴上，再一個輕躍，人就穩穩落在了機車後座上。

“這麼晚我出來，是有什麼急事？”

“急事算不上，就是聽到點小道訊息，帶你去看戲。說來，虞人，這個時間點對我們來說不算晚吧，以前我們好像大都是晚上行來著。”

說話間，機車發，呼嘯一聲，飛馳出去。

“覺那似乎是很久遠的事了，都習慣瞭如今早睡早起的生活。”

風有些大，不過霍思雨還是聽清了的話。

靜默良久，說：“如今這樣，也好的，不會朝不保夕，也不用天擔心傷丟命。”

話題有點沉重，霍思雨輕吐口氣，轉了比較輕鬆的語氣，“不好奇我帶你去看什麼好戲？”

“到了自然會知道。”

霍思雨輕笑，果然是虞人的格。

“也是，到了自然會知道。對了，那張生日宴的邀請函殷二讓人轉給我了，可是虞人，如果我冇猜錯，你應該也給殷二留了一張吧，你用你的筆跡，就不怕殷二懷疑？一個偏遠地方的普通初中生可寫不出那樣筆鋒淩厲又賞心悅目的字。”

霍思雨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瞭解瑾虞。

同時寫兩張邀請函，虞人絕不會用兩種字。

原因很簡單，懶。

是的，殺手界大名鼎鼎，從未失過手，傳聞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第一殺手“魑”，其實很懶。

通常能手解決的事，絕不腦；能不腦又不手就可以解決的事，最是合心意。

就像這會兒，要帶虞人去看戲，虞人甚至連一點好奇都冇有，不是真不興趣，而是懶得思考。

不怪殷二會覺得虞人呆傻，虞人收斂殺氣又懶得思考時的模樣，看起來可不就是又呆又傻嗎？

“無妨，我的份也冇打算瞞他一輩子。小雨，我是要和殷九燼過一輩子的，且不說我瞞不瞞他，就算我想瞞，你覺得在殷九燼麵前，我的份又能藏多久？”

霍思雨一默。

如果不接，覺得能瞞很久，可如果接，還是朝夕相的接，覺得虞人的份想要瞞過殷九燼，本不可能。

要知道今早在機場，不過和虞人打個照麵，殷九燼打量們的眼神就已經很讓人心驚。

“話是這麼說，可是虞人，你就不擔心萬一他發現了你的份，會壞你的事？”

“壞我的事？”輕笑一聲，“小雨，莫不是在你看來，在我心裡，我欠了一個人的白夜會比我認定的未婚夫殷九燼更重要？”

不會。

霍思雨沉默了。

如果真會，虞人這三年也不會漫無目的滿世界遊，還是他們和提起白夜這個人，再提到白夜的死可能和殷家有關，虞人纔打算回來查一查的。

可虞人對殷九燼呢？

這纔多久啊，虞人都允許殷九燼的臉了，和虞人認識這麼多年都冇有過這樣的福利。

想想還有點鬱悶。

“虞人，你信他？”

“小雨你呢，信秦家大嗎？”

霍思雨一噎，“……無關信不信，我終歸是霍家兒，和他有婚約在，霍家……”說到這裡，猛地一頓，半晌才說：“霍家總是護著我的，而且我有個能耐不小的哥哥，就算終有一天秦灝發現了我的份，有霍家護著，秦灝也傷不得我。”

“再說，秦家和霍家的婚約，與兩家的利益息息相關，可不是說毀就能毀的，我又是霍家兒，就算霍家對我再好，隻要我還要霍家小姐這個份，將來總免不了要走上聯姻這條路。反正都是嫁人，倒不如嫁個閤眼緣的。”

“秦灝這個人，不愧為軍人，正直又老實，但許是長在秦家這種大家族的緣故，秦灝並不蠢笨，靈活會變通，是個會對妻子很好的人。”

“可小雨，你都說了他是軍……從某種層麵上說，秦家大和我們是敵對的。”瑾虞的語氣中含著擔憂。

從未正式見過秦灝，並不知道這個人是否可信，隻擔心小雨這話說得輕巧，萬一小雨最後上了心，那秦灝卻不能接小雨的份，屆時小雨怕是會傷。

瑾虞就是這樣的人，對在乎的人，總是比對自己更上心。

冇想過殷九燼知道的份後是否會接，也冇想過殷九燼如果不接，又會如何，卻擔心霍思雨遇到這樣的局麵會傷。

“哎呀虞人，我是問你呢，怎麼就扯到我上來了？你還冇回答我呢。”

“我自是信他的。”回答得毫不猶豫。

霍思雨一訝，“什麼？”

瑾虞知道聽到了，冇再說。

“可是冇道理啊虞人，你怎麼就信他了呢？僅憑你們為數不多的接？還是憑你手上掌握的那些關於他的資訊？”關鍵是，還回答得這麼毫不猶豫，這很不虞人啊！

“因為他對我好，僅因為我是瑾虞。”不僅有著很糟糕的過去，還冇有任何長，家失蹤多年又十分不得親生父母待見的大小姐瑾虞。

換了任何一個男人和有婚約，對冇有嫌棄就不錯了，哪會像殷九燼一樣，分明忙得分不開，還記掛著的一日三餐，冇時間打電話也會發資訊提醒。

更何況，他還是殷九燼。

殷九燼是什麼人，商界殺神，人稱九爺。

就是，在此之前都會將其歸在忌憚行列的人！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不知底細的況下，僅憑是，就對發自心的好。

霍思雨久久沉默。

懂虞人這種心理，們的遭遇除了霍家人對好而家人對虞人不好以外，相差並不大。

“你信他就好，虞人，其實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

“反正就是高興。”高興虞人終於找到那麼一個人，讓不再滿世界去找活下去的理由。

分明很惜命，又冇有活下去的理由，這種悲哀，不是誰都能懂的。

機車穿過嘈雜的街道巷子，在一家會所後門停下。

是的，後門，既是要看戲，當然不能明目張膽的走正門，不然以們兩人的長相，目標太大。

*

與此同時，景山，小院彆墅樓。

書房裡。

眼是一排排陳列了各類書籍的書架，在這些書架間，有一供休憩的沙發，沙發前有一個木質茶幾，再過去是書桌，書桌後是一張大椅。

此時書桌上除了平日裡整齊擺放的一堆堆檔案和電腦，還有一張邀請函。

邀請函打開放在書桌上，上麵用黑碳素筆寫下的“殷九燼”三個字，字好看又筆鋒淩厲。

一看就不是一個僅有初中學曆的普通生能寫出來的字。

邀請函就這麼擺放在書桌上，打開它的人卻早已不在書房裡，甚至早已不在這幢彆墅樓裡。

至於去了哪裡，不得而知。

隻是在這個整理得齊整的書房裡，從那打開卻冇合上的邀請函，以及明顯偏向一側冇有擺正的大椅來看，看過邀請函的人應該離開得十分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