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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最得意》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劍刺去便是

妖土和佛土,實際上除去六千年那場大戰之外,本無其他過節。

隻是那場大戰結下的過節,實在是不小。

死在佛教聖人手上的大妖,整整三位,還有一位準大妖更是被一位佛教聖人收在麾下,而後在大戰之中,不知道打傷打死多妖族修士。

這一樁事一直被視為妖土的奇恥大辱。

當時停戰之前,妖土給出的條件便是要讓佛教聖人還那位準大妖,但實際上那位準大妖既不願回到妖土,也不願兩族再鬥,便自創於靈山。

現如今那座佛教聖山上,仍舊立有石像。

不過六千年的一戰,妖土妖帝隕落,山河劍仙凋零,戰事停下之後,便實在無人再願意掀起第二波爭鬥,不然依著以往妖土的子,怎麼可能讓那靈山還做出如此辱妖土的事來。

風呂出自妖土,且家世不凡,雖說脈比不上那些上古留下來的異,但畢竟是家族裡有一位大妖坐鎮,知道的事不在數,本來便對佛土的禿驢沒什麼好,現如今又聽到那禿驢非要開口讓他皈依佛門,這讓他如何不想起六千年前那樁往事?

這也就是他現如今還沒能恢復人形,一修為一點都不剩,要是他已經完全吸收了聖丹的藥力,指不定現在已經出手,不管打不打得贏,先打了再說。

觀溪皺眉看了一眼這頭口出狂言的大黑驢,若是在旁,指不定便要被他當場結一個獅子印,當場打殺了。

隻是此時此刻,船上仍有李扶搖,那位境界不低的劍士,讓觀溪不敢輕舉妄

佛土修佛參禪是各有各的禪,禪子讀萬卷書,走的路子被說六千年來最契合大道的路子,被一眾高僧大能視為定然能夠在不遠的將來遠超前人,觀溪與禪子本就是同輩弟子,甚至法號都隻差了一個字,禪子法號觀樓,而他法號觀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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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兩人際遇天差地別,禪子自出生之日便有聖人親自頂,之後更是便一直生活在靈山,參禪打坐,遍覽佛經。

一有疑問,必定有靈山高僧解答,修行路上更是不曾踏足過半點彎路。

兩位佛教聖人更是時不時親自給禪子講經。

如此待遇,如何不讓人心羨。

反觀觀溪,從一座不大的小寺廟開始,一步一步走到靈山,不知道其中經了多苦難,直到拜靈山,得賜法號觀溪之後,才覺著自己該是時來運轉,可在靈山,同禪子相比,他仍舊覺差距太大。

這種差距,他自認為不是因為自己資質不如禪子,而是師長們的偏心。

什麼四大皆空,什麼萬般如一……

都是騙人的。

觀溪這次離開佛土,起因是因為禪子離開之前,靈山上曾有一場辯論,辯論雙方便是禪子和觀溪兩人。

勝者便要代表佛土去山河探索聖人跡。

這是一件大事,自然眾人都極為重視。

禪子通讀萬卷書,自然知道的甚廣,這場辯論不出意外的勝出,觀溪雖然落敗,可心中不服,禪子離開靈山,前往山河之後,禪子在靈山問理兩位佛教聖人,聖人自然沒有出麵,可靈山住持發話,要讓觀溪外出遊歷世間。

說是遊歷,那其實和放逐沒有什麼區別。

觀溪怒而離開佛土,北海便是第一站。

至於為何出現在海麵上,原因便不足以為外人道了。

觀溪看著風呂,眼神平淡。

風呂卻是得寸進尺,「你這狗禿驢,誰許你上船的?」

一顆碩大的驢頭,顯得很有些跋扈姿態。

觀溪看著風呂,忽然問道:「你為何還未能化形?」

能夠開口說話,本來便是化形之後纔有的本事,風呂這樣子,也不似那種才學會一兩天的妖,未能化形,除去重傷之外,便隻有他自己故意為之可以解釋了。

風呂貌似很不屑的冷哼道:「關你何事,禿驢!」

觀溪笑了笑,但是臉上很是冷漠,「若不是在此地,你早已經死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殺機若若現。

風呂覺得有些冷。

觀溪從來都不是什麼慈眉善目的山上修士。

有那麼多僧人去做好人,在他看來,便已經夠了。

他這麼一個人,做做惡人,無妨的。

隻是殺意很快便消散在船頭。

青衫的李扶搖出現在不遠,此刻腰間懸著的是那柄劍十九。

他沒有去看觀溪,風呂很識趣的一路小跑到李扶搖前,不輕不重的問道:「你咋讓他上來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扶搖意簡言駭,「收了錢。」

一顆品階不錯的妖丹,讓一個和尚上船暫避,不算是吃虧。

風呂瞪了李扶搖一眼,怒斥道:「你這小子怎麼這般財迷?」

李扶搖一怔隨即低下頭,看著風呂,笑眯眯的說道:「要不然你恢復人形,咱們兩個人看看能不能把他宰了?反正他的那件袈裟是個好東西。」

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不小,李扶搖一點都不擔心被觀溪聽到,本來便是玩笑之言,若是觀溪當真,大不了便再打過就是。

觀溪麵無表,一言不發。

風呂想提起蹄子踩李扶搖一腳,可李扶搖隻是轉頭笑道:「了。」

風呂一腳踩空,李扶搖已經轉去了船上的灶房。

……

……

李扶搖沒有吃過船上的東西,但船上還有很多普通人,每頓都不了,這會兒又是吃午飯的景,因此當李扶搖來到灶房的時候,幾口大鐵鍋裡還冒著熱氣,有兩個食婦在鍋前忙碌。

沒有人發現懸著劍的李扶搖走進灶房。

李扶搖走到一張小木桌前坐下,輕聲道:「煮碗麪。」

兩個食婦有些慌的轉過頭,看清楚李扶搖的麵容之後,更是有些驚駭,李扶搖深居簡出,很多人沒有看見過李扶搖的麵容,但是船上其他人都見過。

這唯一的一張生麵孔,不是東家還能是誰。

第一次看見東家,可能會張,但是應當不會覺得恐懼。

李扶搖重複道:「煮碗麪。」

這次聲音稍微大了些。

其中一個食婦反應過來,扯了扯另外一個食婦的袖。

兩個人才開始去準備。

李扶搖想了想,又說道:「煮兩碗吧。」

一碗麪是一個人,兩碗麪需要兩個人吃。

李扶搖隻有一個人,那就得找另外一個人。

在李扶搖的示意下,不多時老管事便來到了這邊。

李扶搖抬頭看了一眼老管事,直白道:「我在船上發現了些東西,應該不是用來針對我的,那便是另有其人,朱小公子人不錯,你們為何要害他?」

老管事臉發白,眼神慌,心想那些東西自己理的那麼乾淨,為何又出了馬腳?

他沒有去看兩個食婦,兩個食婦早已經跪下。

船上誰都知道,這位新東家是一位山上神仙,是有大神通的人,不會在意他們這些凡人的命。

李扶搖嘆了口氣,「我之前還救了你們一命。」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那條船上的那群雜工。

這就是山上和山下?

李扶搖有些失,但不至於真的對山下失去希,他看著老管事,輕聲道:「說說吧。」

——

甘河山的清晨時分,清晨有些照在山上的建築上,魚鳧坐在竹樓裡的窗前,想著要是公子還在,肯定是要讚歎這風景極好的。

山上的弟子已經有很多人下了山,據掌門的命令,應當是要遊歷世間十年纔可返回小邑樓,給出的理由便是練劍不能侷限於一地,要會悟百般紅塵意。

有些之前知道山上修士的弟子很是不解,心想修行不是應當潛心纔是嗎,為何要下山?

葉舟給出了答案,說是這是鍛煉劍心。

但很快有人提出疑問,那掌門整日閉關又是為何?

葉舟再解答,掌門境界高遠,豈是你們能夠明白的。

這一下,再無人發問。

山上弟子下山走的多了,山上便實在是了很多生氣。

葉舟也在三日前下山,柳寧代行掌門之責,但並不是掌門。

……

……

朝風塵在黃昏時刻下山,後跟著一個枯槁老人,老人原本的佩劍不願再跟著他,自然隻能在藏劍樓裡找了另外的一柄劍。

懸掛在腰間。

朝風塵一白袍,走在前麵,頗有出塵之意。

枯槁老人忍不住問道:「為何偏偏要挑這麼個時候下山,你有怪癖?」

朝風塵並不轉頭,隻是笑道:「黃昏時分的景頗好,在如此風中趕路,豈非一件幸事?」

枯槁老人忍不住腹誹,你之前千般萬般閉關,何曾看過風景,現如今倒是很像是那些文人墨客。

朝風塵似乎是知道枯槁老人在想些什麼,他嗬嗬笑道:「我以劍作畫,也稱得上是風流。」

枯槁老人神古怪,總覺得朝風塵今日的話多了些。

「我總覺得我是某人的影子,之前我覺著我已經坦然接,可現如今來看,我仍舊是不習慣,可我該如何才能說服自己,我不是那人的影子?」

這是在發問,自然是問的枯槁老人,隻是他沒有提及朝青秋的名字,不然會讓枯槁老人過於驚訝,從而導致一個比較麻煩的結果。

枯槁老人一直猜測他是某位劍道前輩的轉世,聽著朝風塵這般說,除去越是篤定之外,也還是很認真的說道:「既然是重新開始,自然便是兩個人,影子不影子的,倒是不必在意,這天底下的劍士,人人都練劍,難不也說得上是誰是誰的影子?」

枯槁老人想得有些淺,他不知道朝風塵麵臨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朝風塵沿著山道走了很久,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隻是問道:「到時候殺人怎麼殺?」

枯槁老人皺眉道:「要是一通殺過去,未免顯得太過於暴戾,那就殺觀主一人,會不會有些輕了?」

朝風塵搖搖頭,「當著眾人的麵殺他,自然效果最好,隻是我不確定,這樣是不是最好的選擇。」

之前朝風塵告訴枯槁老人,他們需要殺人,並且亮明份,以此用自己牽扯道門的視線,隻是之後,他們兩個人可能便會被盯上,不知道會有什麼人會追著他們跑。

朝風塵說道:「還有十年,我便踏足春秋。」

這句話說的很淡然,但枯槁老人覺得很正常,初見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太清境的修士,兩三年之後便已經踏足朝暮,再有十年踏足春秋,也都不算是什麼駭人聽聞的事

況且之前他說,他已經一隻腳邁進了春秋。

隻是現在說的是殺人的事,為何又提起境界。

朝風塵沉默很久,平靜道:「我很想上沉斜山一次。」

枯槁老人臉上很複雜,震驚和不解,高興和興都有。

沉斜山這般的道門聖人,一般修士連抬眼看的勇氣都沒有,上一次有人闖山門,讓沉斜山沉默還是朝青秋。

聖人高坐雲端,劍仙在人間。

一群修士,如何攔得住。

隻是朝青秋早已經在北海斬殺了大妖,本就無需在做什麼來證明他的威勢,隻要好好的活著,他便是劍士最後以及最強大的依仗。

他看著遠風景,平靜道:「我在劍山待了十年。」

枯槁老人有些疑,究竟是你在劍山待了十年,還是上一輩子的你?

但不管怎麼說,朝風塵在他眼裡,又和劍山有了關係。

枯槁老人這些日子覺得朝風塵其實是個不錯的人,而且他發現在他邊,對自己的劍道頗有裨益,恐怕這輩子還不止就在朝暮停步。

原本不奢的春秋,好像也有了希

老人提醒道:「觀主梁亦,號稱三教第一人。」

這個第一人,自然是刨去所有滄海。

劍士在春秋境,自然是有可戰登樓的能力,可實際上勝算也不多,更何況是麵對的那位觀主。

觀主這些年偶有出手,哪一次不是讓山河側目?

朝風塵擺了擺手,「算了。」

似乎有些落寞。

枯槁老人也有些難,輕聲安道:「到了登樓,再去也不遲,你為登樓,不難。」

朝風塵笑了笑,解下腰間的佩劍,隨手一扔,劍懸於半空,朝風塵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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