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恬恬和沈念深之間原本就不是上的矛盾, 而是沈念深心中的一道坎。
彼此之間沒有誰對誰錯, 所以也談不上原諒不原諒。
但是孫恬恬心里有埋怨過沈念深, 尤其是去年三月份, 到六月份,整整三個月,每天都給沈念深發短信,但他真的狠心到一條也沒有回過。
從最開始滿心期待地等著沈念深想通回來找,到后來漸漸絕,到最后給沈念深送錢去的那一次,終于將心里最后一點火苗澆滅了。
雖然格算是很開朗, 但也會覺得累覺得疲憊。
知道沈念深也累,所以離開了。
可即便是離開, 即便是努力讓自己忘記沈念深,但一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想到他對的好, 就沒有辦法不喜歡。
沈念深都主來找了, 自然不會矯地再跟他鬧別扭,想和他在一起,再也不想分開。
孫恬恬和沈念深八點多開始吃飯,吃到快十二點才結束。
孫恬恬也不知道是太高興,還是想起過去這半年太難過, 總之一個人喝了整整三瓶啤酒, 沈念深勸都勸不住。
勸到最后, 索就由著了。
從烤店出來, 孫恬恬走路都歪歪倒倒的,沈念深摟著,無奈得很,“不能喝還喝這麼多。”
孫恬恬喝得臉頰緋紅,醉醺醺地抱著沈念深胳膊,笑嘻嘻說:“高興嘛。”
沈念深微怔,眸深深地看著,低聲問:“真的這麼高興嗎?”
孫恬恬腦子暈暈乎乎的,點點頭,頓了下,又搖搖頭,“也很難過。”
沈念深心口一,“怎麼了?”
孫恬恬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緒,抱著沈念深,忽然就哭了出來,“你怎麼這麼久才來找我啊?我真的以為我們倆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了。”
沈念深聽著孫恬恬的哭聲,心口忽然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將抱住,低著頭,在耳邊低聲說:“對不起。”
他嚨發,眼睛被風吹得有些酸脹。
的確太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到今天的。
孫恬恬在沈念深懷里靠了一會兒,聲音悶悶地,“沈念深,我口。”
喝太多酒了,難。
沈念深往四周了一眼,前面十米遠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沈念深將孫恬恬扶到前面一棵樹下,“你站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買水。”
孫恬恬茫然地點頭,乖乖站在那兒。
“站在這里別,我馬上就回來了。”沈念深又扶著孫恬恬肩膀叮囑一句,隨后才轉朝著前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大步走去。
孫恬恬平時也就喝兩三杯酒的人,第一次喝這麼多,醉意上來,頭暈眼花,十分難。
茫然地站在那兒,腦袋轉來轉去地到張。
聞到烤紅薯的味道,想吃。
找了一圈,終于發現對面馬路邊有一群人圍著,跟著人群過馬路,晃晃悠悠走過去,進人群里,看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正在賣烤紅薯。
“我要兩個。”孫恬恬出手,小孩子似的,比了一個二。
上一酒味兒,周圍幾個生都很嫌棄地往邊上躲了躲。
孫恬恬尤不自知,偏著個腦袋,站在那兒等的烤紅薯。
沒一會兒,紅薯就烤好了,孫恬恬因為站在最前面,手就去接了。旁邊一生頓時起來,“你干嘛呀,這是我們的,我們比你先來。”
生聲音很大,吵得孫恬恬耳朵疼,一臉茫然,盯著紅薯看了半天,然后才抬起手,因為喝醉了,乖得像個小孩子,“給你就是。”
那生很生氣地將紅薯一把搶過來,瞪了孫恬恬一眼,隨后幾個生才一起離開了。
孫恬恬還站在紅薯箱前,聲氣地說:“婆婆,我要兩個。”
“誒,等會兒啊。”
孫恬恬偏著頭想了想,兩個夠不夠吃啊,要是沈念深搶的怎麼辦。
這樣一想,于是又比出兩手指,“婆婆,我再要兩個。”
老人家開心地瞇起了眼睛,“誒,馬上就好。”
紅薯很快就烤好了,老人家用一個牛皮紙袋給孫恬恬裝起來。
孫恬恬手去接,“謝謝婆婆。
抱著幾個滾燙的紅薯,低頭聞了聞,很香,眼睛頓時就彎了起來,抱著紅薯開開心心地就轉走了。
賣紅薯的老婆婆大驚,喊道:“小姑娘,你還沒給錢呢!”
孫恬恬蹦蹦跳跳,想著把紅薯抱回去給沈念深吃。
這會兒腦子暈乎乎的,滿腦子都是把紅薯抱回去給沈念深吃,忘了要付錢的事,也沒聽見有人喊。
抱著紅薯跑了老遠,老婆婆急得拍大喊,“還沒給錢,沒給錢啊!”
沈念深買了水出來,才發現孫恬恬已經不在原地了,他著急地立刻到找,往對面馬路邊一,才看見孫恬恬站在一個賣紅薯的鐵桶前。
還沒走過去,就看見孫恬恬抱著人家的紅薯跑了,沒付錢。
他頓時哭笑不得,立刻跑過去給收拾殘局,出錢夾,“不好意思老人家,剛剛那是我朋友,喝醉了,多錢?”
老人家看見付錢的來了,這才松一口氣,忙說:“四個紅薯,八塊錢。”
沈念深連忙付了錢,然后大步朝著孫恬恬的方向走去。
孫恬恬抱著包紅薯,正要過馬路。
搖搖晃晃,迷迷糊糊就往馬路對面走,正好有一輛車從對面開過來,沈念深嚇得魂兒都飛了,飛快跑過去,一把將孫恬恬從馬路邊扯了回來。
他力氣很大,孫恬恬被他扯得往后一退,腦袋重重撞到他膛上。
孫恬恬唔了一聲,捂著額頭,“好痛。”
沈念深臉都嚇青了,忍不住罵,“孫恬恬,你想死嗎?!”
孫恬恬嘿嘿一笑,把手里抱著的紅薯送到沈念深跟前,眼睛彎彎的,“香不香?”
沈念深:“……“
孫恬恬臉頰通紅,笑瞇瞇說:“送給你吃哦。”
沈念深沉著臉,盯著孫恬恬看了半天,咬牙切齒道:“我以后再讓你喝酒,我就跟你姓!”
他摟著孫恬恬要過馬路,孫恬恬卻不肯走,繞到沈念深后面,抱住他,“背我。”
“……”
過了會兒,沈念深背著孫恬恬過馬路。
孫恬恬趴在沈念深背上啃紅薯,里含含糊糊地說:“阿念你好久沒背我了。
沈念深微怔了瞬,忽然想起半個月前,在鹿鳴山,謝詢背著孫恬恬,兩個人有說有笑地下山。
他當時跟在后面,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當時心里的滋味兒,有那麼一瞬間,是真的覺得心都死了。
即便這會兒想起來,心里還是很不舒服,酸溜溜說:“我沒背你,不是有人背你麼。”
孫恬恬這會兒腦子里空空的,只顧著啃紅薯。
沈念深等了半天,沒聽到孫恬恬回應他,頓時更氣了。
沈念深背著孫恬恬舍不得把放下來,好像非要讓自己比謝詢背得久,才能顯示他的地位。
他也不想這麼早就回去,從去年三月份,到現在十二月,太久沒見了,太久沒這樣在一起了,舍不得太快分開。
他背著孫恬恬繞著學校慢悠悠地散步,孫恬恬趴在他背上啃紅薯。
紅薯太香了,孫恬恬不知不覺就吃完了三個,第四個都吃了三分之二了,才想起這是給沈念深買的,于是說:“我給你留了一個紅薯哦。”
沈念深嗯了一聲,“謝謝。”
孫恬恬嘿嘿笑,“不用謝。”
孫恬恬剩下小半個紅薯包起來,趴在沈念深背上,開心地哼著歌。
夜風涼颼颼地吹著,但是一點也不覺冷。
沈念深背著孫恬恬在路上慢慢地走,他聽著孫恬恬唱歌,長久以來仿佛已經死掉的心終于又重新跳起來,當初那種幸福的覺又回來了。
角不自覺地彎起一抹笑容,忽然希時間停駐在這一刻,他愿意這樣背著孫恬恬,走到天荒地老。
孫恬恬唱著唱著歌,忽然停了下來。
沈念深半晌沒聽見唱歌,不由問一句,“怎麼不唱了?”
孫恬恬在后面摟著沈念深脖子,皺著眉,表很痛苦,“沈念深,我好想吃太多了。”
沈念深一怔,“什麼?”
孫恬恬痛苦地說:“好想吐啊……”
沈念深渾一僵,眼睛驀地睜大,幾乎是條件反地大喊,“等一下,先別……”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孫恬恬已經趴在他背上“哇”地聲吐了出來。
沈念深整個人僵在那兒,過了好幾秒,才回神,將孫恬恬從背上放下來。
孫恬恬蹲在地上又吐了老半天,沈念深扶著,一邊給拍背,一邊給喂水,弄了好一會兒,孫恬恬才終于止住了吐,閉著眼睛,醉醺醺地靠在沈念深左手臂彎里。
沈念深幫孫恬恬收拾好后,才拿出紙巾把他服上被孫恬恬吐的東西清理干凈,看著靠著他臂彎閉著眼睛幾乎快要睡著的罪魁禍首,簡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忍不住了孫恬恬的臉,“孫恬恬,你這是懲罰我嗎?”
孫恬恬迷迷糊糊覺到有人在的臉,皺著眉拍了他一掌,含糊嘟囔一句,“不要弄我。”
沈念深看一會兒,哭笑不得,將孫恬恬又重新背起來,“算我自作自吧。”
他背著孫恬恬去藥房買了醒酒藥,然后去酒店開一間房,拿著房卡上樓。
進了房間,沈念深就先把醒酒藥喂給孫恬恬吃了。
孫恬恬瞇著眼睛躺在床上,沈念深幫了外套,然后將被子拉過來,給蓋上,俯著,臉,“先睡會兒,我洗個澡。”
沈念深去浴室洗了個澡,速度很快,十來分鐘就搞定了,然后把羽絨服拿到里面,把被孫恬恬弄臟的地方用清水洗了兩遍。
出來的時候,孫恬恬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睜著,嚨干干地喊,“沈念深……”
沈念深將服掛架上,走到床邊,“怎麼了?”
孫恬恬一臉痛苦,“頭好暈啊。”
沈念深俯下,額頭,“沒發燒,你等著,我給你燒點熱水。”
沈念深給孫恬恬燒了一壺熱水,孫恬恬從床上爬起來,端著熱水杯喝了兩口。
還皺著眉,很難。
沈念深看著,心疼道:“以后還喝不喝酒了?”孫恬恬扁了扁,不說話。
沈念深看著笑,腦袋,“去洗個澡吧,洗完會舒服點。”
孫恬恬乖乖點點頭,然后就從床上下來,去浴室洗澡去了。
孫恬恬去浴室洗澡,沈念深躺在床上休息,雙手枕在腦后,眼睛直直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想到孫恬恬剛剛去買紅薯,忘了付錢,抱著紅薯就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吃那麼多烤,還吃了幾個紅薯,也真是厲害。
忽然想起孫恬恬說給他留了紅薯,于是從床上坐起來,走到茶幾前,將桌子上那個裝紅薯的袋子拿了起來。
他晚上沒吃多,被孫恬恬折騰了這老半天,倒也有點了。
然而,將紙袋打開的時候,他忽然愣住了。
半晌,從里面拿出已經被啃得還只剩下一點點的紅薯,盯著看了半天——
呵,這給他留了一個紅薯???
浴室里水聲突然停止了,孫恬恬開了一扇門,從里面出張紅彤彤的小臉蛋來,眼睛水汪汪地著沈念深,“沈念深,你可不可以去幫我買一條一次?我的剛剛掉水里了。”
沈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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