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將等一盞一盞地熄滅，隻留下兩盞和的紗燈，然後退了下去。

殷憐眨著眼，看著微微閃的燭火，沒有爹爹和娘來與道晚安，總是很久都睡不著。

抓著自己的小被子，癟了癟，眼圈兒就有些紅了。

殷憐哽咽道“弟弟，我想爹爹和娘了。”然後就掰著手指頭數啊數，越數越難過，“還有三天才能回家呢。”

殷臨從自己的小床上起來，走到殷憐這邊，小手替了眼淚，拍著哄著道“等這一覺睡醒了，就隻剩兩天了。”

殷憐又著點點頭，自己了一把眼淚。

想，是姐姐，怎麼能哭呢，怎麼還能讓弟弟來安呢。理應是安弟弟，在這裡要保護好弟弟的。

遂殷憐又拿出姐姐的姿態，抱著弟弟拍了拍，安道“弟弟不要哭，雖然暫時看不見爹爹和娘，可你還有姐姐在呢。”

殷臨“”

這時，寢房裡的紗燈閃躍了幾下。有風從外麵吹進來。

門是關著的，兩隻覺到風是從窗外進來的，於是便雙雙扭頭朝窗戶那邊看去。

見果真窗扇不知不覺被開啟了，並且窗邊還站著一人，正不疾不徐地把窗扇掩上。

他回過頭來，揭了頭上的帽子，殷憐霎時小臉燦爛起來，連鞋都來不及穿，撒歡兒似的朝他跑過去。

他彎下，手臂輕巧地把抱了起來，在要開口說話時，他“噓”了一聲，示意兩隻小聲一點。

殷憐抱著他的脖子蹭了蹭，笑嘻嘻地悄聲道“爹爹，你怎麼變太監了”

眼前這人，不是殷珩是誰。

殷憐隻知道這宮裡的宮人除了宮就是太監，但還不知道太監究竟為什麼是太監。

殷珩抱著走到床邊，殷臨就道“爹爹沒變太監，隻是借了太監的服來穿。”

殷珩看了看殷憐，眼眶亮亮的，也沒有說什麼，隻讓兩隻乖乖躺下，把被子蓋好。

殷憐不依，非要窩在爹上。好不容易看見爹爹了，纔不想撒手。

殷珩手裡安著殷憐，看著殷臨言簡意賅道“明晚便能出宮，到時候你們娘送你們去外祖母那裡。”

此話一出，兩隻小腦袋齊齊著他。

殷憐眼睛晶晶閃閃地問“我們再也不用回來了嗎”

殷珩道“嗯。”

殷憐激得很想在爹懷裡站起來歡呼兩聲。但想著不能讓人知道爹爹來了這裡，所以又不得不忍住。

忍得是相當辛苦，小臉憋得通紅。

殷珩又叮囑道“明晚興許會有些況，不用害怕，自會有人來接應你們。”

之所以得走這一趟，殷珩便是來給兩個孩子做好心理準備，以免事發時驚慌害怕，反而壞了事。

殷憐抓著他的角，嘟囔著問“明晚不是爹爹來接我們嗎”

不等殷珩開口，殷臨便回答道“這裡人多，爹說會有況，他肯定不能在這裡出現，不然就可能會被發現，到時候我們還得繼續在這裡進學。”

殷憐張兮兮地“那爹爹可千萬不要來。”

殷珩道“我會在外麵接你們。”

殷憐開始非常期待明天。起初興得睡不著，但力消耗過後，不知不覺就趴在殷珩懷裡睡去了。

殷臨沒那麼好，力也沒那麼消耗得多，直到殷珩走之前，他都還是清醒著的。

殷珩輕輕地把殷憐放睡在了榻上，掖好被子，再一抬眼，與殷臨大眼對小眼。

父子倆話不多，殷珩對他也不如對殷憐那般多有縱寵，或者說，他本也不是個撒的孩子。

可對於殷珩來說，一樣可以把自己的全世界給他。

他與爹孃的牽絆與不需要過多的言語表現。

他安靜、細心，他能揣住大人的用意，他也他的爹孃，一直在認真地對待，記著他們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做好他們教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殷珩手，了殷臨的頭。

姐姐睡著了，殷臨才小聲地單獨地問殷珩“外祖母在哪裡呢”

原來他領悟到了殷珩話裡別的意思。

爹要把他們送去外祖母那裡，說明外祖母可能已經不在家裡了。

姐姐沒反應過來，但他卻反應過來了，等從這裡出去以後，去與外祖母重聚，他和姐姐興許還是不能常回家見到爹孃。

三歲多的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已經有了一副玲瓏細膩的心思。

殷珩的作微微一滯，溫聲告訴他“外祖母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殷臨頭一次在生活上有這麼多的疑問，他又問“那我們多久可以見到你們還是每隔五天才能見一次麼”

殷珩也沒有像以往回答殷憐那樣，用什麼“該是時候就會見到”之類的字眼，而是明確地回答他“不是。可能幾個月，也可能一年半載。”

殷臨小臉上依舊安安靜靜，他想了一會兒，又問“你們總會來的對嗎”

殷珩道“對。”

殷臨道“那就好。”

他知道他娘還在等著爹回去呢，不能在這裡多耽擱。於是他規規矩矩地躺好，閉上了眼睛。

殷珩沒有著急離去，而是一直坐在床邊守著他，直到他真的呼吸均勻地睡著了，方纔無聲地起，離開前又彎下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以往他對殷臨也有這個習慣的舉，隻不過誰也沒察覺。

第二日天亮，十三皇子來兩隻起床時，驚奇地發現，殷憐居然都沒賴床。殷臨自不必說，他已穿戴整齊了，殷憐也起了，正神抖擻地在床上蹦躂呢。

之前殷憐起床上學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今日太倒從西邊出來了。

宮們魚貫而，進來侍奉兩隻洗漱。

十三皇子便著門框，好奇地問“阿憐妹妹，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呀”

殷憐正準備說話，殷臨便先開口道“今早起來說做了一個好夢。”

十三皇子一臉愁苦加羨慕“真好，還能做好夢。我每天晚上也做夢，可做的夢不是被猛追著跑，就是夢見自己掉下了懸崖，還有就是夢見太傅教訓我。阿憐妹妹，你夢見了什麼”

又不等殷憐說話，殷臨便代為答道“夢見爹孃了。”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