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君自己嫻地塞了一把火進灶膛裡，有竹道“我能搞定。”

今日份的蘑菇本來是打算涼拌的，隻不過明雁君就見過秋珂用來做湯和炒，想了想，那就再多吃一天炒的吧。

鍋裡下油，很快就熱了起來。

先著手把鹽的分量準備好，以免一會兒手忙腳的放鹹了。

灶膛裡的火熊熊燃燒著，結果就這片刻工夫，鍋裡的油已經辣得青煙直冒。

肅凝神，儼然像在對付一個非常難搞的敵人，片刻不敢耽擱，立刻把配料放進鍋裡。

頓時滾滾濃煙沖了上來。

又趕把蘑菇倒下去。

嘩地一聲，鍋裡喧囂一片。

明雁君聞到一糊味，暗道不好，隻是還沒等搶救一番，接著油鍋裡騰地升起了火焰。

又退而求其次地想，算了，還是做湯吧。誰著火了需要滅火呢。

於是轉頭舀了一瓢水便準備往鍋裡倒。

幸而在那瓢水潑進鍋裡的前一刻，秋珂及時出現在明雁君後，手按住的手腕就給攔了下來。

滅火哪能這樣滅，這無異於火上澆油啊。幸好是被他給攔下了。

可瓢裡的水不慎灑了一些進鍋裡，頓時油鍋裡火焰更甚，滋滋不絕。火苗和灼人的熱氣不住往上升騰。

秋珂立刻把明雁君的手收了回來，另一手拿起旁邊的蓋子便蓋在了鍋上。

他又把灶裡的火了出來，鍋裡的勢頭這才漸漸消停了。

秋珂拿著的手腕來回檢查一遍，道“有沒有傷著”

明雁君自己沒什麼事，倒是看見秋珂的手背紅了一塊。

抿了抿，道“我沒事。”說著就轉頭去找塊巾子來，沾了涼水，給他的手背敷上。

隨後揭開蓋子，看了一眼鍋裡焦糊的一團，又與秋珂麵麵相覷，道“是不是不能吃了”

秋珂溫笑道“勉強是能吃的。”

“算了，還是不吃這個了。”

那一天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遂秋珂道“以前我吃過一道蘑菇菜，專門把蘑菇在鍋裡煸焦了再上桌的，聞起來有獨特的焦香味。”

“真的”

秋珂挑著角道“我騙你做什麼。”

在秋珂的鼓勵下，明雁君往鍋裡撒了鹽，翻攪均勻，然後裝進了盤子裡。

晚飯時，兩人對著焦蘑菇，默默無言。

秋珂率先筷子，道“我先嘗嘗。”

他吃了一口進裡，然後嚥下去了。可等明雁君也要來嘗時，被他止住了。

他笑道“你還是去林嬸那裡要碗蘑菇湯吧。”

“有那麼難吃麼”

秋珂道“還好，不是特別難吃。”

明雁君要嘗一，結果剛一口，就皺眉吐了出來，“果然非常難吃。秋珂，你是味覺不好使，還是存心安我”

後來明雁君去林嬸那裡端了新的蘑菇湯來，和自己的傑作相比，突然又覺得這蘑菇湯重新變得鮮可口了起來。

隻是秋珂總時不時要去夾做的菜。

明雁君不得不攔住他，怪異的眼神看他道“我沒想到你居然如此重口味。別吃了，當心吃壞了肚子。”

秋珂道“下飯尚可。”現在不吃，以後就是想吃也吃不到了。

最後明雁君隻好把焦蘑菇端去倒了。

晚間，秋珂去洗漱回來，發現房裡房外都不見了明雁君的蹤影。

他找了一遍沒找到，隻好去問還沒有歇息的村民，村民指向那邊昏暗的一條村路，道“往林嬸家去了啊。”

秋珂了角。

莫不是還惦記著林嬸家的

旋即他也抬腳往那條小路去，隻不過才走到一半，就約看見明雁君正從小路那一頭徐徐走來。

明雁君抬頭看見他時，愣了一愣，道“你出來乾什麼”

秋珂道“來找你。”

他逆著屋舍那邊溢開的微弱燈火，明雁君卻依稀能看見他眼裡有，彷彿能穿到人心裡去。

明雁君斂了斂心神，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路，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秋珂看見手裡拎著東西，問“你拿的什麼”

明雁君道“好東西。”

回到屋子裡，秋珂纔看清是一隻布包和一罐子酒。

明雁君把布包開啟，裡麪包的是一些末，然後去拿了點油回來，把末和油混在碗裡攪拌均勻。

秋珂靜靜地看著。

一邊攪拌一邊道“這是鬆皮燒的灰，林嬸說和油拌在一起，塗抹以後能夠治燙傷。”

攪拌完，便去拿秋珂的手。把灰糊糊小心地敷在他有些紅腫的手背上。

秋珂低垂著眼，開口時嗓音有些幽沉，道“所以，你專程是去找這個了”

明雁君笑了一笑，道“我還帶回一罐他們農家自釀的酒。一會兒嘗嘗。”

有酒喝當然是件痛快事。何況已經很久都沒跟秋珂一起喝酒了。

等把秋珂的手背敷好了以後，又去找來兩隻空碗，把酒倒了出來。

酒碗有些渾濁，呈深褐，聞著酒香之餘，還有一說不上來的奇異味道。

隻不過喝起來卻是很醇厚順口，像是放了些年頭的老酒。

秋珂不問“這村子裡還有這等好酒，這是什麼酒”

明雁君道“鹿酒。”

秋珂險些一口噴出來“”

明雁君道“聽說這個活行氣，我專門去問程叔討的。”

秋珂“你特意跟說你要鹿酒”

明雁君點頭“對啊。程叔人不錯，大方地把僅剩的全都給我了，還叮囑你多喝一點，這種補酒尤其是對腰疼的人好。”

秋珂扶著額，半晌說不出話。

明雁君本來也想嘗嘗味道的，可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呢，就被秋珂給及時奪了過來。

秋珂神不定道“你不能喝這個。”

要是以前，秋珂不準喝，一定會跟他搶的。隻不過眼下，想著這酒對他的腰傷有療效，就不跟他搶了。

於是明雁君道“那你多喝一點。”

秋珂了一下角。

後來秋珂也沒多喝。剩下的那碗酒他不準明雁君，而他自己也沒。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