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沒再多言。

他知道一直很有主見，不是躲在他後，而是要與他並肩同行的子。而他的初衷也一直未曾改變，做下的決定他不會否決和阻攔，他隻會同共進退。

他不說話，孟娬便知他這是同意了。

這時，天邊稍稍掀了一條白，溢位些許的微。那抹微裡，有霞彩的況味。

早起的鳥兒離了自己的窩，振著翅膀飛著去覓食了。

家家戶戶睡的人們漸漸的從睡夢中蘇醒了過來，有的人家窗裡亮起了昏黃的火。

黎明的街道上，也有做營生的百姓早早出門上街來，擺好自己的攤鋪。

孟娬與殷珩經過時，看見路邊支起了早食攤鋪，陣陣蒸汽白霧從棚裡飄散出來，夾雜著早點的清香味，飄了老遠。

做這早食攤的是一對老夫妻，兩人分工默契、和諧有序，看起來像是一起經營了多年。

孟娬見狀不由想起了當初在映城時，與殷珩在街巷中遇到的那一對賣甜湯的老翁和老嫗。

驀然覺得有些了，拉著殷珩往那早食攤鋪去，撿了張還算乾凈的桌子坐下。

老太太笑問“小相公小娘子想吃點什麼”

這樣的稱呼讓孟娬覺得莫名的親切。轉頭看向殷珩，亦笑問“相公想吃什麼”

殷珩麵容尋常，卻讓孟娬看出他似乎是用的。他道“你定。”

於是孟娬點了兩碗湯圓。

老太太和的老伴便開始煮湯圓。

這漸漸夏的天兒一旦破曉過後，就亮開得很快。

鍋裡漂浮沸騰著一隻一隻湯圓，看起來又又白，撲麵的糯香味久久不散。

待兩碗湯圓送上桌以後，孟娬用調羹舀了一隻來嘗嘗。咬了一小口，隻覺滿口香甜，裡麵的芝麻餡兒溢了出來，黑得流油。

殷珩看了看的神，彷彿吃的是人間味。

他道“你若喜歡，讓家裡常做。”

孟娬笑瞇著眼道“我隻是覺得很新鮮，以前也甚到這街上來吃早食。況且這湯圓真的很不錯，相公你快嘗嘗。”

殷珩又看了看調羹裡流出餡兒的半隻湯圓，再看了看自己碗裡的，不置可否。

孟娬會意，立刻把調羹裡的喂到他邊去。

他嘗了剩下的半隻，挑了一下眉。

“好吃嗎”孟娬問。

他應道“好吃。”

眼下這時間尚早，但也零零星星有客人來這早食攤用早飯。且他們與老夫妻打招呼時和氣隨意，儼然一副彼此都很悉了的樣子。

後來隨著街上行人漸多，一輛轎子在早食攤旁邊停了下來，從轎子裡走出一人撈撈袖子也進這裡吃早點。

守真進來正準備找個位置坐下，甫一抬眼就看見殷珩與孟娬時，愣了愣，打招呼道“兩位好早啊。”

殷珩道“你也很早。”

守真見別桌都有零散的客人，也沒地方可坐，便讓老太太給他煮一份早食他帶上轎子裡去吃。

孟娬道“大人不介意的話，請坐這裡吧。”

守真看了看殷珩，道“那怎麼好意思，會不會太打擾到你們”他一邊客套地說著，一邊就在桌子另一邊坐了下來。

殷珩道“換我我也會不好意思。”

守真“”這，他驀然覺得自己板凳有點燙，繼續坐也不是，起也不是。

孟娬看了殷珩一眼。

殷珩又道“不過我夫人請你坐，你就坐吧。”

守真乾乾笑道“多謝，多謝。”

孟娬看了看棚子外麵的轎子和幾個扈從，問“大人這是有公乾嗎”

守真道“唉，這不是要趕去早朝嗎，順道過來用點早飯。”

孟娬道“那為何大人沒有著袍呢”

守真“在轎子裡，進宮前套上即可。王爺不也沒穿朝服麼。”

殷珩道“我不會把朝服放在轎子裡，一會兒吃完回王府去換。”

守真默了默，道“那王爺是專程到這裡來吃早點的”

殷珩道“不行嗎”

守真“特別行。”

隨後孟娬和殷珩吃完了，率先告辭離去。

守真也要了一碗湯圓，老太太才給他熱騰騰地端上來。

他不由看了一眼兩人離去的背影，心忖殷武王府離這條街可不近呢，若是專程來吃早食的，那得天不亮就出發吧。

今個一早，靜雲就把街上有無麵刺客出沒一事稟報給他了，那麼多兵忙活了一個晚上卻無功而返。

又逢這殷武王天不亮就在街上溜達，會不會太巧了一點

隻不過他也隻是這樣想想，隨即拿了調羹大口吃湯圓。

他又想著，今日早朝皇上定然是要發火的，一會兒可別遲到了，不然說不準會為皇上發泄的件。

殷武王如何與他是沒有關係的。但從某些角度來講，他是萬不不願看見王府出事的。

回去的路上，孟娬看了看殷珩，道“這大理寺卿大人為人不錯，以往也有意無意地對我們多有幫助，相公何必對他咄咄人呢。”

殷珩道“有嗎，我與他正常聊天。”

孟娬道“可我覺得你比崇儀還能把天聊死。”

殷珩牽著的手穿王府所在的巷中，道“夫妻二人用早飯，他來湊什麼熱鬧，不怪他為多年至今還娶不到夫人。”

方纔早點攤上，打從守真出現並在他和孟娬一桌坐下後，就沒聽孟娬再喚他一聲“相公”。

哼，還有比大理寺卿更煞風景的人麼。

孟娬“”

孟娬啼笑皆非道“我聽說大人是太過務實公乾，無心家才至今未娶。我記得不錯的話，原先殷武王也在娶不到夫人之列裡吧。”

殷珩不說話了，牽著進了家門。

回房更，孟娬轉去櫥間捧來整齊疊著的他的朝服，開啟暫掛在架子上。

又轉頭走到殷珩前來，手輕輕解了他的腰帶，手時不時自他腰際繞過，像要抱他又沒抱他。

殷珩覺得這樣勾得人，索就把撈過來抱住。

孟娬埋頭在他懷裡，低低笑道“要遲到了。”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