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公見狀喝聲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敢沖撞聖駕”

那人穿著一太監服，連忙垂頭跪了下去。

皇帝晃眼一看，覺得這太監有些奇怪，從他低頭的影來看，他的頭顱似乎比普通人大了一圈。

皇帝便駐足道“你，抬起頭來。”

那太監緩緩抬頭。

然而當他仰麵與皇帝對視時，所有人都驚了一驚。

之所以皇帝覺得他的頭大了一圈，是因為他的太監帽子下麵遮擋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一張鐵麵。準確來說，是一個鐵頭盔。

當是時，他猛地竄而起，出腰間劍，便迅速地朝皇帝刺去。

黃公公大驚失，當即道“來人有刺客護駕”

皇帝亦是臉大變，連忙往後躲，這群太監們有的歪倒在地，有的勇猛地上前護駕。

關鍵時候，還是一名太監擋在皇帝麵前，眼看著那劍就要穿他的膛，這時另一個太監從後麵撲上來死死抱住了刺客，呼道“皇上快走”

就在這附近巡邏的衛軍聽到呼喊，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領隊將領拔劍而出，喝道“拿下刺客”

那刺客見已經失去了最好時機，於是一把掀翻了太監，轉便飛快地往前跑。

衛軍趕帶頭去追。

場麵好一陣混，黃公公也摔倒在地，他撐著一把老骨頭連忙過來攙扶皇帝，唏噓道“皇上沒事吧老奴該死，護駕不利，請皇上降罪。”說著就跪了下去。

一群太監紛紛跟著一起跪在雨裡。

皇帝驚魂未定，半晌纔回了回神，看著邊的太監和留下來的衛，哪還有心思去後宮，而後揮袖擺駕回自己的寢殿。

黃公公一邊人去請太醫，一邊讓太監宮伺候皇帝把裳換下。

皇帝當時雖驚慌了一瞬，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一直沉著臉，著怒火。

他坐在殿上時，下麵太監跪了一地，負責去追刺客的衛軍及領隊也已經返了回來。

皇帝沉聲問“刺客呢”

殿上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一下。

衛軍領隊不得不跪地應道“屬下無能，那刺客狡猾至極，沒能追到。”

皇帝然大怒，道“一群廢那麼明晃晃的刺客，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逃走的搜，今晚給朕搜遍皇宮每一個角落，也得把人找出來”

“是”

於是當天晚上，原本沉靜的宮裡，徹夜燈火通明，炸開鍋了。

不管是前宮還是後宮，大批的衛軍冒著雨，分許多支隊伍，把每個地方挨個搜查遍。

連皇後的中宮都沒能避免，更別說後宮的其他妃嬪們所居之地。

宮裡所有人都知道了，夜裡闖了刺客，行刺未遂，眼下還不知其行蹤。皇宮各宮門已經封鎖死了，那刺客有可能還藏於皇宮之中。

因此宮裡上下，難免人心惶惶一番。

天亮時，房裡的燈火漸弱，房門吱呀一聲，終於再度開啟了來。

隻不過這次不是煙兒出來端水，而是孟娬移步出現在房門前。

老柴上了年紀，力不濟，這會兒在屋裡已經累得癱過去了，在做最後的包紮工作時也用不著煙兒再跑前跑後的了，因而煙兒往椅子上一坐，歪頭也睡下了。

孟娬一直悉心地給崇鹹把全部的傷勢後續都理好，因為他的傷勢太重，不管他能不能醒，都要盡可能地照顧到每一個細節，最大限度地減他被染的可能。

否則便是醒來，也仍舊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等孟娬集中神忙完以後，天都已經亮了。

開啟房門時，低眼便見崇儀仍還跪在那裡。

崇儀聽到開門聲，這次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頭來迷茫地著孟娬。

看見孟娬的臉很不好，蒼白、疲憊，上還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跡。

崇儀張了張口，說不出話，臉同樣蒼白，還很枯索。不知道要說什麼，眼眶卻先紅了。

孟娬先出聲道“跪夠了”

崇儀垂下眼，道“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我罪孽深重。”

孟娬道“要贖罪你就去他床邊贖吧。起來，你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了。”

良久，崇儀才了，隻是找不回知覺，發現自己不了。

後來好不容易兩手撐著地麵艱難地挪著試圖起，剛站起一半，便又無力地跌了下去。

孟娬見狀及時扶一把，給依靠，把完完全全地扶站起來，靠著柱子緩了一會兒。

崇儀走不了路，孟娬便把手臂繞在自己肩膀上，半扛著進屋去，隨腳勾了張座椅拖到床邊，放崇儀坐下。

崇儀看見床上躺著的人以後，便像一個聽話的孩子一樣，又乖又規矩地坐著，生怕打擾到他。

他上的傷暫時是理好了，隻是頭盔一時半會兒無法取下來，崇儀隻能看見他頭盔下的眼裡，他一雙眼睛閉著；還有他的下的地方出一小片，讓依稀看見他的毫無，下更是蒼白如紙。

崇儀安靜地等了一陣，又回頭看向孟娬，問“他什麼時候能醒”

孟娬道“我也不知道。”頓了頓又道，“或許你可以多陪陪他，跟他說說話，我想他多應該能覺到一些的。”

崇儀忙不迭點頭，“好，好。”

孟娬了鼻梁，過去醒煙兒回主院去。

臨走時，崇儀驀然哽聲道“從今往後，我這條命都是你的。這與你是不是王妃無關，我隻認你是孟娬。”

孟娬抬頭，瞇著眼看著門外的天兒，輕聲道“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我要你好好活著。相信這也是崇鹹所希的。”

崇儀背對著，顯得那麼卑微而又彷徨。

此時，殷珩帶著崇孝和一批侍從，正踏無麵的總部。

隨著殷珩一路走來，後麵都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個個無麪人的。

順著臺階汨汨流淌下去，將每一步臺階都染得紅。

不知不覺，總部就已經不剩下什麼人。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