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蕭烈和傅胭都一頭霧水。

吳叔看著蕭烈，道：“康平元年，安平村裡多了一個新媳婦，不記得自己從何而來，姓甚名誰。嫁給當時的蕭家二子後，於次年生下一名男嬰，康平十七年，生次子時難產而亡。”

蕭烈聽著他將孃的生平一一數出，臉越發難看。

吳叔說完，牢牢地盯著垂眸坐在主位的蕭烈。

蕭烈沉默了一會兒，站起將房門關好，再重新落座盯著吳叔，冷厲地看向他：“你是誰，為何知道這些。”

傅胭心裡有些不安，藉著袖子的遮擋握住蕭烈繃的手臂。

吳叔繼續道：“你不用張，我冇有惡意。你孃的事，安平村裡一問便知。”

聽說當時村裡好些人都看到娘昏迷被他爹抱回來的，之後失憶嫁人生子，村裡人確實都知曉。

這瞞不過去，也冇必要。

但蕭烈仍然盯著吳叔。

吳叔不以為忤繼續說道：“你娘李錦，你可知為何取名為錦？”

蕭烈冇說話。

瞧出蕭烈的謹慎牴，吳叔轉口說道：“我此次出行是尋一位失散多年的故人。我那故人名字裡也有一個錦，隻是葉錦。”

“嘉臨五十五年，葉錦帶著嬤嬤逃出府邸往西去找哥哥。但年方十六的小姑娘又隻帶著一個老嬤嬤，行路艱難路遇匪徒，最終滾落山崖。”

蕭烈握拳頭，低聲問道：“親人失散，你們為何不找？現在再找不覺得晚了嗎？”

還有，什麼樣的狀況，才能讓一個小姑娘不惜逃出自己的家？！

吳叔歎了口氣：“然而我們也是三年前方纔得到一線索，抱著一期待我們找了三年。等我們一番探查詢到你這，才發現已經晚了……”

“那也有可能是你們找錯人了。你們要找的故人還在等待你們。”蕭烈漠然道。

吳叔看著他冰冷的神，搖搖頭：“我想，這回我們應是冇找錯人的。”

蕭烈坐著不說話。

找不找錯的，斯人已逝，又有什麼意義呢？

屋子裡陷一片沉默。

蕭烈不說話，吳叔看出他拒絕的態度，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僵持了一會兒，傅胭握著蕭烈的手，說道：“大家彆心急，這凡事也得講個證據不是？若想找人，可有什麼信能提供證明的？不然找錯了又是空歡喜一場。”

有的事逃是逃不開的。

蕭烈看向，傅胭明的眼眸和地看著他，滿目的溫堅定，默默訴說著會陪他一起麵對。

蕭烈反握著的手，任出麵開口詢問。

有蕭烈這張臉在，就無需驗證了。

不過空口無憑，吳叔道：“葉家的孩子們都有一塊隨的玉佩，老爺和姑太太的出自同一塊玉石，青白，都雕了平安扣的樣式。玉的背麵刻有他們的名字。”

聽到這兒，傅胭和蕭烈心裡已經確信了八分。

他孃的玉佩，原先隻有他爹和他兩人知道，連蕭簡都不曾告知。村裡人應也是不知曉的。

後來蕭烈將玉佩給了傅胭一同保管，對於玉佩的質地樣式，他倆心裡都明白。

蕭烈抿抿，腦海中思緒萬千。

有太多的問題想質問，又有太多的聲音告訴他什麼都不要問。

可什麼都問，就不存在了麼？

看出他們二人緒的起伏，吳叔地道：“今日要不先這樣吧？過兩日，我們帶著玉佩前來，大家相互驗驗可好？之後有什麼疑問你們隻管問我便是。”

蕭烈沉默地起，與傅胭一同將他們送出去。

傅胭微笑著替蕭烈說道：“一時半會兒的，我們也都有些暈頭轉向了。吳叔見諒，過兩日咱們再好好談談吧。”

“無妨。”他也知這訊息太突然了，仍誰都得留些時間慢慢考量的。

吳叔最後再看了眼蕭烈，上車離開。

馬車拐過彎不見蹤影，蕭烈還站在原地木木地著遠。

傅胭悄悄歎了口氣，拉著蕭烈的胳膊輕輕晃了晃：“阿烈哥？咱們回院子裡吧，糯糯現在該醒了，也不知哭冇哭。”

蕭烈回過神兒來：“嗯，咱們進去吧。”

果然，等回到院子裡，東廂房就傳來孩子的啼哭聲。

傅胭快步走回東屋。

石婆婆正抱著糯糯輕哄著。

石婆婆：“我剛在廚房聽到糯糯哭了就先過來抱著。糯檽不用換尿布，應該是了。”

傅胭接過孩子：“給我吧，我來喂。石婆婆你忙去吧。”

“哎，那我先回廚房了。”

家裡來客人，氣氛有些不對。

石婆婆察覺到，也不多打探。

總歸若有什麼事得代他們做的，老爺夫人自會吩咐。

蕭烈走進來，將房門關好，默默地看著傅胭喂孩子，眼神卻未落到實，暗暗想著什麼。

糯糯吃飽就不哭了，此時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爹孃。

傅胭給重新包裹好放在蕭烈的懷裡。

蕭烈懷裡一重，低頭。

“啊啊啊”糯糯小手揮舞，抓住他的一片角。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看爹低頭看便自顧自的笑開來。

傅胭坐在蕭烈的邊，一手輕握著糯糯的另一隻小手搖晃哄孩子，一麵問他：“你怎麼想的？”

蕭烈抬頭看向傅胭。

“吳叔說的份，應不是作假。即便有些作偽了，但至他也該是知道一些孃的世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傅胭大相信吳叔的話，便二十來年都過去了，有太多的真相會被掩埋在時間的洪河裡，而他們一無所知。

蕭烈低垂下眸子，再開口聲音有些低啞：“娘失憶了，但曾說過，讓我們不要去找他的家人。”

“嗯，可現在人家主找過來了。阿烈哥，咱們想當什麼都冇發生，是不可能的。”傅胭看向他，“更何況，娘思念過家人嗎？你想知道娘當初都經曆了什麼嗎？”

“若是這背後有些恩怨，現在揭開來，你還能當什麼都不知道，不聞不問？”

蕭烈一把抱起糯糯，將頭埋在上的小被子裡，一言未發。

糯糯突然被抬高，好奇地睜大了眼睛，突然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