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出院，我就回去。”高母說。

病了一場，子瑞到底還是有些虛，他掙紮著要起來，“我沒事了，馬上就能出院。”對高母的保證，他是不信的，就如當初高母打電話催他回家過年，再三保證不會安排相親，結果呢？

高母阻止他，“不行，你剛醒來，還應該住院觀察，怎麼馬上能出院？”

“我說沒事就沒事了，”子瑞心鬱結，“媽，你去找醫生辦出院手續。”

“不行！”高母說。

子瑞卻執拗的下了病床，“你不去，我自己去。”可他在病床上躺了兩天，子到底有虛，好不容易纔站穩。

“不行！”高母攔著他，可卻怎麼也勸服不了他，當看見站在病房門口的海晨，就像找到救星似的，“喬醫生，你來說說，他現在剛退燒，本沒有全愈，就吵著要出院！”

當子瑞看到海晨時，微怔，隻見穿著白大褂站在那兒，沒有戴口罩，那清麗的眸子裡，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他過去，就再也移不開了。

海晨走進來，對高母說道：“要出院也可以，不過要記得按時吃藥，三天後回來復診。”轉而看向他，“你等著，我馬上去給你開單辦手續。”

“喬醫生，”他出聲了，說道：“我……我覺還有點悶氣短不舒服……”

“不舒服就住院觀察。”說著。

“我頭好暈！”他說話時，好像站不穩了。

高母立刻扶住他，可他個子高大，高母險些扶不住，海晨隻得出手扶著，他卻不偏不倚的靠向。

將他扶上病床，海晨又幫他量了溫，聽診了他的口。他們離得有點近，上淡淡的馨香讓他心有旁騖，目灼灼的看著。

高母到底是人兒，兒子這陡然間的變化，還有現在看海晨的眼神，讓立刻明白了什麼，於是說道，“喬醫生，你送來的粥他不想喝，不好意思，隻能麻煩你帶走了。”

海晨看著那還蓋得的保溫蠱，收回聽診，目淡淡的垂著，“你昏迷了兩天都沒吃東西，現在喝粥最好，能養胃，還能補充能。”

“粥是你送來的？”他目跟著。

海晨默默的點頭。

子瑞說，“我吃。”隻要是送來的，他都吃。

想到高母還在旁邊，海晨有點兒尷尬，但仍叮囑道，“你注意多休息，有什麼不舒服的就找值班醫生，我明天再來查房。”說完就走了。

子瑞著離去的方向發呆。

高母呢，到底還是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於是明知故問，“人家喬醫生都已經走了，你還不回神？”

子瑞悻悻的，沒說話。

高母盛了粥給他，他倒真沒拒絕，一口氣吃了兩碗，不知道是慌了，還是什麼，他覺得這粥特別的香。

“子瑞，你跟喬醫生是怎麼回事？”高母哪兒沉得住氣啊，這就直接問出來了。

子瑞將空碗遞給，沒說話。

“你們是不是在談？”高母問。

子瑞臉不大好，“沒呢。”

“可我看對你……好像很有意思。”高母說。

“你看錯了，”想到拒絕他時曾說，已經不喜歡他了，他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適。

“要不要媽去幫幫你……”高母知曉兒子的心意後，已經開始蠢蠢。

“別！”子瑞皺眉，立刻阻止道，“你可別來。”這高母再攙和進來，隻會更尷尬。他隻好實話實說，“已經拒絕我了。”

高母有點兒傻眼了，“這……我兒子這麼優秀，怎麼就能拒絕……這要跟了你，就可以去Z市，不用待在這兒了……”

“媽，不比我差，跟我念同一個大學，是醫學博士，”子瑞為鳴不平。

高母嘟嚷著，“真要是醫學博士，去什麼醫院工作不好，怎麼會待在這麼窮的地方？”

子瑞不悅，為正名：“是在這裡做誌願者。”

“誌願者？”高母自言自語道，“能到這種地方來做誌願者，一定是個善良的孩。”

“媽，你可別來！”子瑞眉更了，“已經拒絕我了，你要再去找，隻會把事弄得更糟。”

“我知道我知道，”高母信誓旦旦的說，“你放心，我不會來的。”

*

但是，高母的保證，向來沒有任何信譽可言。去護士站打聽了關於海晨的事，知道就住在醫院隔壁的衛生局宿舍時，立刻就不請自來了。

的意外到訪，讓海晨很意外，彼時，剛洗完澡，穿著家居服，頭發還沒吹呢。可客人來了，自然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請進。”

高母走進來，目在房間裡打量著，見這裡雖然稍顯簡陋，但卻很乾凈整潔，一時間，對海晨的印象更好了。

“請喝茶。”海晨泡了杯茶給，“抱歉，沙發壞了還沒修，隻能暫時請你坐床邊。”

高母接過茶杯，說，“這裡條件這麼艱苦，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海晨沒想到會這麼問，微怔之後說，“習慣就好。”

“聽子瑞說，你也是芝加哥大學畢業的？”高母問。

“嗯。”點頭，心裡的有點不安，有些窘，子瑞都給高母說了些什麼啊。

“那你跟子瑞以前上學的時候就認識了？”高母又問。

“嗯。”著頭皮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也算不上認識……”彼時，是認識他的，可他卻並不認識。

“我們家子瑞吧，從小到大學習好，品德好。工作之後，努力勤，還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做了上市公司的總監，”高母誇起自己兒子來，那倒一點兒也不含糊，“唯一讓我心的就是，他到現在都沒過朋友。”

說實話，海晨此刻有些不知所措，這高母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現在這循循善的談話跟之前在病房裡那個焦急的母親完全不一樣，現在說話雖然簡單，可話條理卻清晰，話裡話外含深意，都說得這麼徹了，又如何不明白呢？

“這男大當婚，你說我能不著急嗎？可他一點兒也不懂事，我費盡心思給他安排相親，可他卻從來不配合，經常讓我難堪啊。”高母嘆道，這哪兒是在報怨，純粹是在……“你看，他的書蘇汐，才二十五歲，就已經結婚，這眼看著馬上就要當媽媽了……可他呢，連個朋友都沒有……”

蘇汐是他書？海晨心裡的抑鬱好像在瞬間消散了。

“海晨，”這高母倒也自來，之前一直著喬醫生的，這會兒就直接名字了，“子瑞說他喜歡你。”

呃！海晨滿頭黑線，尷尬的不行，臉也瞬間紅了。

“他長這麼大，我從來沒見他喜歡過那個孩子，”高母說道。

“伯母！”海晨紅著臉打斷的話，要再聽下去，會……於是，直接說道：“天不早了，我明天一早還要出診，想休息了。”

“這樣啊……”高母說道，“海晨啊，我還有幾句話，說完就走，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伯母！”立刻阻止道。

高母一怔。

海晨臉紅著，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想要躲也躲不過了，隻能著頭皮說，“你要說的話，我都知道……我……我……”

高母聞言大喜，拉著的手，“你都知道？”

海晨垂著頭，臉很燙。

“你放心，子瑞一定會對你很好的，”高母承諾道，“我會是個開明的婆婆的，不會手你們小兩口的事，給足你們二人世界的空間。”

呃！海晨聽得滿頭黑線。

好不容易送走了高母，海晨靠在門背後，臉仍舊發燙，心久久的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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