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珺老氣橫秋地說道：「換，包包裡麵，有服。」

宋瓷在韓珺屁上拍了一掌，「你還有理了是吧？」

韓珺嘟著，不吭聲了。

韓湛瞧見韓淼玩得樂不思蜀，他闊步朝著溫泉走過去，就跟老鷹拎著小仔一樣，將韓淼從人群後方拎了出來。

突然升空，韓淼還嚇了一跳。

趕抱住韓湛的手腕，胡地蹬著，大哭大喊說：「爸爸！爸爸，下來！」

韓湛將漉漉的韓淼丟在宋瓷邊。

韓淼一屁坐在地上，又爬了起來，地上便有一個漉漉的屁痕跡。韓淼眼淚汪汪地控訴韓湛：「你扔我！」

韓湛搖了搖左手腕，說：「我還敢打你。」

韓淼抿著，這下是敢怒不敢言了。宋瓷趕將孩子們帶回房車去換了一乾爽的服，這才帶他們去吃飯。

宋瓷提前預定了家庭親子套餐，吃飯的時候，韓淼這個也不吃，那個也不吃，一直哭鬧。韓珺被韓淼吵得不耐煩，抓起碗裡的西紅柿一把糊在韓淼的臉上。

韓淼：「...」

宋瓷跟韓湛看到這一幕，都被嚇了一跳。

韓湛放下筷子，他環抱著雙臂，盯著有些暴戾的妹妹，問韓珺：「珺珺，你為什麼要欺負姐姐。」

韓珺偏頭盯著滿臉西紅柿的韓淼皺起了眉頭，說：「好吵！」

韓湛皺起眉頭，「姐姐吵，所以你就欺負姐姐？」

韓珺不吭聲，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韓湛嚴肅地告訴韓珺：「韓珺珺，因為你欺負了妹妹，做錯了事，今天晚上我們不去看人魚表演了。」

韓珺眼圈紅了起來，卻沒有哭出來。

吃完飯，韓湛真的就要開車回家。宋瓷拉住他的手臂，小聲問道：「這樣會不會不好？小傢夥們都很期待看人魚，就這樣回去了，們會不開心的。」

「們做錯了事，得懲罰。」韓湛堅持不去，宋瓷也拿韓湛沒辦法。

回到家，韓湛來韓淼跟韓珺的管家，還將蔡管家也了過來。三名管家膽戰心驚地站在韓湛麵前，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韓湛翹著，手裡拿著他的枸杞茶。

「跟我說說，二小姐的況。」

「二小姐？」韓珺的管家愣了一下，惴惴不安地請問韓湛：「韓先生，您特指哪方麵？」

「行為方麵。」

韓湛前段時間在外養傷，沒在家，竟然沒有發現韓珺的格竟然變化這麼快。今天發現了，就必須瞭解清楚，好及時加以製止。

管家凝神想了片刻，才猶豫地說道：「二小姐別的方麵都沒問題，就是格方麵，乖巧的時候很安靜，與世無爭。但煩躁的時候，脾氣就特別大。而且...」

管家有些猶豫，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韓湛看了一眼，「說！」

管家子一抖，才說：「二小姐的破壞力很強，去年夫人給二小姐買了一隻水晶球，水晶球裡麵有一隻漂亮的鯊魚。二小姐很喜歡水晶球，每晚睡覺都要聽著水晶球裡麵的音樂才能睡。」

「可有一天，我去給二小姐送下午點心，竟然看到二小姐將那隻水晶球從走廊上丟了下去。」頓了頓，管家補充道：「是自己丟下去的，很冷靜，完全不像是手的樣子。」

「後來我特意留意過，發現二小姐但凡遇到了自己比較喜歡的東西，就會把它毀了。」

這事，管家早發現了，卻也不敢說。

韓湛這才意識到問題的重要。

又問了一些況，韓湛這才讓管家們下去休息。孩子已經分房睡了，韓淼跟韓珺的房間是挨著的，韓珺的房間靠走廊盡頭。

韓湛走到韓珺門口，敲了敲門，這才推開門走進去。

韓珺還沒睡，穿著睡，正坐在枕頭上麵玩一塊恐龍拚圖。似乎尤為喜歡拚圖跟樂高類的益智玩。

見門推開，韓珺抬起頭來，沖韓湛笑了下。「爸爸。」

韓湛走到床邊坐下。

他審視著小兒，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不瞭解這個才一歲多大的孩子。「你今天，意識到錯了嗎？」

韓湛跟韓珺說話時，是一副大人的語氣。

韓珺聽得懂韓湛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錯了。」小孩的語氣天生糯，非常萌。

但韓湛聽到韓珺的回答，並沒有出欣的樣子。他問韓珺：「哪裡錯了？」

韓珺說：「不該，打姐姐。」

「下次妹妹再這樣哭鬧，你還會打妹妹嗎？」韓湛一雙眼睛盯著韓珺。

韓珺認真想了想，竟然說：「還打！」

韓湛眉頭一頭。

「為什麼？」

韓珺說：「不聽話就打。」

韓湛突然到束手無策。

這還該怎麼教育？

韓湛想到了管家說的那個水晶球，他又問韓珺：「珺珺，媽媽送給你的那隻水晶球呢？就是那個，裡麵有隻小海豚的水晶球，我怎麼沒看到了？」

韓珺坦率地說道：「丟了。」

「為什麼丟了？」韓湛告訴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他說：「你自己丟的？」

「嗯。」韓珺還指了指外麵的走廊，說：「從樓梯，丟的。」

韓湛又問：「為什麼要丟？」一把握住韓珺的手，韓湛沉著臉告訴：「珺珺，不要撒謊。」

韓珺咬著小，想了想，說：「因為太喜歡了。」

韓湛愣住。

「既然喜歡，為什麼要丟掉？」喜歡某種東西，不是更應該珍惜嗎？

韓珺這次沉默了起來。

為什麼要丟掉，韓珺也說不出來個道理，但潛意識就有種東西在告訴韓珺，太喜歡一種東西，就要丟掉，破壞掉，殺掉。

說：「喜歡，就不能要。」

這句話，翻譯出來，完整的意思應該是：越是喜歡，就越不能要。

這不是一個一歲多的孩子該說的話。

韓湛被韓珺的想法給嚇到了。

他意識到這孩子的心裡想法有些出格，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糾正韓珺的想法。

韓湛試圖跟韓珺講道理，「爸爸最喜歡媽媽，爸爸會一直保護好媽媽。喜歡一種東西，應該好好保護。就像是那個水晶球，你喜歡它，就應該保護它，而不是丟掉它。」

韓珺卻說：「但它會壞。」

那麼脆弱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壞。若某一天那水晶球不小心壞了，會傷心難過的。趁在真正喜歡上那樣東西前，提前將它毀滅了，這樣就不會出現被某種東西左右的況。

韓珺表達不清楚自己心裡的想法，但心裡一直有這種念頭。

韓湛聽到韓珺的回答，人差點崩潰。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時候不早了，珺珺早些睡，爸爸明天在陪你玩。」

「好，爸爸晚安。」

韓珺聽話地將拚圖收了起來放在床頭櫃上，自己鑽進被子裡。韓湛起要走的時候，韓珺突然一把拉住韓湛的手腕，問韓湛：「爸爸，能陪陪我嗎？」

「好。」

韓湛就坐在床邊，盯著韓珺睡著了，他這纔回房間。宋瓷把自己關在琴房裡練琴，等練完琴回到房間，就看到韓湛眉頭鎖的坐在床邊出神。

走到韓湛邊坐下，將手放在韓湛上，問他：「韓哥，出什麼事了？」

韓湛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才將韓珺的異常跟宋瓷講了一遍。聽完，宋瓷也揪起了一顆心。

「珺珺真的那麼說？」

「嗯，沒有在撒謊，是真的那麼想的。」

宋瓷頓時心了。

韓珺的反應，讓想到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

在異常心理學中，有兩種人格會有珺珺這樣的表現。一種是反社會人格，還有一種就是俗稱「冷癥」的人。

這樣的人，他們天生緒淺薄、缺乏同理心、疚等緒，這是一種人格障礙。

「這事得趁早乾預，我們得儘快找到心裡治療師，嘗試給珺珺進行心裡治療。」

韓湛與宋瓷想到一塊去了，「我也這麼認為。」

第二天上午，龍之澤乘坐私人飛機抵達東城，黎離與龍雨親自去機場接待了龍之澤。

晚上，韓湛在龍莊園設宴款待龍之澤。龍之澤在電話裡告訴韓湛：「我要帶一名伴一同前往，韓先生介意嗎？」

想到龍之澤那個傳說中的殮師朋友，韓湛哪裡會拒絕呢？「既然是龍先生的伴，我當然歡迎。」

「那好，晚上見。」

龍之澤掛了電話，就開車去董煬的出租屋下麵接。董煬的工作其實比較清閑，也不是每天都有逝者需要化妝。

董煬今天穿了一條寶石藍無袖連，頭髮紮了起來，出白皙漂亮的脖子。龍之澤遠遠地看見董煬走過來，他盯著董煬搖曳的軀，有些心猿意馬。

今晚要去龍莊園吃晚餐，宴清修穿得還比較隆重，為了搭配這服，還特意穿了一雙高跟鞋。

沒被劍飛行難到過的宴清修，這次竟然被人的高跟鞋給難住了。司機將車門拉開，彎腰請宴清修上車，「董小姐，請上車。」

宴清修點了點頭，朝車子後排走去，腳下高跟鞋突然崴了一下，他啊了一聲，一頭跌進了車子裡。

龍之澤趕張開雙臂，摟住了投懷送抱的董煬。「煬兒，這麼主嗎？」龍之澤握住宴清修的手臂，聞到了宴清修上那淡淡地香，心更是神馳。

宴清修尷尬地抬起頭來，解釋道：「鞋子太高了。」

龍之澤盯著宴清修腳下那雙八公分跟高的高跟鞋，本不相信他的話。區區八公分的鞋子，也算高？

煬兒肯定是對自己也有意思，隻是比較靦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意，便故意設計了這麼一出。

龍之澤心大好。

宴清修坐在龍之澤旁，他一想到就要接近韓湛了，人都有些激，因此也就沒在意龍之澤這傻的表。

到了龍莊園，宴清修挽著龍之澤的手，隨他一起走進了莊園。韓湛跟宋瓷站在莊園門口，親自迎接龍之澤。

宋瓷與宴清修目對視，彼此眼神都頗有深意。

「龍先生，董小姐，恭迎啊！」

韓湛與龍之澤握了手，卻沒握宴清修的手。宴清修一直盯著韓湛，他看到了縈繞在韓湛上的那層淡淡的紫氣息。

這的確是真龍之氣。

那麼，尊主會在這座莊園裡嗎？

宴清修正想著呢，就看到胖嘟嘟的韓淼拿著一顆皮球跑了出來，的後，還跟著一個瘦些的小孩。那小孩穿著一條白的弔帶，紮著羊角辮，小臉雕玉琢。

尊主的靈魂氣息！

宴清修目追隨著韓珺的背影，盯著那小蘿蔔一樣小的個子，宴清修眼睛都亮了起來。「好可！」尊主真的太可了！

注意到龍之澤他們，韓珺停了下來，朝他們淡淡地看了一眼，乖巧地喊了聲：「龍叔叔，董阿姨，晚上好。」打完招呼，韓珺就追著韓淼跑了。

龍之澤注意到這兩個小丫頭，他有些羨慕，「都說千金難得，你這一得就倆，韓先生真有福氣。」說罷，龍之澤一把摟住宴清修的腰，故意曖昧的問他：「煬兒，咱倆什麼時候，也生一對這樣可的孩子？」

宴清修回他一句：「生個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