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圖片，莫隨心立即打了個視訊電話過來。母倆跟莫隨心聊了許久，直到飯點到了，他們這才掛了視訊。

莫英打扮的這麼好看，就是想要出去吃個晚餐，拍些照片，再去遊覽夜晚的洱海。

「媽，去吃飯。」

「好。」

莫漾挑了一個珍珠手拿包，跟著莫英一起去餐廳吃飯。莫英實在是開心，飯桌上也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許是心好，到了金梭島後，都沒怎麼咳嗽過。

莫漾心不在焉的，很附和的話。

莫英發現了，便停下了談話聲，狐疑地著媽，「媽，你不開心嗎？」

從上了飛機，莫英便注意到媽媽的話變的了起來，這是不同尋常的。

莫漾跟莫英一樣，幾乎沒有單獨出穀旅遊過，每次出穀，都有父親陪著。終於能獨自出來旅遊了，莫漾不該是這個態度。

莫漾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高腳杯，抿了一口香檳。

目投到前方海岸邊的礁石上。

那裡，有一群遊客正在礁石邊玩水，拍照。

而一名英俊青年，正席地而坐，麵前支著一塊畫板，旁擺放著油畫材料。青年的邊，圍繞著幾個小姑娘。吸引小姑孃的並不是青年作的畫，而是青年那張俊逸的臉頰。

莫漾看著那青年的臉，彷彿間以為時穿梭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時候，齊聽雪也是這樣好的年紀，穿著淺灰的格子襯衫，第一次出現在莫漾的麵前，莫漾就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

「媽！」莫英詫異地喚了一聲。

莫英回過神來，問莫英：「怎麼了？

莫英指著礁石那邊的青年，吃驚地說道：「媽，你竟然背著爸爸在外麵看帥哥，還看得目不轉睛！」

「媽，你醒醒，人家跟我差不多年紀，跟你著實差了輩分。」

莫漾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剛纔看對方那眼神，可專註了。我都沒見你那樣看過我爸爸。」莫英真相了。

莫漾猶豫了起來。要不要告訴莫英，還有個哥哥的事呢？

「媽，你是不是有話想說？」莫英瞧出來莫漾的言又止，便說：「你想說，就告訴我，這裡又沒有別人。」

莫漾一想，也是。

這事是不可能瞞住的，與其等莫英自己發現瞭然後跟爭吵置氣，不如主坦白。莫漾想通了，便放下了手裡的杯子，嚴肅地著自己的兒。

莫英下意識坐直了，「你要說什麼？」

「英，其實你有個哥哥。」

莫英：！

莫漾不說話就算了，一說就抖出這麼大一個猛料，莫英都被整蒙了。迷茫地問道：「我還有個哥哥呢？我怎麼沒聽你跟爸爸說過？」

可不記得自己有個哥哥，若真有個哥哥，那莫家主這個位置，就不到來當了。

莫漾咬著，猶猶豫豫地說：「他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

莫英手裡的刀叉都掉在了桌子上，此刻，腦子裡糟糟的。

半晌後，莫英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明明這裡沒有外人，莫英卻低了聲音，問莫漾：「這事，我爸爸知道嗎？」

看到莫漾點頭，莫英才鬆了一口氣。「什麼時候的事？你跟我爸爸不是初嗎？你怎麼會…會跟別人生孩子？」

「我讀大學時候的事。」莫漾花了一些時間，把跟齊聽雪以及莫隨心之間的事講給莫英。

莫英從莫漾的口述中，聽到了一個充滿了恨仇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直接顛覆了莫英的所有認知。

以為深厚的父母，不過是父親強取豪奪來的一場因緣。以為自己是父母的結晶，殊不知隻是父親為了留下母親才創造出來的小累贅。

麵前的食擺盤緻，味道味，可莫英卻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那齊聽雪，就死了嗎？」

「...嗯。」

莫漾滿麵悲傷，灌了自己一口酒，才說：「我懷著你哥，才六個月的時候，齊聽雪因為畫展賠了錢，神逐漸失常。我快臨盆的時候，他突然發瘋從臺上跳了下去...」

「我那個時候，一直都以為他的死是因為力大而導致的神失常。我還是堅持生下了那個孩子，在坐月子的時候，莫隨心找到了我。」

「那個時候，我也沒錢，我生了你哥，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把他養大。莫隨心便告訴我，隻要我肯回族跟他結婚，他會給我的孩子找一個優渥的家庭，那孩子以後也會很有出息.」

「考慮到我自己的能力的確沒辦法獨自將那個孩子培養才，我便同意了。我還差幾天纔出月子，你哥就被莫隨心抱走，送到了一個大富人家。」

「婚後一年，我便懷了你。知道在給你辦周歲宴那天，我才無意中得知了齊聽雪去世的真相。原來他不是因為力過大才神失常的，而是莫隨心給他下了破壞神經係統的慢毒藥，讓他變了一個瘋子！」

莫漾說起這段的往事，眼裡裝滿了淚水。「英，你父親他的確我，但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傷我最深的人。」

他殺了的人，奪走了的孩子！

莫英第一次聽母親說起這些往事，都不敢相信這些是真的。的父親，一直都是仁厚的，善良的，他怎麼會去殺人呢？

莫英心如麻，食不知味。

走出餐廳，莫漾提議去洱海邊走一圈。莫英沒有異議，這個時候腦子裡裝滿了事，看什麼都沒有心。

母倆走著走著，便來到了那片礁石區。天越來越暗，很多遊客都準備回酒店了，但那名青年畫家還坐在礁石上，盯著遠方的海岸線，一陣發獃。

莫英注意到這小哥哥就是母親之前在餐廳裡頻繁打量的小哥，便到青年的旁蹲下，問他：「你在看什麼？」

祁俊的思緒被打斷，他詫異地超邊看了眼，瞧見旁坐著一名俏，他冷淡地回答道：「在想，該怎麼構思一幅畫。」

莫英盯著畫板上的圖，說：「你的畫很好看，賣嗎？」

祁俊盯著麵前的畫，沒做聲。

他洱海，可畫的卻不是麵前這片海，而是夜下的森林。那副畫顯得森，看了就讓人不舒服。

但這種畫，也是有人欣賞的。

祁俊最後還是搖了頭，他說：「不好意思，這幅畫，是失敗的作品。」說完，他直接撕掉了畫。

祁俊轉準備走，才發現自己的後還站著一名婦人。

那婦人穿著淺紫的真長，披著頭髮，肩膀上披了一條白的披肩。穿著白高跟鞋，站在礁石上，有種世獨立的。

明明不是那種驚艷的長相，卻讓人看了就心生喜之。

祁俊沖莫漾淺淺的笑了一下，然後便肩走了。

等祁俊走後，莫漾這纔在祁俊之前坐過的地方，併攏雙坐了下來。「他就是你的哥哥。」

莫英一愣。

明白莫漾在說什麼後，莫英猛地回頭，卻隻看到一個遠去的背影。莫英問莫漾：「為什麼不跟他多說會兒話？就算不想打擾他如今的生活，多聊會兒天也是可以的。」

莫漾雙手糾纏在一起，了，小聲地說：「我不敢...」

莫英挑眉。

沒當媽，不能理解莫漾的心。

莫漾說：「他生活在一個幸福而富裕的家庭裡，從小陪著他長大的人，是他的父母。而我，隻是一個陌生人。我的出現，若是令他生疑了，打破了他平靜幸福的生活，那多不好啊。」

「我隻是想要看看他，看看他長得高不高，帥不帥，格是健朗還是沉悶，我就安心了。」

莫英聽莫漾這樣說，心裡是非常難的。握住莫漾的手，笑著說：「那我們就在這島上多住幾天，多看他幾眼。」

兒的，讓莫漾心暖。

接下來幾天時間，莫英帶著的保鏢莫隨風在大理各景區遊玩，而莫漾則一直呆在金梭島上，找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地觀察著祁俊。

這天下午，祁俊走進一家咖啡店，他點了一杯咖啡，便走到一麵書架前，挑了一本東野圭吾的小說《紅手指》。

祁俊找了一張沙發椅坐下，他翻開書，專心地看起小說來。

而莫漾就躲在鏤空隔斷架的另一邊，安靜地著祁俊看書的樣子。

祁俊的咖啡來了，他嘗了一口咖啡，覺得味道不錯，這才放下咖啡杯。

祁俊就那樣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書。

兩個小時候後，祁俊將《紅手指》看完。他喝完已經冷卻的最後一口咖啡，然後站了起來。

莫漾以為祁俊是要離開了，但祁俊卻繞過了那麵隔斷牆，徑直地走向莫漾的咖啡桌。

在莫漾驚訝的目中，祁俊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的對麵。

祁俊又對坦安靜，莫漾的心就有多兵荒馬。

「你...」莫漾開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祁俊沖微微一笑，他忽然開口，說了一段沒頭沒腦的話，「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就告訴我，我是他們收養的孩子。儘管如此，他們依然很我，也很疼我。在吃穿用度上，他們從沒有苛刻過我，在繪畫這條道路上，他們對我要求頗高。」

「小時候剛學繪畫的時候，我也發過脾氣，丟過料，砸過畫架。但在父母們的督促下，我還是堅持了下來，了一名小有名氣的青年畫家。」

「如您期盼的那樣，我為了一名年輕有為的青年。」

祁俊含著眼淚在笑，他對莫漾說：「我過的很好，您可以放心。」

莫漾聽到最後這句話，突然用手捂住，低頭啜泣起來。

祁俊很有耐心，也很溫，他取了一張的紙巾，遞給莫漾。

莫漾接過紙巾了眼淚，哭了一會兒，才稍微冷靜了一些。

莫漾整理好自己的失態，這才朝祁俊歉意一笑。「對不起，我失態了。」

祁俊說：「沒有。」

莫漾笑了笑，眼睛一直看著上方，就怕眼淚又會落下來。忍了一會兒，等腔的酸意被驅散後，這才問祁俊：「你知道我的存在？」

祁俊點頭，「我知道。這些年，您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外婆，一直都有在跟我的家庭通訊。」

所以從小祁俊就知道自己的親母親住在很遠的蜀地，重新找了一個丈夫，生了一個兒。

他沒有見過母親，卻擁有著母親的照片。

所以前些天第一次看到莫漾，祁俊便將莫漾認了出來。這些天，祁俊也發現莫漾在地關注自己。

祁俊能理解莫漾當年的做法，畢竟在那個年代，一個未婚生育的人，想要把一個孩子獨自養大是很不容易的事。

祁俊雖然理解莫漾，但對莫漾並沒有很厚的。對祁俊來說，他的母親，是家裡那位溫而不失嚴厲的人。

得知母親這些年一直都有在關心祁俊，還跟祁俊說起過自己，莫漾又有些想哭。這些年，一直都在責怪母親的心狠，殊不知，母親一直都在默默地關心著的孩子。

祁俊站了起來，對莫漾彎了彎腰。「莫士。」祁俊告訴：「我能理解您當年的抉擇，我也不怪你，但也請恕我無法對您喊一聲母親。為了讓我的父母安心，以後，我也不會再見您。」

「請您諒解！」

這就是祁俊的心裡想法。

這些話在莫漾聽來，無疑是誅心。但孩子不怪罪自己，莫漾已經知足了。

也沒打算跟祁俊相認，現在這樣，就好的。

莫漾掉再度奪眶而出的眼淚，點了點頭，說：「謝謝你，不曾埋怨過我。」

祁俊依然隻是溫和地看著。

莫漾又道：「孩子，祝你幸福，一輩子都平平安安。我...」莫漾扭頭著別，哽咽說道：「我會為你祈福的。」

祁俊道了聲好，便背起他的包離開了。

在金梭島停留了這麼些天，見到了應該見到的人，他該走了。

祁俊走後第二天，莫漾和莫英也坐上了回家的航班。也就是在這一天，莫隨心收到了許多張圖片，每一張圖片中，都有莫漾和祁俊的影。

莫隨心沉沉地看著照片中祁俊的樣子，他突然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響起一道虛弱卻不失狠戾的男音：「莫家主？」

「鍾先生，你的病，我可以醫治。」

聞言，電話那頭的鐘先生欣喜若狂，但轉念想到之前莫家主還不肯為自己治病，這突然變了態度，十有**是有事需要求他。

鍾先生猶豫著問道：「莫家主，請問，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鍾先生是聰明人。」莫隨心腦海裡閃過莫漾那些天的主討好，閃過那名青年的模樣，他臉越來越沉。

「我想要一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鍾先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最終，想要求生的**戰勝了他的道德心。「誰？」

「祁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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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漾與莫英回來時，帶著大包小包的禮。

下了直升機，看見站在飛機坪等候他們的莫隨心，莫漾盈盈一笑，走過去抱住了莫隨心。

「隨心，我們回來了。」

莫隨心笑著了莫漾的頭髮，問：「玩得開心嗎？」

莫漾頷首應道：「還不錯啊，那邊環境很優，要有機會啊，我還想跟你再去一趟呢。」

莫隨心便應諾道：「會有那個機會的。」

莫英站在莫漾後，靜靜聽著父母互訴衷腸。

如果是在以前，聽到這樣的話，莫英隻會覺得父母深厚。可在知道父母年輕時候的那些恩怨後，再聽到這些話，就有種莫漾是在欺騙莫隨心的覺。

莫英為偏執的父親到難過。

強扭的瓜不甜，強留的人沒心，都懂的道理，爸爸怎麼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