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鬥敵需留三分力

灰人腳下的綠草生機忽絕，自是因為這香氣之故了，是以眾人見此景，都是又急又恐，淩雲仙子喝道：“令無參，你弄出這歹毒的香氣來，又要連我等也一起害死嗎？”

令無參摺扇輕搖，笑道：“淩雲仙子不必擔心，此香神妙非常，對我有敵意者，聞之則喪，而在下的親朋好友，便是每天聞他個七八遍，也是不礙事的。”

淩雲仙子哪裡肯信，道：“隻顧胡說，這香氣又無靈，怎能分得出敵我來……”

忽的抬頭瞧見灰人邊繞著幾隻蝶，此蝶掠過之，草黃葉落，連樹枝也立時枯了，不過隻要離這蝶稍遠，草木花樹，仍是生機。

而淩雲仙子轉過頭來瞧著令無參，隻見他的手中摺扇指指點點，似在指揮那數隻蝶，而那些蝶果然也隻是在灰人邊盤旋不休，卻不肯飛到彆去。

淩雲仙子見邊的草木暫時並無異樣，心中略略放寬了些。

看來這香氣是用來引這蝶飛來了，而草木枯黃的卻是在這蝶上了，隻要不到這蝶，或許就是無事了，可這香氣畢竟來的詭異，思來猶是覺得不安。忽見原承天將一粒丹藥拍碎未，就將那丹灑在了自己和二彪上。

淩雲仙子見原承天如此，心中更是不安，想開口去問，可雙方並無，哪裡說得出口，雲裳卻是乖覺，見淩雲仙子言又止，忙對原承天盈盈一拜，道：“原大修，不敢問，這香氣到底有什麼古怪？”

若是獵風在場，隻怕一句話就頂了回去，怎會給雲裳好看？原承天自不會像獵風那般心狹，不過話音免不了是淡淡的，道：“此香意在引蝶，本也無甚出奇，隻是大家上既然都染了這香氣，卻是得罪令公子不得了，否則令公子的蝶飛來，立時就送了命。在下的命向來不肯假手他人，公子賜香，卻是萬萬不敢。”

令無參聽了，微微一笑。

淩雲仙子這才恍然，看來這令無參的異就如他的為人一般，竟也是設伏，心機深遠，既知其故，那就易破了，玄修之士上，豈無靈妙丹藥？

淩雲仙子略一沉，從囊中取出三粒丹藥來，自己服了一粒，又給了雲裳一粒，然後親手拿著丹藥，給了玄虎。

玄虎卻不肯服，皺著眉頭道：“令公子怎會害我等，退下。”

淩雲仙子知道玄虎是想與令無參聯手，先除了灰人再說，自己服丹怯毒，細細想來，的確是有些孟浪了，不過對令無參總是信不過，見玄虎不肯接，心中不免有氣，轉便走開了。

隻是那灰人雖在蝶的包圍之中，卻不曾服丹，此次是要與令無參大鬥異，若是一上來就服丹驅毒，那就是用仙修之士與之相抗，不免其恥笑。

更何況以灰人中異，自有千百種手段敵，不到萬不得已，又何必用珍貴的仙修丹藥？

卻見他手掌輕輕一，那小石人頓時了未，而再去瞧那隻巨石大漢，也立時煙散雲散，地麵隻餘下一堆石來。

灰人手掌急急，那石剎時形，竟是變一隻小小的石雀，也不過指頭大小，顯是瓏瓏可，而再瞧地麵那堆石之中，竟也飛出數隻掌大的石雀來。

灰人手掌一豎，小小石雀便圍著灰人的手掌飛了兩圈，最後立在灰人的指尖上，忽得張口一，倒也婉轉聽。

而聽到這小小石雀的鳴聲，那幾隻大點的石雀立時便向那數隻蝶飛了過去。

蝶本是圍著灰飛個不停，速度並不算快，而見這石雀飛來後，其作頻率立時也加快了一倍，一時間蝶飛雀追，倒也熱鬨，隻是那灰人邊的草木，卻是萎黃格焦的更厲害了，灰人的臉也開始黯淡起來。

令無參笑道：“道友，你還是不肯服丹嗎？隻怕你的石雀追著我的蝶時，卻是遲了。”

灰人嘿嘿笑道：“公子雖是高明，可此時就言勝負，豈非太早，那異之妙，公子最多領悟三四罷了。”

令無參“撲嗤”笑出聲來，道：“道友被我蝶困住，卻仍是漫言大話，委實可笑，我倒想瞧瞧，那異之妙，你如何能施展出十來。”

手中摺扇急急點出，那灰人邊的蝶就又多了數隻，眾人雖然一直凝神觀看，卻也看不出這蝶是從何飛來，不過想到令無參出場時就顯出一手之能來，這蝶藏之何，倒是可以想見了。

灰人手中小小石雀的得更急，奈何那石雀雖小卻是沉重，竟是怎地也追不上蝶，那蝶在灰人呆得越久，灰人的形也就越發糟糕起來。

卻見灰人的一灰已呈枯焦之，其兩肩服然已現裂紋，那湖風吹來，忽的有一片服碎片被拂了去，接著，那灰人的上服就寸寸而裂，片刻間已是上**了。

而再瞧灰人的，也是一片焦黃之，哪裡還有一生機，令無參眼見得手，哪裡還肯容，摺扇再點急點，口中也忍不住不加譏諷，以其心，“道友這十異，莫非便是這如此嗎？公子我可領教了。”

灰人此刻的神已如死人一般，幸得他的雙目尚算靈，看來還能支撐一時，可眾人皆能瞧得出來，這灰人異再強，可在製之中，畢竟脆弱，怕是難逃這一劫了。

原承天初探異門徑，自然也對此戰的勝負無法預料，隻是他心中尋思，這灰人既是號稱凡間第一異，不可能無能若此，可是此人究竟有何方法逆轉此局，卻又怎能瞧得出來。

令無參雖是禪修高士，見著這世間第一異士眼看就要喪於已手，心中也難免盪，於是再次放出三隻蝶來，以圖一舉將對手誅殺，而此時圍在灰人邊的蝶，竟有十六七隻之多了。

忽聽灰人長笑一聲，哈哈大笑道：“令無參，你終是著了我的道了。凡間異，你終是隻修得三罷了。”

雙手一拍，卻見那幾石原本笨拙不堪的石雀剎那間變得靈異常，一撲一啄，就將一隻蝶啄了去，那十六七隻蝶哪堪這般撲食，也就是眨眼工夫，竟是被啄了個乾乾淨淨。

那蝶每被啄去一隻，令無參的臉上就白一分，等到十六七隻蝶儘被啄了去，令無參臉竟是毫無一，就如敷上厚厚的白一般，而其口鼻之中噴出的氣息，若是細細瞧去，似乎帶了一紅。

灰人振而起，上原本焦黃的寸寸裂開，出晶瑩如玉的雪來，清越，雲裳等一眾修哪裡敢看，都忙著轉過頭去。

令無參此時早失了風流俊秀之態，啞著聲音道：“閣下先抑所揚，果然高明。”

灰人哈哈大笑道：“那蟲之若是仙修之士使來，自無大礙，可我等異士，全靠一點心念魂力主持大局，一旦魂力喪儘，則不管你有如何的驚天異，也是施展不得，公子自恃才智，將這凡間異瞧得甚輕了，便是以我之能，也隻敢控無魂之，偏偏公子這般大膽，竟起這蝶來。”

令無參猶不肯服，道：“公子我偏是要蟲，又能如何？我今日不過是中了你的詭異罷了，我若徐圖緩進，未必就輸給了你。”

灰人連連搖頭道：“一個人若不能料敵，便該知己，若是連己力都不知，何來勝算可言，我你連番喚出蝶，雖是在下小計，可你不知自己魂力高低，一味貪功，這卻是異的大忌，如今你魂力已消，生死已在我手，何來這許多廢話。”

他雙手再拍，那數隻石雀就疾飛了過去，如劍如矢，直奔令無參的前，頭顱等諸般要害去。

想來令無參在此時也不過是**凡胎，一旦被這石雀擊中，又怎有命在？

令無參勉強提起手中摺扇來，忽的將一口鮮噴出，那素白摺扇上鮮儘染，瞧去殷紅一般。

而此口鮮吐出之後，那摺扇就如有了靈一般，忽然變得靈異常，雖是冇了令無參的手掌，卻是上下翻飛，將那石雀儘數擋開。

而石雀被這拆扇擊中之後，立時就化為石，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瞧令無參的臉，也算是恢複了一點暈紅，他哼了一聲道：“異之道，我果然是不及你，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公子我這便去了。”

說話之際，袖中抖出一隻紙驢來，此驢見風則化，幻變一頭黑驢，令無參當即騎上此驢，如飛而去。

從吐擊雀，到化驢飛奔，這一連串的作令無參使來快如閃電，竟是讓人目不暇接，這自是因為令無參吐出的那口鮮之神效了，不過眾修自是明白，令無參被得吐出這口鮮，與仙修中的遁之依稀彷彿，對修為自是大大有損。

在這伽蘭城中，眾人的遁都施展不得，令無參既然已經騎驢而去，灰人怕也是追他不得了。

眼瞧著黑驢離了河岸，眨眼間就去了百丈去，忽見那林中竄出一人來，眾人瞧得分明，正是獵風。

卻見獵風的作如電閃，似雷擊，手起劍落，四濺，宛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