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鍾回頭著陳六，“六哥。”

“來了！”陳六已經從車廂中拿出了三支長槍，分給同伴，都是最新型號的線膛槍，有效程遠達百步，相較之下，程只有一半，而且必須齊纔能有效殺傷敵人的膛槍，就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韓鐘的手掌心沁出了汗，他用力了拳頭，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慌張，“六哥，盯著有份的打。”韓鍾叮囑著。

“二郎放心。”陳六笑道，“俺的眼力可不差。”

遼騎到了三裡開外的時候，速度開始減緩，看起來是要蓄養戰馬力，以便突擊。

也就在這短短的一分鐘裡，韓鍾麾下已是嚴陣以待，就是修路的工人都人手一桿火槍。

“應該不會再跑走了吧。”韓鍾想著，又悄悄地在袍上掉了掌心中的汗水。

早上修路的時候，剛剛抵達地頭，隨行兵馬就展開防，直接從車上拖了四門火炮下來，全都是新式的三零野戰榴彈炮，比舊時同口徑的三寸野戰炮又輕便了一點，不是韓鐘的份，也拿不到手。

在陣地周圍，又放了二十多鹿角，全都是用剛剛砍伐的木料和最新出品的鐵製作而——鐵出產自開封鐵場，蒸汽機驅的機拉制而，是最新編名錄的軍資之一，配發的數量很，但韓鍾手上就有百多卷。

二十多鹿角並沒有放一線，連一排，而是零零散散前後錯落的放置，看著，卻佔去了外圍大片空間，極大地限制死了騎兵攻擊的方向。

一兩兩丈高的木桿紮在地上，中間拴了繩子，在鹿角上空。這繩子一拉，就連那些騎高超的騎兵，也別想馭馬跳過鹿角。只能從鹿角的間隙中繞過來。

隨行的神機營指揮更是外鬆，即使坐著休息，也照樣排了三列橫隊，將上好膛的燧發火槍扛在肩頭，一門門虎蹲炮，就安在隊列之間。

就在修到一半的時候，有幾個遼騎哨探跑了過來，遠遠地看了一陣，當岑三帶著幾個人趕過去的時候，他們立刻就跑遠了。

岑三跟在後面，轉了一圈回來，就說他們回去的地方有個宮分軍的千人隊，只隔了不到十里。

韓鍾滿懷期待，但他等到中午也沒見到那一千多遼騎，後來派去查看的斥候回報，那些遼國的銳騎兵早就不在原地，跑得遠了。

陳六中午私下裡就勸韓鍾，說這營地“一看就是鋼針做的刺蝟，換誰誰也不會來咬。”

所以現在韓鍾就不擺出那麼大的陣仗了。

沒提前安置鹿角，守衛的隊列看起來也沒那麼整齊，人都在涼避著太。火炮還是從車上拖了下來，不過也用樹枝遮蓋住了，遠遠地看過來，不仔細看，看不到什麼破綻。

現在遼人騎兵果然到了，看到宋軍防備沒那麼森嚴，也如韓鍾所願的開始接近。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直到雙方相距只剩兩裡的時候，遼騎突然停了下來。

韓鍾呼吸都停住了，張地看著對面的遼人。他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不是在爲接下來的衝刺，幫戰馬積蓄能。如果是，或許就是一場撬定州軍事的大戰。

遼人並沒有讓韓鍾等待太久，此刻旌旗一展，數百騎兵便直衝而來，蹄聲驚天地。

韓鍾眉眼一跳，大聲道，“火炮。！”

四門藏在樹枝下的火炮，終於被亮了出來。將遮蓋用的樹枝雜草拋到一邊，等待已久的炮組立刻開始裝藥、上膛。

軍已嚴陣以待，可那遼騎就只跑了不到半里，就一撥馬頭，向左繞了個半圓，竟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領隊之人撥馬轉，轉頭就跑了，數百騎兵馬蹄陣陣，一齊跟著遠去，只留下漫天塵煙和目瞪口呆的大宋軍。

韓鍾呆呆地看著他們遠去的影，呆呆地道，“要是不那麼早下令亮出火炮就好了。”

“不是二郎你的錯。”陳六安道，“是神機營的兵練得太好了。”

他回頭了人人而立的神機營，即使士氣，也是第一流的，更不用說訓練了。能在短短一分鐘的時間整隊臨敵，這樣的隊伍陳六過去在西軍中都沒見過幾支。

韓鍾已經對立下大功的期待失去力了，“在保州州境上流竄的北虜比預計要多，中間肯定有所聯絡，現在遇到的一個兩個跑了，剩下的肯定知道我們有防備。”

“不一定！”陳六說道，“指揮那隊北虜的大將，肯定是個冒險的子。說不定前兩次都是在設法讓我們心張，直到第三次，再也張不起來了，他們就真的會殺過來了。”

“是嗎？”韓鍾帶著懷疑地問。

“希會吧。”陳六說了實話。

“希會。”韓鍾期盼著，他現在就希能好好地立下一番功勞，證明他沒有虛度這幾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