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皋出列舉報道：“相公，小子我腦袋不大靈，但也認真的走訪調查了，劉法將軍的軍中還有些言論，聽說最後的局麵是，軍攻了最後院，柴進邊隻有十幾個心腹了，他們也舉著免死牌跪地投降了，還有個汴京腔調濃厚的文士也說是願意戴罪立功，舉報一些人和事。結果……劉法將軍往自己臉上擼了一刀，說他們是假投降，於是就刺蝟了。”

劉法和其麾下的幾個將領頭皮發麻，大為尷尬，恨死這個大智若愚的小牛皋了。

這麼一來高方平都下不來臺了，尷尬的擺手道：“道聽途說，那些是喪心病狂的賊人，頑抗到底，於是被就地正法了。”

劉法等人頓時笑了起來，口稱“相爺英明”。否則啊，柴家是有免死牌的人，柴進舉著丹書鐵卷跪地投降了，但仍舊被乾掉，傳了出去當然是很大的問題。

然而小牛皋腦子真不太靈，固執的道：“可末將不會撒謊的，我瞭解的訊息就是這樣的。”

“胡說八道，柴進那廝平時囂張跋扈，魚鄉裡，好日子到頭了無法接，便頑抗到底，怎有投降的道理？”高方平瞎掰道。

“可我冇調查出您說的這個結果來。”小牛皋仍舊這麼說了之後，於是就被吊起來圍觀了。

這是高方平惱火的地方。小牛皋說的肯定是真的，以柴進的尿他真會舉著免死牌投降的，以便周旋豁免，或等待梁山的救援。那就是他的後路之一，有後路的人不會隨便犯渾。

然而劉法是個狠人，就和他曆史上屠城的作為一樣，看著那些跟著他從死人堆走出來兵娃子卻在裡翻船後，那是真會殺紅了眼就犯渾的，於是當時分明有鄭居中方麵的聯絡人也跟著投降了，結果老劉一犯渾就一起砍了。

都不用去猜，劉法知道那個時候不砍死，柴進就變為一個政治工，會如同那個柴繼輝一樣的關在刑部好吃好在，再也不會死。

是的一但僚接手之後柴進基本就很難死了，作為突擊隊指揮的劉法，唯一的一個擊殺柴進的機會就是戰場。這就是他往自己臉上擼一刀說對方乃是假投降的原因。

於是重要的線索人，等待審問的人，現在卻變為了幾顆腦殼放在高方平的桌子上。

高方平還必須給他屁，否則這是高方平批準的行，捅了出來天雖然不至於塌，卻很不好。譬如將來帶誌願軍朝作戰必須有劉法這種將令在，然而現在不保他，他很大概率會因政治原因腦袋搬家，至也是無法帶兵了。

高方平歎息一聲，走下來指著劉法的鼻子道：“這次就算了。但你最好給老子記清楚，你首先是國朝軍人，然後纔是你那些兄弟的長者。人當然會有緒、會有，但國朝軍人的準則必須高於個人。否則再有下次，你就不要帶兵了，給老子滾回皇城司去，接梁師那人妖的調教。”

“哦。”劉法尷尬的應著。

“還不滾你們還等著領賞啊？”高方平嗬斥道。

這些個將軍們大跌眼鏡，他們是真的等著領賞的，然而冇賞賜，還因劉老大犯渾過頭被罵了一頓，果然衝是魔鬼，不能來啊……

關於柴家的財富是個。縱使現在攻破了柴家莊也是個。

因主要頭子們都被劉法給殺了，留下來的數人隻是一群小屁孩、什麼也不懂隻會哭泣的婦什麼的。

高方平始終認為狡兔三窯，柴進這樣的boss級人，他們柴家的財富不會全部在這柴家莊裡。

這個事件發生之後，大宋的武俠小說家們應該就有發揮的題材了，會寫個什麼柴氏寶藏的藏寶圖之類的出來，然後引發江湖上的雨腥風什麼的。

那麼柴家莊庫房裡有什麼呢？

進去的時候高方平嚇了一跳，存放在這裡的金、銀、珠子、銅幣、絹帛、包括這個時代的奢侈品之一的蜀錦，堆放的實在太多。

“劉法。”

“末將在。”著屁奔的劉法站在邊。

這是高方平要求的，進來這裡就和進大宋的金庫一樣，必須是1，當然高方平例外。大魔王喜歡搞特殊，不喜歡隨便奔。一個相爺這麼乾不是先士卒，是有傷風化。

高方平默默看著這裡的金山銀山道：“你估計運走這些東西，需要多時日？”

劉法最早以前在西軍也乾過軍需後勤工作，於是老司機的模樣看了一下道：“目測下來，若組綱運，在工部支援下水陸兼運的話，一年應該就差不多了。”

高方平微微點頭，劉法冇誇張。

因為東西就有這麼多。這裡不是柴繼輝那個支係，而是柴家的祖業。

從陳橋讓位開始，以老趙那喜歡裝的尿，是不會柴家資產的，相反還會再給一筆安，所以從大宋建國開始，以柴家曾經做皇帝的底子，就是很厚的。

其後漫長歲月中，跟隨著大宋土地兼併的政策東風，...策東風，柴家的家業彆說他們是土皇帝有免死牌了、就算他們隻是普通的士紳富商，也會在這種氣候下，伴隨著大宋一起無限壯大，展開驚人的財富發。

這些事上施耐庵在《水滸》中並冇有太誇張，這些個老牌“家族”，在大宋那極其嚴重的土地資本兼併的開放政策下，經過五代乃至十幾代人的累積後，是真誇張的。僅僅一個祝家莊積累的糧草，都可以讓梁山眼紅，還不含其它金銀等重資產。

所以據這裡的況，這個庫房中的資，以現在大宋的運力，那本就張的綱運，真要年為單位才能運完。因為這幾乎是整個滄州百年以來的民生積累。

想到僅僅因為“高青天進滄州”這個噱頭，城外那些原本會躲著府的幾萬逃戶聚集的場麵，高方平的覺很不好。

難怪北方當時的形勢很不好，諸如田虎部這樣的流寇有很大土壤。一切都是出來，有時候不做逃戶就是待宰羔羊，因為大宋的政策，有柴家牌坊的地方、政府也不能保護他們了，相**都要被保護。

然而做了逃戶也是待宰的羔羊，需要麵臨大自然的，然後逃戶也有逃戶的地下經濟圈，逃戶不能見，不能進城進市，就會組自己的黑市，那麼山民逃戶的手裡往往會有許多珍貴山貨，卻不能獲得市的價格，隻能廉價賣。

所以這個市場很容易就會被柴家這種量的家族控製。

於是在朝廷層麵上，滄州的財政一直非常差勁，列為了落後地區。其實並非滄州冇有生產力，隻是說這部分生產力被土皇帝節流了。這基本就是他的王國。

北方走私鹽一直非常嚴重，被強勢整頓過後，大名府周邊好了許多，但輻不到的滄州，想都不用想，肯定也是被柴家壟斷的。因為柴家已經親手製造出了最好的私鹽土壤：逃戶。

在這個時代，其實逃戶最需要的不是生存口糧也不是藥品，總之就是命賤，活滿三十歲對於他們就算圓滿，於是三十歲前的人類很有藥品需求，所以逃戶最缺的其實是鹽。

鹽是本非常低的東西，隻因府專營，在蔡京政府的政策下被取了重稅。即便是重稅人們也需要。

但是作為逃戶，這個群失去了從府買鹽的資格。於是他們隻能在黑市和柴家的打手們易，以更高的代價，用他們手裡的珍貴山貨皮草什麼的，換取價值非常低的食鹽。

大抵上柴家這近百年因家風不正，就是這麼經營的。

這些不是高方平的推測，而是實事求是的在整倒了柴家後，連續的走訪調查，結合滄州市，結合滄州知州王洪波的說辭，結合城外無數苦人逃戶的說辭，整理出來的證據和案邏輯。

有道是牆倒眾人推，換一般僚進滄州，當然冇人敢舉報敢喊冤。但素來以雷霆手段著稱的高方平、進滄州前就派外係軍隊洗了滄州最大的黑幫據點，既然人都基本殺了，民風就徹底轉變了。

大家看到了高方平做事的決心後，就等於廣開了言路，群的舉報，提供訊息、喊冤、訴苦就正式開始了。

這其中有許多人在胡說八道，有許多是“過度”。但也有不符合邏輯的真實案。

真要整理完，接每個人的控訴，把刑部遷移到這裡來三年也理不清楚。

因為實在太多幺蛾子了。這類一個地方府全**，抓空整個場、中央直接派團隊空降接管，花費幾年才理順的案件，就算一千年後的文明社會也有過。所以在這個近似蠻荒的古代，發生的隻會更深刻更暴。

這些細則，高方平也暫時顧不上了，隻是連夜看著整理出來的文報，惱火之下就把整個桌子給掀翻了，“去信京城，找吏部辦手續，把常維臨時借調宣司，讓他來，讓他來給我把這裡的事理順了。”

梁姐順他的腦殼，讓他彆急。

除了惱火這些暴又簡單的案外，高方平再次惱火劉法。

老劉這個劊子手直接把人砍了，讓老子的許多大案突破口幾乎都消失了。

日間在那猶如連營一般的府庫中，高方平發現了許多的金銀和絹帛很像是貢品，典型的東京高階貨。

於是高方平懷疑，往年朝廷一次又一次押送往遼國上的歲幣綱被劫持，很大可能就有柴進的影在其中。

要做這些事需要膽識，柴進有。還需要班底，柴進也有。他結識招聘這麼多的通緝犯狠人，總不能一直白養著，當然要做事才符合邏輯。而做這種業務，顯然是那些狠人最適合。

然而這些就真的隻是高方平的推測了，畢竟線索已經斷了，人被劉法給乾掉了。

否則劫持政府的綱運，一定是有幕訊息的，那麼本來可以由此揪出一大群出賣訊息的各種**員和軍來的。

可惜現在抓瞎了，柴進和那些有收藏癖的怪人不同，柴家莊子並冇有找到比較集中的書信類的東西。也興許被他收藏在其他地方的柴氏寶藏中。

於是現在隻有瞎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