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婦人見著這些東西,隻怕會嚇得屁滾尿流,到時候被嚇著,哭著喊著要回去找夫君,那就不關他蘇立舟的事兒,也不算他自食其言。
「明白!」靳月眨了眨眼睛,還沒明白過來,就被推進了房。
霜枝和明珠當即跟進去,然則下一刻,霜枝快速跑出來,伏在欄桿大口大口的乾嘔,「裡麵,夫人別進去了,太、太臭了,嘔……」
明珠亦是不悅的皺了皺眉,但畢竟是習武之人,什麼沒見過,自然不會像霜枝那般。再看自家夫人,似乎……半點都不影響?
可公子不是吩咐過,夫人的鼻子太靈,別讓聞到太過刺激的氣味嗎?
怎麼……
「這便是那從酒坊裡挖出來的骨?」靳月問。
仵作行了禮,「是!」
「倒是儲存得不錯。」靳月眉心微蹙。
因著酒坊釀酒,反倒很大程度上,儲存住了最原始的狀態。
「是!」仵作點點頭,「是窒息而死,後腦勺的位置還有損傷,如今確定是鈍所傷,卑職用當日帶回來的那塊石頭做了比對,凹痕很是相似。」
石頭擺在一旁的托盤上,邊上還有一些泥土,都是從上慢慢刮下來,但因著附在上,也算是作為證據存在,案子沒有完結之前,不能有任何的損毀。
「之前那個石頭上的味兒……」靳月指了指。
「羅捕頭說,可能是野貓。」仵作道,「反正是的尿味。」
百無聊賴的瞧著周遭,靳月竟無半分畏懼。
明珠很是詫異,連這個習武之人,乍一眼瞧著滿屋子的白布,滿心都瘮得慌,可自家夫人好似司空見慣一般,麵上不該,從容淡定之,讓明珠都暗暗的敬了幾分。
「這是什麼東西?」靳月瞧著泥土裡的一片小白點,捋著袖子拿了一旁的鑷子,輕輕的拉了兩下,然後用鑷子夾起來,「好像是骨頭吧?」
「這麼小的骨頭?」明珠不太相信。
仵作當即走過來,快速拿了一個乾淨的碟子,承裝這塊白的東西。鑷子翻來覆去一陣,仵作駭然心驚,「這的確是骨頭!」
「老鼠的骨頭?」明珠很是詫異。
「不,不是!」仵作麵發青,連呼吸都變了,「似乎是……嬰兒的骨頭!」
靳月猛地瞪大眼睛。
孩子?!
蘇立舟在門外等了半晌,瞧著霜枝吐得死去活來,打死也不敢再進房,尋思著靳月這位養尊優的傅家夫人,應該很快就會跑出來。
誰知……
「怎麼還沒出來?」蘇立舟詫異的瞧著安康生,「師爺,你怎麼看?」
安師爺略帶不屑的瞧著他,「大人,您不太地道,傅公子答應了您,您卻反悔了。」
被人穿,蘇立舟乾笑兩聲,「本府這是……為好。」
安師爺搖頭,「卑職覺得,夫人未必會如您所願。」
「何以見得?」蘇立舟不信,尋常子見著這些,跑還來不及,還能湊上去?
不信,打死也不信!
然則下一刻,仵作急急忙忙的出來,畢恭畢敬的沖著蘇立舟行禮,「知府大人,靳捕頭髮現了線索。」
蘇立舟:「……」
安師爺輕嘆,「大人,臉疼嗎?」
果然,不能說大話……出爾反爾,是要被打臉的。
靳月無意中發現的小骨頭,是未形的胎兒的骨,因著酒坊的環境而被奇蹟般的儲存下來,但因為太小了,在母白骨化之後,這胎兒便也跟著落在了土層中,與泥土混在一,很難瞧得分明。
因著月份不大,所以連仵作都沒發現,這骨不僅是個年輕的子,還是正當有孕。
「大人,您臉不太好,是不舒服嗎?」靳月不解的問。
蘇立舟麵青白,默默的捂著臉,極是不甘心的道了一句,「牙疼……」
安師爺眉峰微挑,暗自發笑。
有孕的年輕子,死在白家的舊宅,又加上白振的死,足以證明這事兒十有**跟白家父子有關,所以眼下,隻要找到白雄歸案,問出口供就差不多了。
可白雄在哪呢?
幽暗的巷子裡,白雄躲在骯髒的籮筐。
盡頭,是更加黑暗的境地。
車軲轆聲響起,俄而又停了下來。
白雄快速掀開籮筐,渾上下散著令人作嘔的餿臭味,服上還掛著爛菜葉,足見狼狽。
「蠢貨!」有低冷的聲音響起。
白雄猛地頓住腳步,「你到底是誰?你……你想怎樣?」
「殺了你爹也就罷了,你還殺了那個丫鬟,自己找死!」男人的口吻裡滿是嘲諷,「現在整個府衙的人都在搜你,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你、你能幫我嗎?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是那個老東西殺的人,跟我沒關係,不是我!」白雄急了,已然走投無路,他連京都城都跑不出去,白日裡撿點剩飯剩菜,夜裡隻能躲在這種犄角旮旯裡。
一直養尊優的他,哪裡吃得了這種苦。
有一雙白凈的手向他,修長纖細,瞧著白的,極是漂亮。指尖掛著一個錦囊,上頭綉著麗的薔薇花,澤艷麗,鮮紅如。
「拿著!」男人低冷的開口。
白雄快速接過,正開啟。
「先別開啟。」男人又道,「我會派人送你出城。」
「你為什麼要幫我?」若不是有人送信,說府衙的人已經掌握了證據,要抓他,他何至於連夜逃出白家,落得這般田地。
車軲轆聲漸行漸遠,男人的聲音愈發縹緲清幽,「因為我不喜歡好人。」
地上忽然一聲脆響,白雄低頭,腳下赫然丟著一個包袱,開啟來竟是一包銀子,裡麵放著一張紙條:今夜子時,西偏門出城,看後銷毀。
呼吸微促,白雄欣喜若狂,收好錦囊,活吞了紙條,抱著銀子就往城西逃去。
出城!
隻要逃出去,就萬事大吉了!
管他是誰,包袱裡這麼多銀子,足夠他好好逍遙一陣,出城再說!
同一時間,羅捕頭得了訊息:今夜子時,白雄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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