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木木地看著鳶翎黛，空的眼神讓他看起來有些恐怖。

太後一看到皇帝出來，立刻就嚷起來：「你聽到了，這個人就是來報仇，你還要把留在宮裡嗎？」

皇帝木木地看了眼太後，又走向鳶翎黛，走到麵前，定定地看了許久。

鳶翎黛別過眼，心虛地不敢看他的眼神，可又倔強地不肯認錯。

半晌，皇帝冷漠地轉向太後：「報仇又如何，這不是我們欠的嗎？」

皇帝這話一出，太後和鳶翎黛都驚呆了。

太後更是氣得差點吐：「皇帝！你是不是瘋了？你明知道不懷好意，還要把留在宮中，你這是葯親手毀了這東秦江山啊！」

皇帝著氣，冷哼一聲：「朕都沒有幾天可活了，還管什麼東秦江山？」

萬事皆有命數，東秦江山也一樣。

太後簡直不敢置信，像看瘋子一樣看著皇帝，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當初他可是為了這東秦江山放棄了這個人，現在難道他要為這個人放棄東秦江山嗎？

皇帝不知道東秦的江山將來會如何，可是他知道他再也不想放開這個人了，哪怕他還有兩天可活！

「李榮！」皇帝定定地看著鳶翎黛，吩咐李榮，「擬旨，朕要封後！」

太後再次瞪大了眼睛，「你瘋了，是老二的王妃！」

他是真的瘋了？還是被這個人下了蠱，他明知道還是老二的王妃，他怎麼能這麼做？

鳶翎黛也皺眉看向皇帝，等了這麼多年，早在二十年前就該是他的皇後的，可是他沒有娶，如今卻並不想嫁給他了。

兩人似乎對這個絕對都不中意，可是皇帝卻是一意孤行：「李榮，擬旨！」

「是。」李榮不知道這其中的事，可是他聽皇帝的。

見李榮真的要去擬旨，太後急了，嘶吼道：「不許去！」

李榮瞬間頓住。

皇帝皺眉看向太後：「從始至終都隻是朕的人，老二那就是掛了王妃的頭銜，朕憑什麼不能封為後？朕今日就是要封為後。這道聖旨已經遲了二十年了，朕不想再等了。」

太後聞言頓時驚得不輕，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是掛了個頭銜？從始至終都是皇帝的人？難道……

不僅是太後震驚，屋裡的李榮以及剛到外麵的風肆野和雲初涼也驚得不輕。

這麼說阿野隻可能是皇帝的兒子。那熙王到底是為什麼會認為阿野是他的兒子的。

雲初涼下意識地看了眼風肆野，風肆野此刻表也有些凝重。

太後震驚過後，又指向鳶翎黛：「就是個妖孽，就算你不為東秦江山考慮，也要為老四考慮啊，難道你想看著毀了你，再讓毀了老四嗎？」

太後知道東秦江山都說不聽皇帝的時候徹底急眼了，直接搬出了風肆野。他可以不在意東秦江山，可他不能不在意自己兒子，老四可是他最喜歡的兒子。

皇帝的臉終於沉了沉，沉沉地看了眼鳶翎黛。

鳶翎黛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半晌，皇帝走到書桌前，自己親自寫下了聖旨：「李榮，去昭告天下，朕今日封後了！」

「皇帝！」太後再次怒不可遏地嘶吼一聲，卻是因為太過激，直接暈了過去。

「太後！」劉公公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太後。

皇帝卻是不理，直接將聖旨給了李榮。

李榮接過聖旨，看看皇帝，又看看鳶翎黛，終是去宣旨了。

李榮拿著聖旨出了大殿便看到了門口的風肆野和雲初涼，頓時一喜：「殿下，王妃。」

風肆野朝他手。李榮立刻會意地將聖旨遞給風肆野。

風肆野開啟聖旨，隨意瞄了一眼。

就是封後聖旨，他親自蓋了玉璽，這是鐵了心要封為後了。

雲初涼也沒想到皇帝對阿野娘親的竟然深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不是知道他現在是清醒的，真的懷疑他的蠱毒還沒有清除乾淨。

哪怕他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可能阿野的娘親真的隻是掛名了個熙王妃，可是就這熙王府這個名號，就不可能為皇後。不說這滿朝文武不會同意，就是這整個東秦的百姓也不會同意。

「李榮！」屋裡，再次響起皇帝的喝聲。

李榮立刻取回聖旨，急急去宣旨了。

劉公公和幾個太監抬著太後出來，看到門口的風肆野和雲初涼，連忙行禮。

風肆野抬手免了他們的禮，雲初涼則是上前給太後把了脈。

片刻之後，雲初涼鬆開太後：「隻是氣急攻心，沒什麼大礙。」

風肆野看向劉公公：「派人去請太醫！」

「是。」劉公公應了，立刻指揮小太監抬太後回慈寧宮了，自己則是去太醫院請太醫去了。

兩人一起進了屋，便見鳶翎黛扶著皇帝，皇帝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

兩人連忙上前，風肆野將皇帝扶到座位上，雲初涼則是給皇帝塞了顆丹藥。

皇帝吃了丹藥，臉這纔好轉了些。

皇帝看著兩人笑道：「朕沒什麼事，隻要你們陪著朕，朕就什麼事都沒有。」

風肆野皺眉看向皇帝，又看了眼鳶翎黛。

鳶翎黛揚了揚眉，看著三人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換服。」

鳶翎黛說著便出去了。

雲初涼也是自覺避開：「我出去等你！」

看了眼風肆野，也出去了。

很快，屋裡就隻剩下風肆野和皇帝。

皇帝坐在椅子上，像孩子一樣拉著風肆野的手：「朕知道你想跟朕說什麼，這是朕最後的心願，你娘委屈了一輩子，朕不想再任何的委屈。」

風肆野嘆了口氣，蹲到皇帝麵前：「你這又是何必，你明知道你的這道聖旨會引起軒然大波。你可以等我登基，由我封為太後。結果是一樣的。」

最後都會為太後，而且由他出麵，阻力會小很多。畢竟誰也不能忘記生育之恩，他做了皇帝，毋庸置疑便是太後了。

皇帝晃了晃腦袋，虛弱地笑道：「這不一樣。這樣朕就算是明正娶地娶了，將來能跟朕葬在一起。而你便是朕的正經嫡子。這是朕想了一輩子的事，朕無論如何也要完他。」

風肆野皺眉，他不懂，正名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皇帝憐地手了他的臉：「你知道嗎？你娘說沒跟過老二，隻有朕一個男人，你就是朕的兒子。」

說著皇帝又是笑：「這個朕早就知道，你很像朕。你就是朕的兒子，你朕的嫡子，朕最的兒子。」

皇帝的話和他掌心的溫度，讓風肆野漸漸紅了眼。

他現在知道了，他是他的兒子。

皇帝抖著手捧起他的臉：「你就是你父皇，是你親爹，你可以朕一聲父皇嗎？」

風肆野子一僵，紅著眼睛看向皇帝。

皇帝一臉期待地看著風肆野，等了許久，也不見他開口，那雙期待的眸子頓時一點點黯下去。

看著他從無限期待慢慢絕，風肆野的心兀地痛，啞聲開口：「父皇……」

風肆野想的，可是說出那兩個字卻是無聲的。

可是哪怕無聲，皇帝卻像是聽到了一樣，大喜地拚命點頭：「哎！」

見他這樣，風肆野心裡更加難了。

他不是不想，可能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猜忌了太多，如今知道了真相，反而不出口了。

皇帝卻是一點兒也不介意，著他的腦袋歡喜道：「朕終於聽到你朕父皇了，你都不知道朕等這一天等多久了。」

風肆野鼻子再次一酸，眼眶瞬間通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