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聞言瞬間豁然開朗起來，彷彿生命中所有的暗沉都徹底消失，隻剩那亮得刺眼的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皇帝喃喃自語，開心地說不出話來。

話說開了，鳶翎黛也不想他帶著憾離開，索解釋道：「當初我也是一時氣不過，既然你不娶我，我也要膈應死你，所以才一氣之下嫁給阿彥的……」

「不許你他得這麼親熱！」皇帝一聽到那聲「阿彥」，頓時就酸起來。

鳶翎黛氣呼呼地嗔他一眼。

皇帝手抱住，憐地吻著的發頂：「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娶你，當初母後不同意，我想著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你娶回來，可是還沒等我想辦法，你就嫁給了老二！」

說到這個，皇帝還是酸得很。

不過知道沒有真正的跟老二在一起，皇帝還是很開心的：「老二這個傻子，還一直以為小野是他的種，還想跟我爭，他能爭得過我。」

鳶翎黛有些氣惱地瞪他：「你別得寸進尺啊！」

皇帝「嗬嗬」傻笑，也不詆毀熙王了，隻抱著不肯撒手：「我就是太高興了，一直在我心裡的事沒了，我就是現在死了也是開心的。」

說到「死」，鳶翎黛又有些難過了。

皇帝笑著抱了抱：「這次你跟我回去吧，以後我不在，你陪著小野吧！」

鳶翎黛眼眶一紅，仰起臉：「他不需要我！」

皇帝無力地晃了晃腦袋：「他需要的，他從小你就沒有陪過他，你陪陪他吧。」

鳶翎黛紅著眼睛，沒有說話。

兩人在院子裡說了很久的話，直到天黑，兩人才一起從院子裡出來。

「老四。」

見兩人出來，風肆野連忙過來。

皇帝拉著他的手笑得異常開心：「你娘願意跟我們回去了，我們帶回去吧。」

風肆野皺眉看了眼鳶翎黛，見眼睛好像腫的，愣了下點頭道：「好。」

皇帝像是很開心，神都好了許多，拉著鳶翎黛便下了山。

靜慈師太知道皇帝要接鳶翎黛回去，並沒有任何意外，彷彿早就料到了一半，還親自下山目送幾人離開。

鳶翎黛幾乎沒帶走任何行禮，隻帶走了慧覺。原也是的丫鬟。

三人一起坐上馬車，往聖京城去。

這大概是他們三個第一次聚到一起，氣氛委實有些尷尬。

皇帝拉著鳶翎黛的手，將的手放到風肆野手裡：「老四，以後你要好好照顧你娘，你娘這輩子太不容易了。」

風肆野看了眼鳶翎黛，沒有吭聲。

鳶翎黛則是嗔了他一眼：「好了，你還是休息一下吧。」

皇帝果然不說話了，窩在鳶翎黛懷裡，乖得像隻兔子。

風肆野訝然，有些看不懂這兩個人，之前明明還火藥味十足，怎麼突然就好這樣了。難道是因為知道時間不多了？

風肆野直接倚著車沿，閉目養神，也避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一搖一晃的，皇帝也在鳶翎黛懷裡睡著了。

鳶翎黛看了眼閉目眼神的風肆野，眸忽的變，隨即想到什麼，眼底又滿是沉痛。

……

兩個時辰之後，馬車進了皇宮。

皇帝依舊睡著，風肆野也沒有想要醒他，直接打橫抱起他便往龍翔宮去。

鳶翎黛下了馬車，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宮殿，角揚起苦笑。

二十年了，終究還是到了這裡。

不過對來說，哪裡都是牢籠。

風肆野走了幾步，也不見跟上，轉看一眼：「你暫時就住龍翔宮吧，方便照顧他。」

鳶翎黛看了眼風肆野，沒有說話，卻是跟了上來。

風肆野抱著皇帝，帶著鳶翎黛回了龍翔宮。

李榮見風肆野回來，連忙迎上來：「殿下……」

風肆野示意他小聲，李榮連忙噤聲。

風肆野將皇帝抱到裡間的床榻上，出來便見李榮看著鳶翎黛發獃。

李榮獃獃地看著鳶翎黛，從來不知道人可以這麼，竟然比弈王妃還要些！

風肆野眸閃了閃，上前小聲道：「是我母妃，暫時就由照顧他。」

李榮聞言連忙想要朝鳶翎黛行禮，卻又愣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稱呼什麼。

鳶翎黛也不介意，抬了抬手道：「免了吧，把小榻收拾出來，我這幾日睡小榻就是了。」

「是。」李榮連忙應了。

風肆野看了眼鳶翎黛，又看向李榮：「那他就麻煩你們照顧了，本王先回去，明日再來。」

李榮連忙點頭，將風肆野送了出去。

風肆野出了皇宮，便直接回弈王府了。

屋裡，雲初涼還沒睡，不知道風肆野今天回不回來，不過習慣地等他。知道他可能會回來，一個人就睡不著了。

聽到靜，雲初涼連忙坐起：「阿野？」

「是我。」風肆野應了一聲，走進裡間，見還沒睡，笑道：「怎麼還不睡？」

雲初涼笑著抱了抱他：「我在等你啊！」

風肆野了的腦袋：「我先去洗漱。」

風肆野很快便洗漱完，上床將雲初涼抱到懷裡。

「皇上他沒事吧？」雲初涼抬眸問風肆野。

風肆野晃了晃腦袋：「應該還能堅持兩天。」

今日可能說了什麼，他好像很高興的樣子，神也好了很多。

雲初涼聞言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能堅持幾日，不過能拖一日是一日。

風肆野想了想，看著雲初涼道：「他把接回來了。」

雲初涼愣了下，很快便聽懂了風肆野的話：「你是說你娘回來了？」

「嗯。」風肆野輕應了一聲。

雲初涼有些詫異，不過隨即又覺得這也是正常。

他這輩子最的人應該就是阿野的娘親了吧，如今走到生命盡頭，應該也是最想陪在邊。

「那你娘現在在哪？」

「在宮裡。」風肆野說著便有些擔心。

太後一直不喜歡，若是知道在宮裡怕是會鬧吧。

雲初涼聞言，也沉默了。

他娘現在還是熙王妃吧，這麼帶進宮怕是要出事。

覺到雲初涼心事重重，風肆野連忙安地拍了拍的肩膀：「沒事的，應該也不是吃素的，睡吧！」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嗯。」雲初涼應了一聲，便閉了眼睛。

兩人這一夜都沒怎麼睡踏實。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漠凡便急急來報：「王爺，李公公傳信讓您立刻進宮。」

風肆野猛地從床上豎了一起，連忙下床穿。

雲初涼也被吵醒了，跟著起：「我也去。」

風肆野看了眼的大肚子，有些心疼：「我自己去吧，你就別來回奔波了。」

「沒事的。」雲初涼堅持起，風肆野連忙過去扶。

兩人洗漱好，立刻進了宮。

龍翔宮。

太後憤怒地瞪著鳶翎黛：「你這個人，誰準你進宮的？」

鳶翎黛倒是一點兒也不氣，角揚起冷笑：「自然是你兒子和你孫子。」

太後頓時又氣得翻白眼：「你給哀家滾出去，哀家不想見到你！」

鳶翎黛哪裡肯走，一步踏到麵前，戾地盯著：「怎麼？看到我會良心不安吧！是不是還能看到無數怨魂？」

「你……」太後捂著心口，痛得臉煞白，「你……果然，是來複仇的……」

鳶翎黛冷笑地看著：「你做了什麼？你夫君又做了什麼？這麼害怕我來複仇！」

太後著氣，想到什麼沉痛得閉上了眼：「你為什麼非要這麼魂不散，你把皇帝害這樣還不夠嗎？他馬上就要死了，要去贖罪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

鳶翎黛眼裡閃過滔天的恨意：「死了就可以了嗎？這些都不夠，我南齊那麼多怨魂他一條命怎麼夠！」

鳶翎黛戾地說完，抬眸便看到裡間站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