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前的張與凝重，一覽無餘。

城門口，人流如。

東南西北四座城門，都有著兩個鄰著的出口——都是右進左出。

不過，卻是進城者多，出城者寥。

由於時近黃昏，由於並未城，加之抱著跟俞長生等人相同目的者甚眾，因此多為進城者也就不奇怪了。

艾衝浪所不知道的是，不是沒有出城者，而是近段時日大龍神都隻準進不準出。

甕中捉鱉？

不錯！

你不是想要在神都搞事麼？

隻管放馬過來！

……

讓艾衝浪等人深詫異的是，城門口當值的軍士並不多，而且對城者本不進行搜查，隻是維持秩序。

這一狀況，讓艾衝浪對秦天遠這個大龍皇庭的掌權者，第一次有了正麵評價：此人氣度，堪稱人傑！

因為秦天遠的引狼室和放任自流，這才讓魔幻教形了尾大不掉之勢。從這點來說，秦天遠這個君主當得並不合格。

而現在看其對城者這種開放的態度，艾衝浪方纔知道：不是秦天遠不配當一國之君，而是他就是這麼個氣度非凡之人！

就算他對南宮北這個好友兼師兄，在實力強大後會背叛他始料未及，但現在都要開戰了，卻仍然是一副不屑於堵防的態度，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或者，秦天遠不是氣度非凡，而是自高自大？

但如果他真是自高自大之人，恐怕早就向鄰國開戰了，更不可能容忍魔幻教到今日。

但凡自高自大之人，都容不得他人挑釁自己——無論是麵子，還是裡子，都不容挑釁。

所謂『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說的，大都是像秦天遠這種人。

……

按理，無論是否與魔幻教正麵開戰，值此全國之際，對進神都之人加強盤查，實乃理所應當。

不說草木皆兵吧，至排除一些行跡可疑之人，總歸是有利無害。

你直接來個暢通無阻，萬一混進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在你備戰魔幻教之時，在暗中搞一些破壞活，從而引起，又當如何置？

甚至混一些鄰國武者，來一個趁火打劫，大肆暗殺朝中重臣，豈非損失慘重？

難道這個秦天遠已經無意皇位，乾脆來個放任不管？

從收集匯總的資訊來看，斷無此可能！

因為，各地軍方正在一麵圍剿魔幻教分舵，一麵籠絡武林界的各大勢力。

如此種種，隻有一個解釋：有恃無恐！

……

事態的發展，果然不出艾衝浪所料。

他一隻腳剛剛踏城門，立即有所覺：數道淩厲之極的意念，微不可察地掃過全，好像要剝自己一般。

艾衝浪心中一凜，立即暗中傳音：「有高手在用神魂力監視，無須慌張，表現自然一些即可！」

傳音未畢，艾衝浪旁兩名看似非常普通的武者，突然一聲悶哼，臉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大驚之下，就轉奔逃。

就在這時，暗中突然掠出一條人影，指掌翻飛之間，很快將那兩人製服。

那條人影把要被點的兩人，往趕近來的城門護士跟前一丟，旋即一閃不見。

……

這番變故發生得電石火，即便是艾衝浪也沒弄清是怎麼回事。他此時隻是一名尋常的武者而已，哪能表現出極強的觀察力？

能暗中開啟神魂力，就已經是藝高人膽大了。

兩眼有意無意地往兩人上一掃，方纔探知端倪：原來，那兩人的腰間，竟然圍著一圈又一圈的導火索。

如果不是目銳利，導火索在寬厚長袍的摭掩下還真難被發現。

這個時候攜帶這麼多導火索城，其目的何在自然不言而喻。

……

城門護士本沒有任何問話，用手中刀柄敲暈了兩人後，直接一把撕開了他們的長袍。

見到導火索之後，也毫無驚詫之態，迅速用那些導火索將兩人綁了個結結實實。

爾後，往附近一輛很不起眼的馬車上一丟，馬車當即飛馳而去。

很快，另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城門口附近一條小巷子裡駛來…

相同的馬車，停靠在相同的地點，之前的一幕好像隻是一瞬間的幻覺。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本就很難發現此馬車，已非彼馬車。

這一切都發生悄無聲息。

無論是出手擒人者，還是城門護衛，抑或是那兩輛馬車，自始自終都沒有說一句話，配合得非常默契。

顯然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親眼瞧見這彩的一幕之後，艾衝浪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高明！

看似不設防，其實防備得嚴之極。

可以想見，同樣的景在其他三個城門口，定然在不時地進行重演。

……

堵不如疏，疏不如擒。

在這個張的時刻，別有用心者當然不敢群結隊地進神都，自然是三三兩兩的分頭而進。

隻要是別有用心者，大龍神都來者不拒。

這樣做，會給後來者造一種假象：對方並未發覺，可以放心大膽地城。

殊不知，卻是全部被關進了黑牢。

部分跟得較者，見勢不對想要掉頭而逃？

沒門！

仍然會被人閃電出手抓獲。

暗中搞事者，武功大都不高。能正麵一戰者，大都在養蓄銳…嗯，分工很是明確。

非常時期，大龍神都『隻準進不準出』的做法，跟絕大多數城『隻準出不準進』的舉恰恰相反。

這，再一次證明瞭秦天遠的有恃無恐！

……

俞長生、梁中良等人，或許不知道那道掃意唸的厲害，艾衝浪卻是深有會。

那道意念所表現出來的神魂力，絕對達到了奪舍期巔峰之境，隻比艾衝浪的稍弱了一籌。

一掃之間，圖謀不軌者很難遁形。

出手擒獲之人，武功也是非同小可，竟然是大帝一階的水準。跟意念掃者，顯然並非同一人。

艾衝浪雖未深探究，但他知道，負責出手擒人者絕對不止一人！而且，四個城門口應該都有這樣的組合。

僅僅隻是城門口的防衛力量就已如此之強，皇宮又將如何？恐怕用銅牆鐵壁來形容也不為過。

見魔幻教跟大龍皇庭都是手段不斷，而且針鋒相對的意味越來越濃。艾衝浪對即將到來的曠世大戰，也是越來越期待。

……

城的氣氛，跟城門口一樣，都是外鬆。

表麵上平淡無奇——

街頭，小商小販的吆喝聲、大姑娘小媳婦的討價還價聲、兒小孩的嘻戲打鬧聲…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此起彼伏，給氣氛張的神都，平添了幾許生。

寬敞的空地上，各種藝人仍在以不同的方式吸引關注。好聲、奚落聲、銅板缽聲、卑微道謝聲…聲聲耳，既展現了人間百態，又解讀了歲月滄桑。

茶樓裡，飄飄緲緲、若有若無的清香中，或一人閉目品茗，或兩兩胡吹對侃，或頭頭竊竊私語，或聚在一起聽人說書…整一個其樂融融的模樣。

總之，此時的大龍神都，在普通老百姓眼裡，除了嚴出城之外，跟以往也並無什麼不同。

……

暗地裡劍拔弩張——

王級以上（含）強者都能覺到，無無味地空氣裡，瀰漫著一讓人不過氣來的抑和凝重，縱橫來去的意念撞不斷…

偶爾還會有一兩聲打鬥、三兩聲慘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雖然靜不大，但也預示著熱的飛灑，或者鮮活生命的消失。

以艾衝浪的眼力不難發現，不時有三三兩兩的高手行走於人流之中。或步履匆匆，或意態悠閑，或眼淩厲，或雙目微閉…

大戰，一即發！

……

四組人馬分頭安頓下來後，除了艾衝浪偶爾變臉變外出之外，其餘人等皆在客棧中靜候大戰的到來。

小心謹慎地艾衝浪，剛剛探知到魔幻教總舵之所在，就聽到了一條期盼已久的訊息——

三日後，西郊軍演場，魔幻教將以一教之力，挑戰大龍皇庭供奉和大龍武林界的大帝以上高手。

比鬥雙分各自出戰十人，生死勿論！

最後哪一方還能站立，哪一方就算勝出。

也就是說，勝負關係並非一對一的十戰六勝，而是十人混戰。

軍方的地位一如繼往地超然外，並不會參與此次爭鬥。他們隻是忠於大龍皇庭，隻要不打軍方，不剝奪和侵佔軍方的利益，誰當國主都一樣。

……

聽到這則訊息後，艾衝浪立即反應過來：以這種方式結束此次波及整個國度的，顯然是秦天遠跟南宮北相互妥協的結果。

如果擺開軍馬放手撕殺，大龍皇庭的勝算明顯要大得多。但是，即便最終勝出，也將是流河、軍力大損的兩敗俱傷的局麵。

如此一來，素來虎視眈眈的鄰國很可能會趁火打劫，大龍王朝必定會陷水深火熱的戰之中。

嚴重者，甚至會就此消亡！

這個局麵，秦天遠和南宮北顯然都不願意看到。

南宮北雖然很想主皇宮，但如果得來的隻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要之何用？

疲於奔命、焦頭爛額地跟鄰國鋒？

那這個國主還有何樂趣可言？

還不如教主來得痛快！

……

單打獨鬥地以十戰定勝負，這顯然是南宮北提出的解決方案，他不怕秦天遠不答應。

如果不答應，那就擺開軍馬拚個魚死網破。

咱即便無法達目的，你的皇位也無法坐得安穩。

在數個魔幻教分舵被滅之後，南宮北覺軍方太過勢大，這才決定以這種方式結束皇位之爭。

因為隻有採取此策，他方纔有機會主皇宮。

雖說皇家供奉和大龍武林高手如雲，但通過前期真刀實槍地試探之後，整個大龍真正讓南宮北忌憚的勢力，唯有軍方。

南宮北之所以定下十人戰約，是因為魔幻教目前隻餘下十名大帝，更因為他們有五名大帝五階大圓滿。

前期的試探戰鬥中，魔幻教竟然損失了四名大帝！爭鬥之激烈，由此可見一斑。

總共出戰十人，就有五名大帝五階大圓滿！

如果這樣都還不能勝出，那魔幻教即便就此覆滅，也是無話可說。

……

這個約戰條件，看起來對秦天遠明顯不利，他為何會答應這個約戰條件？

喜歡把人往暗麵想的艾衝浪，已經約約聞到了一謀的味道。

在艾衝浪想來，除了之前所說的不願大乾戈之外，恐怕秦天遠還留有後手。

金口玉言？

麵對皇位之爭和生死之戰，就算是國主的金口玉言也未必值得信賴。

所謂王敗寇，隻要當場將魔幻教僅存的十名大帝一網打盡，隻要能夠坐穩皇位，誰又敢說三道四？

自古以來，帝王之爭哪能得了權謀？

如果真有這麼簡單，歷來的帝王之爭也不會那麼殘酷無和驚心魄了！

……

據艾衝浪分析，南宮北其實沒有那麼簡單。

能以一教之力，將大龍皇庭和整個大龍武林到這個份上，其教主又豈是簡單人？

僅方的黑牢裡，就已被關押了魔幻教近萬之眾，這也側麵說明南宮北不會束手就擒。

不過，他雖然武功不弱、野心極大，但他到底隻是武林中人，離不開江湖人『拳頭為尊』的行事風格。

無論『十人戰約』的最終結果，能否達『秦天遠出兵權和皇宮』之目的，南宮北都會全力以赴。

這樣做至有兩點好：

第一點好，可以展示、提振士氣。

近幾個月來，魔幻教腹背敵，連連挫，士氣已經跌落到了低穀。

『十人戰約』，除了充分展示自己強大的外，勝出之後既能佔據明麵上的道義之師形象，又能籍此提振魔幻教的兵心士氣。

如此多的好，南宮北自然會在『十人戰約』中全力以赴。

第二點好，斬殺對方大帝、藉機突破。

可以在『十人戰約』中，明正大地斬殺對方大帝。

僅這一點，就讓南宮北無法拒絕。

運氣好的話，還能藉機獲得突破晉階。

畢竟，魔幻教可是有五名大帝五階大圓滿！

隻要有一人能夠晉階到小武神之境，大龍皇庭又拿什麼與之爭鋒？

屆時再殺皇宮，勢必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