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飛武的排程下，雪域門的衝擊愈加猛烈。他也知道，無論第二次斬首行是否功，都不能讓兩座長蛇陣匯合在一起。

十座小型長蛇陣的戰鬥力，都不一定抵得過一座大型長蛇陣。

雪飛武實施斬首行之主要目的，就是破掉長蛇陣。長蛇陣一破，此戰則穩勝券；次要目的，纔是幹掉對方尖端戰力，為後麵的決戰奠定勝機。

……

兩座長蛇陣僅僅相距三十餘丈時，雪飛武終於抓住了機會——由於『蛇頭』無數次來回奔波，長須老者邊的護衛已然疲力竭，在又一次支援『蛇尾』時，速度稍微慢了幾分，使得長須老者略顯突前。

就是此時，雪飛武一聲厲嘯，原本撲向『蛇尾』的形一個盤旋，與寧戰歌、聶虎、袁揚塵等三名大帝齊齊轉攻向『蛇首』。

須臾之間，四道銀的劍網，如四條銀白的閃電，猛然罩向長須老者。

長須老者見狀大驚，暗呼不妙，哪敢拚？形一晃，急急向後掠出，意圖退回護衛群中。

然而蓄勢已久的雪飛武哪肯放過如此絕佳機會？

雙足一頓，追擊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同時，長劍手飛出，速度之快既像離弦之箭，又像劃破長空的閃電。

『嗞嗞』！

長劍的破空聲尚自回在耳邊，長劍已然從長須老者後背而出。餘勢未消，又殺了兩名護衛，方纔斜斜掉落地麵。

一擲之威，恐怖如斯！

……

長須老者雖被利劍而過，卻並傷到要害。

雖然傷，但仍在再戰之力。

原來他在疾掠之際，聽到後風聲勁急，下意識地憑空擰了一下熊腰。這一擰，正好避過了心臟部位。

上的傷口雖然並無鮮濺出，但罡氣卻在隨著劍不斷流逝。殘留在的劍氣，也在破壞著他的腑。

大驚之下，長須老者一麵迅速飛退，一麵手疾點前要。

然而，還未待他封住流逝的罡氣，寧戰歌、聶虎、袁揚塵已然如鬼魅般疾撲而至。

三人均是右劍左拳，齊齊轟向長須老者。

劍霍霍，拳風呼呼。

『呯』、『哢嚓』聲不斷，戰力僅餘不到一的長須老者連連中招。

拳落骨折，劍湧。

堂堂四階大帝瞬間變了塌塌的人。

……

拾回長劍的雪飛武『飄雪劍』順勢一探，長須老者的大好頭顱空飛出，直達兩丈餘高。

附近正在以命搏命的戰雙方見狀，不由俱是一呆：就這樣被梟首了？那可是大帝啊！強中更有強中手，看來就算為了大帝之尊，也不見得比別人活得更久！

白眉老者和長須老者的橫死，讓一些意誌力薄弱的武者的道心竟然變得不穩起來。

殺大帝如宰屠狗，讓堂堂大帝死得毫無尊嚴，雪飛武的手段既讓人憤怒又讓人膽寒。

……

灰濛濛的天空很快烏雲頂，竟似要天降異象。

毀人道心，無論敵我雙方，看向雪飛武的無數雙眼睛中，大都是怨毒之。

毫無疑問，雪飛武的殘忍做法，已然弄得天怒人怨。

你道雪飛武為何喜歡梟人首級？

因為他害怕死而復活。

笑天宗畢竟超強勢力，那兩位老者畢竟大帝四階，有沒有可以復活的丹藥和手段？

誰也不敢保證。

而削掉腦袋之後，任你手段逆天，也是無可奈何。

……

長須老者的那些護衛雖然死命上前救護，卻被雪域門的高手施展劍陣攔住。

就這麼阻得片刻，長須老者已然死道消。

長須老者一死，右翼長蛇陣瞬間分崩離析。

在寧戰歌、聶虎均兩位大帝二階的全力追殺下，居於『蛇』和『蛇尾』的兩名副宗主，也未能逃被斬殺的厄運。

至此，長蛇陣三去其二；笑天宗出的五名大帝，也陣亡兩人；昔日風無限的五位副宗主，也僅餘一位。

長蛇陣雖然斬殺了雪域門三萬餘眾，但其尖端戰力和嫡係弟子卻並未有所損失。

笑天宗雖然隻損失了數千人，但死的全是嫡係弟子，更有兩名大帝、四名副宗主。

細算起來，笑天宗無疑吃大虧的一方。

……

與兩位老者對視一眼之後，笑天宗宗主嘬口一聲長嘯：「保持長蛇陣戰鬥隊形，邊戰邊撤！」

聲如巨雷，向四方滾滾傳出。

笑天宗宗門的一名灰老者聞之，臉一變，立即大喝道：「各就各位，準備開啟護宗大陣！」

灰老者武力等級雖然也是大帝四階，但氣明顯不足，當是不擅長戰鬥，或者壽元已然不多。

因此才會留守於宗門之。

……

一刻不停地鏊戰了兩個時辰，王級以上強者（大能）倒還能繼續支撐，但武力稍弱者卻已經疲力竭。

而且左右兩座長蛇陣被瓦解後，各自為戰的笑天宗弟子很快就死傷慘重。

再撐下去，傷亡率將會急劇上升。

無奈之下，笑天宗宗主隻得撤退。

他早就打好了算盤：依託護宗大陣強撐一時，待眾弟子功力有所恢復後，再主出擊，用長蛇陣衝殺一氣。

如此反覆，看誰先支撐不住！

……

見對手要逃，雪飛武一聲長笑：「笑天宗酒佳釀甚多，兄弟們加把勁，今晚不醉不歸！」

雪域門一方人馬聞之，不由士氣大振，喊殺聲變得更加狂暴。

笑天宗一方敗而不，整支隊伍如一條巨蟒，雖然移緩慢，但卻危險十足。

隻見它不時蟒頭撕咬、蟒翻滾、巨尾甩，每一次作必帶走無數條人命。

雪域門趁勝追擊，近三十大軍化滿天蝗蟲，對『巨蟒』死咬不放。

大有『吞不下你，也要喝你一口』的架式。

兩支人馬直糾纏了近一個半時辰，方纔抵達笑天宗正門之外。

眼見對手即將逃宗門，雪域門的攻擊變得愈加狂猛，每個人都宛如打了一樣。

……

或許是因為疲力竭導致防護力變弱的緣故，這一路殺來，雙方都損失慘重，傷亡人數遠超之前正麵相抗之時。

笑天宗活著回歸宗門之人，已不足四萬之數。

而雪域門三十萬人馬還有再戰之力者，充其量不過十萬餘人。

從百草坪至笑天宗沿途，到都是殘肢斷刃，白雪被熱融化，形了無數條紅的細流。

原本隻是偶有細雪飛揚的天空，也是大雪飄零。

就連蒼天，似也在為這場慘烈的大戰哭泣。

……

一攻擊之後，見奈何不得笑天宗的護宗大陣，雪飛武略一沉，當即下達了三條命令：

命令之一，轟陣。

雪域門的三萬嫡係人馬平均分三批，不間斷地對護宗大陣展開攻擊，不給其息之機。

他倒要看看，到底誰耗得過誰。

命令之二，休整。

其餘人馬立即進休整和救死扶傷狀態，儘快做好最後決戰的準備。

命令之三，警戒。

除了正常的警戒哨位之外，他還派出了寧戰歌、聶虎和袁揚塵等三名大帝，讓他們監察左右兩翼和後側三個方向的靜。

……

這三條命令一下，相當於死死掐住了笑天宗命脈。

他們的主要力，必須得放在護宗大陣的力量加持上。大陣破，則宗門亡。

原本還想派出救兵求助，還想派出奇兵奇襲，可由於對方三位親自負責警戒，這兩條路已經行不通。

如今笑天宗隻能像烏一樣排堅實的殼子，耐心等待飛龍宗牽頭組織的聯軍前來支援。

好在食儲備充足，倒也不至於被活活困死。

……

『轟轟』！

笑天宗的護宗大陣堅固無比，雪域門不間斷地轟擊了三個時辰，仍是穩若磐石，未見毫晃。

雙方好像達了某種默契：攻方未出全力，顯得不不慢；守方安於現狀，聽之任之。

當然，這些都隻是表象。

此時的雪飛武眉頭鎖，渾無勝利者的輕鬆得意。

他心非常清楚：笑天宗在等待援軍。

既然『風滿樓』敢於四宣揚艾衝浪組建征討大軍的訊息，那就絕對是闆闆釘釘之事。

如能在聯軍到來之前拿下笑天宗，將北域武林打造鐵板一塊，他雪飛武並無懼聯軍。

隻可惜，貌似時間不等人。

以飛龍宗、雲夢學院、皇家衛隊為首的征討聯軍，應該很快就要到達北域了。

想到這裡，雪飛武一聲長嘆：「唉，早知笑天宗如此難啃，應當再潛伏一些時日啊！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希儘快拿下笑天宗吧。」

……

笑天宗的高層無不臉沉——

原以為雪域門三十萬大軍隻是烏合之眾，當是不堪一擊，哪想到戰鬥起來卻像瘋子一般，人人勇當先。

嗯，雪域門莫不是採取了『藥控製』這種讓人齒冷的手段？

多半如此！

否則，那些附庸和新收服的勢力，斷不會這般賣命。

唉，依靠自家實力，明顯乾不過雪域門。現在隻有死死守住護宗大陣，以期救援。

把家命給別人掌控的覺，真是糟了！

……

笑天宗的高層猜得不錯，雪飛武對那些新收服的勢力還真採取了藥控製手段。

幻殺草，無無味，服用後會讓人產生幻覺，認為自己力大無窮、無敵於天下。

而且極度廝殺，不死不休。

除了自家三萬嫡係人馬外，餘下二十七萬人馬在不知不覺中都被服用了幻殺草。

將幻殺草曬乾後碾末，混於主食之中，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誰又知道自己的主子雪飛武會來這一手？

他的打算，是讓附庸勢力不但要有做炮灰的覺悟，還要把炮灰這個角做到極致。

……

笑天宗在依託護宗大陣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雪域門卻力求在對方援軍到來之前，攻破護宗大陣。隻有統一了北域，雪域門才能做到進退自如。

麵對征討聯軍時，也纔有底氣。

心態迥然不同的雙方，圍繞著護宗大陣再度展開了異常激烈的爭奪。

雪域門的每一攻擊，都增加到了三萬餘人。

笑天宗餘下近五萬弟子也顧不得再休整，有的為護宗大陣輸送罡氣力，有的則組一萬人馬的小型長蛇陣外出襲一番。

如此一來，雙方有攻有守、你來我往，形了僵持不下之局。

這，讓雪飛武的眉頭越皺越深。

……

此時，原本兵分三路的征討聯軍，已然彙集於一。他們並未急於行軍，而是在距離笑天宗三百餘裡的一寬敞之地安營紮寨，徹底安頓下來。

艾衝浪這一舉，讓二十萬征討大軍不著頭腦：艾盟主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葯？之前讓我們拚命急行，現在快到地頭了反而止步不前。

一座寬敞的大帳，艾衝浪、古怪老頭、石院長、李樹正相對而坐。四人一麵喝著香醇可口的猴子酒，一麵談論當下時局，顯得異常愜意。

這些年過去，李樹正也晉階到了大帝一階。

此次親自率隊前來，正是打算悉一下新境界。同時，也觀一下大帝的戰鬥方式。

……

兩杯猴子下肚後，古怪老頭率先開口：「你小子這是要坐山觀虎鬥？」

雖然艾衝浪的戰力已經遠超古怪老頭，而且還是聯軍盟主，但古怪老頭仍是以『小子』或『小友』相稱。

在他眼裡，兩人的關係跟以前並無不同。

或許，這就是忘年的魅力所在！

艾衝浪一口喝掉杯中酒：「讓他們打生打死，我自逍遙自在，這樣難道不好麼？」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石院長皺眉道，「畢竟，他們正在拚命吶。」

艾衝浪又倒上一杯猴子酒，搖搖頭：「石前輩的心還是太了！讓笑天宗和雪域門兩敗俱傷、雙雙覆沒，豈非更符合我等利益？」

「飛龍宗都已經占居西南兩域了，難道還要佔居北域？」石院長眼皮一跳，「難道你也想一統武林？」

古怪老頭和李樹正也是不解地盯著艾衝浪。

……

艾衝浪哈哈一笑：「各位前輩還不瞭解我麼？咱什麼時候對權勢興趣了？我所追求的是武功天下第一，是至高無上的武道，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古怪老頭眼一橫：「似是而非吧？」

李樹正則是似笑非笑的盯著艾衝浪，對這個草婿，他滿意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