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陸長卿到底是誰紅潤剔的芙蓉石上赫然四個字，「陸長卿印」。

陸修慌忙把自己的那方印章拿出來比對，一模一樣的字跡。

不，不是字跡，還有尺寸、材質。

他把兩枚印章合在一起，發現就連芙蓉石上蜿蜒的淺紋理都是對得上的，這分明是用同樣一塊石料劈開鏤的兩枚印章。

有什麼東西「轟」的一聲，在他的腦海中炸開了。

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刻下那枚章子的呢？

一個他一直迴避著不願意麵對的問題緩緩地浮了上來，人再也無法避而不見。

陸修深吸了一口氣，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瞎猜。

他想要聽許春秋親口告訴他。

陸修從西服口袋裡出手機來，撥通了許春秋的號碼。

沒有人接。

他不厭其煩地，反反覆復地撥著，直到電話另一頭被接起來。

「陸總您好，我是小白。」

「小許老師還在拍著殺青戲，現在可能不太方便。」小白不知道陸修有什麼事竟然著急到連打十多個電話給許春秋，於是試探地問，「一會兒下了戲我讓回電話給您？」

陸修垂下手臂，靜靜地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時間，他的手機終於再一次振了起來，才響了一聲他就接起來了。

「陸長卿到底是誰？」

他攥著那兩枚印章，忐忑地說道。

而許春秋……

許春秋沉默了，電話裡傳進來影視城片場的嘈雜聲響，沒有說話，隻是短暫地沉默著。

不知道該怎麼去跟他說。

許春秋愣愣地舉著手機，所有的話都卡在嗓子眼裡。

可以告訴陸修自己是穿越來的，可是又該怎麼去跟陸修說，那其實是你啊。

陸修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

「所以……你口中的陸爺，就是陸長卿吧？」

他的呼吸變得侷促，許許多多散落在記憶中的細節如同零散的珠子一樣，被串了一條線。

「我和他長得很像嗎？」

陸修單手持著手機，背靠著臥室的牆壁緩緩地了下去，有些無力地抵著牆坐在許春秋的臥室裡，心複雜地打量著邊的一切事。

其實這件事早就有跡可循了對不對，他對自己說道。

時間輕輕搖回他們初見的那一天，病床上麵蒼白的孩抿一抿沒有的，緩緩地抬起眼簾，因為嗆水而損傷的聲帶發出的聲音像砂紙一樣。

看到他以後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來著？

半晌，他的聲音變得乾，艱難地向許春秋髮問道：「我和他長得很像對不對，所以當你落水了以後，睜開眼睛的一瞬間……」

「你管我『陸爺』。」

——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陸修。

夢裡許春秋警惕得像貓兒一樣，躲開了他的擁抱。

——我是陸總啊，是你的陸爺啊！

——你不是陸爺。

噩夢竟然了真。

原來他真的不是的陸爺。

他回想起從前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許春秋毫不猶疑地肯定他不吃辣。

不能吃辣的其實是陸長卿吧？

為什麼一直稱呼自己為「陸總」而不是直呼名字？為什麼那樣執著地要他去坐千秋戲樓的包廂？

紋理一致的芙蓉石，拍賣會上的赤金瑪瑙戒指……

究竟有多是真正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而他……又算是什麼呢？

「小許老師，圖導你，」劇組工作人員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頭約約地傳來，「好像是要補拍一組鏡頭用作彩蛋。」

陸修勉強打起神：「沒關係，你去吧。」

「公司那邊正好還有點事等著我過去理，你在劇組好好拍戲。」

許春秋卻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好，等我回家，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陸長卿、陸爺，這些都不是三兩句話可以在電話裡說清楚的事。

等我回來，我把一切都和盤托出。

……

然而當許春秋下了戲，步履匆匆地推開家門的時候卻發現，陸修並不在家。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別墅區裡燈影幢幢，偌大的房子裡卻是黑漆漆的，沒有溫度。

「喵喵」著湊上來，趴在的拖鞋上，看上去應該是了。

許春秋低頭一它頭頂上的髮，接著從櫃子裡拿出來一盒貓糧，給它倒在餐盤裡。

略微思索一下，接著撥通了楚門的電話。

「喂，我想請問一下，陸總現在還在公司嗎？」

楚門那邊的聲音很嘈雜，吵吵嚷嚷的，還有清脆的杯聲，他顯然不在工作狀態中。

他聽到許春秋的話愣了一下：「不知道啊，今天部門員工聚餐，陸總提前讓我們都下了班。」

「我們還以為他今天有事先回家了呢。」

許春秋怔怔地對著手機螢幕道：「好，我知道了。」

低頭在的脊背上又了一把，接著提包又一次出了門。

出了別墅區以後，把自己臉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接著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華融金融。」

打算直接去公司找他。

二十分鐘以後，計程車開到了金融街，停在了華融金融的辦公大樓下。

許春秋「啪」的一下關上車門，仰頭看著這座高聳雲的建築。

現在早就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可是辦公樓裡的金融民工們卻仍舊還在勤勤懇懇地工作著，混凝土築的水泥森林亮起星星點點的，夜晚的金融街和白天一樣忙碌。

之前送飯的時候陸修給許春秋開過許可權了，許春秋出華融金融沒有遇到毫障礙，一路暢通無阻。

順著電梯一直上到了頂層，金屬門緩緩拉開，再一次站在了陸修辦公室的門口，試探地敲了敲門。

「陸總？」

沒有反應。

一旁的書室也沒有人，楚門已經提前下班了。

頂樓除了以外似乎別無旁人。

許春秋再一次敲響了辦公室門：「陸修？」

仍舊沒有反應。

「……不在辦公室嗎？」

許春秋以為自己和他一前一後剛好錯開了，正打算離開公司回家。

誰知臨走之前無意之間在門上推了一下。

辦公室的門「吱嘎」一聲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