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雪他們租好了裝備,把靴子的鞋尖卡進雪板的鐵夾裡,金屬扣發出「哢噠」的一聲,接著坐上了朝著山頂的方向緩緩移的纜車。
風停了,碧藍的天空像是水洗了似的,纜車線在空中近乎明,好像折著五六的。
他們並肩坐在纜車上,封閉的小空間裡,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很近。
纜車越升越高,車廂是完全閉式的,許春秋用掌心著冰冰涼涼的車窗,彷彿出窗外就能到天空一樣。
俯視著一覽無餘的雪原和雪道上化作細小黑點的遊客,那一瞬間覺得自己那麼渺小。天空、雪原、自然、時間,好像隨便什麼都可以把輕而易舉地吞沒。
移開了在玻璃上的手,蜷一小團在袖子裡。
陸修也下皮手套,手去抓冰冰涼涼的小手:「怎麼沒帶手套,手這麼涼?」
乾燥的手掌溫暖著的指尖,描摹著他掌心的紋理,心裡地竊喜。
喜歡了那麼久的人此刻正握著的手,那麼溫暖。
……
為了照顧初學者,雪道的坡度並不陡峭,從山底到山頂也就兩三分鐘的功夫。
許春秋依依不捨地從纜車裡下來,著手嗬出一口白氣。
看到陸修稔地調整好位置,把進雪地裡的細桿拔出來,拿在手裡。
詫異地道:「你連雪都會?」
陸修理所當然地道:「要是不會雪,我怎麼敢帶你到雪場來。」
「一會兒你跟著我,我教你。」
看著那條長長的雪道,旁邊一個裹得像熊一樣的孩亦步亦趨地跟在男朋友後,才了五六米的功夫就摔得人仰馬翻。
許春秋覺得自己怕不是看到了一會兒的自己。
有點慫地搖搖頭:「你先吧。」
「我想看你下去。」
陸修用雪杖在地上了:「你在這裡等我。」
話畢他就矮了下去,雪板的末端揚起細細的雪塵,兩道長板在雪地上留下行雲流水一般的痕跡,雪杖拖在後,隻是偶爾留下幾道淺淺的刻痕,像是劃破夜空的流星,又像是狂風暴雨中振翅輕盈的海燕。
他像鳥兒似的飛了下去,漸漸地隻剩下一側細細的影子,他在雪道的盡頭朝招手。
陸修搭著纜車再一次回到坡頂,許春秋還乖乖地留在原地等。
「這遍我帶你,跟在我後。」
許春秋四下看了看,旁邊幾乎都是有人帶著的初學者,有的一上手就順利得不可思議,有的則是摔得鼻青臉腫。
其實並不怕疼,小時候練功的時候從空中摔下來比這個疼多了。雪場的地麵厚實綿,像是天然的保護毯,可是許春秋怕在喜歡的人麵前丟人。
「你跟著我,隻要我還站著就不會讓你摔跤的。」
許春秋點一點頭,咬咬牙跟了上去。
地上的雪被實了,用雪杖撐著走起來很,在平地上行走沒有一點障礙。
「放鬆站穩,重心降低,」陸修與肩並肩地站著,「輕輕推桿,走——」
深吸了一口氣,跟著陸修的背影了出去。
耳邊隻有呼嘯的風。
照在雪山的山頂上,好像反著,那景真是極了。
許春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來的,或許是因為雪道的坡度,或許是因為重力的作用,也或許隻是因為,跟在陸修的後。他的背脊寬廣,好像能替抵擋所有的災難與不幸。
就這樣跟著他,跟著他,平穩地、順利地從高高的坡頂上飛下來,呼嘯的風聲褪去,周圍是異國他鄉的旅人用聽不懂的語言在談著,陸修在前方了一個S形停了下來,朝著的方向出了手。
可是許春秋卻發現自己停不下來了。
是慣,或許還有風,總之一直被某種力量推著往前走,眼看著就要撞上陸修。
「重心往前,雪板後端向外推!」
陸修就在的前方,許春秋的大腦一片空白。
用手中的細桿進雪地裡試圖輔助自己停下來,誰知手套一,那桿子一陷進雪裡就拔不出來。
像是飛一樣地一口氣撞進陸修的懷裡。
陸修長開雙臂接住了,重心卻沒有穩住,他們一起結結實實地摔進了綿的雪裡。
服裡進了雪,有些乎乎的,他把護得週週全全的,沒有什麼傷,隻是上和臉上都蒙了一層薄薄的雪塵。
「沒事吧?」
許春秋搖一搖頭,像是被淋的小一樣甩了甩頭上的雪,舌頭了邊沾上的雪。
涼涼的,像冰淇淋一樣。
「不要,」陸修摘掉手套捧著的臉,趁著雪塵融化之前用拇指把它們抹掉了。
抬頭朝雪場邊緣的琳瑯店麵一看,手指了指:「啊,冰淇淋。」
「冬天吃冰淇淋對胃不好……」陸修說著,一看到摔得可憐兮兮的樣子,立刻就心了。
「走,給你買去。」
陸修認命地拆了雪板,到雪場外替買冰淇淋。
脆脆的蛋捲筒和鮮油做的冰淇淋相得益彰,許春秋笑瞇瞇地彎起眼睛,全然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樣子,小口小口地著手裡的油冰淇淋。
冰淇淋的分量並不小,可是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掉了一半下去。
他簡直要懷疑許春秋為一個藝人究竟是怎麼保持材的,飯不好好吃,吃了那麼多垃圾食品還不胖。
陸修買完了就後悔了:「不能一口氣吃太多啊,涼的吃多了對不好。」
許春秋抿了抿上的冰淇淋咧朝他笑。
的邊上沾了一點點白的什麼東西,不知道是油還是雪。
陸修低下頭吻上去。
是甜的。
他早就想這麼幹了。
許春秋僵直在了原地,四肢的知覺好像都被忘到了腦後,的大腦又過熱了,像是一臺不那麼的機一樣嗡鳴作響,臉上紅得發燙。
的右手無意識地鬆開,隻剩下一小半的油冰淇淋掉到了雪地上。
陸修:目的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