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結賬！”隨著趙老三的喊聲，掌櫃的顛兒顛兒的小跑過來。全本小說網（）

“二位客，總共是三十五文！”

趙老三手懷，掏出一角碎銀拍在了桌子上“找零！”

掌櫃的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後，起碎銀去了櫃檯。在用小秤稱量之後，從櫃檯下麵拿出一個布袋，數了幾遍之後，把十幾文錢放屜中，拿著小布袋小跑過來：“客，本店冇有碎銀了，這是找您的一百一十五文，都是銅錢，不是鐵錢，不信您可以上眼瞧！”

“中了中了！六子提著袋子，走！”

趙老三一臉不耐的揮了揮手，站起來直奔店門，許六子提起錢袋跟了上去。

待二人出門之後，馮玉站起來招呼一聲，從袖子中出一角碎銀放在桌上，舉步向二人背後追躡而去，後傳來了掌櫃的喊聲：“客！客！且等著給您找零！”。

馮玉到了門外，隻見趙老三與許六子一前一後往巷子的南頭而去，運河宿遷碼頭便在城的南麵，看樣子二人並未打算在城裡過夜，而是想趁著天尚早城門未關之際出城回到船上。

夏日白晝時間很長，雖是已至申時末，但天依舊亮，小酒館所的巷子裡也是行人稀，由於前麵的二人邊走邊互相嬉笑閒話，所以行走速度並不快，馮玉也是放慢腳步，在二人後十餘步的距離跟隨著。

狹窄的巷子比不是很長，前麵的二人眼見著出了巷子後向右側拐去，馮玉生怕跟丟了人，於是一手提起布袍，加快腳步向前。

等他疾步奔到巷子口向右一拐，正要舉步前行時，隻見趙老三和許六子就站在他麵前數步之外的街上冷冷的看著他。

馮玉一怔之下剛要假裝路人離開，趙老三和許六子左右將他夾住，就像友人之間相互打鬨一般，將他架進了剛纔的小巷中。由於已到飯時，街上的行人本就不多，本就冇人注意到這邊的形，更何況就算有人看見，也以為是三個相之人在打鬨戲耍。

“你個瞎了眼的賊子！看到爺的財了白就跟來了？老子今日便把你的爪子給廢了！六子！把這廝的那隻手摁在牆上！”

趙老三邊說便從懷中出一柄帶著刀鞘的短刃，許六子的錢袋早就係在腰間，他將馮玉頂在牆上，兩條的膝蓋住馮玉的雙，然後雙手將馮玉的兩隻胳膊攤開靠在牆麵，擺了一個耶穌難的形狀。

馮玉雖是拚命掙紮，但他這子骨哪掙得過常年做活的許六子，聽趙老三的意思，這是把他當了東西的賊，今日想要給他一個教訓嚐嚐。

馮玉眼見著趙老三右手將寒閃閃的短刃從刀鞘中出，步往前便要向他的右手切下去，急之下馮玉喝道：“某乃朝廷命，你二人不要命了！許六子，想想你的家人！”

聽到馮玉的喝聲，兩人頓時臉大變，許六子上的勁道頓時鬆懈下來，趙老三揚起短刃的右臂停在了半空，眼中顯出了驚疑不定之。

“某乃欽命史！若是本遇害，聖上便會下令府大索全城！適才你我出酒館之事很快便被衙役偵知，以你二人未曾遮掩行跡之舉，很快便會被差人拿問！三木之下，你二人可撐得住不吐實？謀害朝廷命，可是要誅九族之重罪！”

馮玉的這番話將二人的心理徹底擊垮。

在聽到馮玉是朝廷命之後，趙老三尚自想著，既然惹了爺，放了他指不定被馮玉怎麼報複呢，不如一刀在了了事，但馮玉的這段話卻是直擊要害。

在酒館時，趙老三並未注意馮玉，但當他酒勁上頭，最後低聲音代許六子時，卻發現馮玉很明顯的在側傾聽，待結賬付錢時，趙老三又看到馮玉看向桌上的銀子以及找回的銅錢，他當即斷定，一定是自己談到錢並且白之後，被馮玉這蟊賊給惦記上了，所以他走出酒館就跟許六子打了招呼，這纔有了剛纔的一幕。

許六子放開馮玉後退回到趙老三側，神惶恐的低頭看著地麵。已將刀子收懷中的趙老三倒是神如常，他衝著馮玉抱拳道：“這位大老爺，草民二人以為老爺是賊人，多有冒犯，還大老爺不怪罪！大老爺若是氣惱我二人無禮，就使勁揍我等一頓出出氣，之後便兩不相欠，老爺您看如何？！”

馮玉手平一下袍的褶皺，笑著開口道：“不知者不怪！本其實如此不明事理之人！適才隻是誤會罷了！”

“謝過大老爺寬宏大量！那草民這邊告辭！”

趙老三再次抱拳行禮道，一旁的許六子明顯的也是鬆了一口大氣，也跟著向馮玉抱拳作揖，但卻未敢出聲。

“且慢！”

二人剛要轉離開，被馮玉出聲住。

看著馮玉臉上的笑容，趙老三一時有些不著頭腦，這位頗為年輕的老爺麵相和善，雖然眼神淩厲，但並未帶著惡意。

“你趙老三，他許六子，是也不是？若是本未曾猜錯，你二人是漕丁，對也不對？趙老三，本問你，你要據實回話，若是本滿意，就送一份前程給你二人！”

馮玉揹負雙手，看著趙老三開口道。

“前程？啥子前程？大老爺有話儘管問，俺都照實講！前程不前程倒是不打！”

趙老三並未被馮玉拋出的大餅所打，仍是神平靜地施禮道。

馮玉哪能看不出趙老三的心思，於是他手懷，掏出一塊緻的紫檀木牌舉在手中：“本是欽命巡漕史！不論是你漕運總督還是漕軍軍將，若有違朝廷法紀者，本均可上奏朝廷彈劾與他！趙老三，本問你，你為漕丁，每月糧餉幾何？”

馮玉將腰牌收懷中的同時，趙老三麵上也有了懼意，許六子則是直接跪倒在地。

“回大老爺的話，俺每月可自運支取白米一石，可每次均是七鬥上下！”

趙老三仍未下跪，隻是低垂眼瞼不去與馮玉對視。

“若是本與你二人以常隨份，月支銀一兩，之後每三載加一次，汝家中老小俱本府中為仆，月例比照其他仆從，你二人可還願意？”

馮玉不不慢的接著問道。

馮家也是荊襄一帶的大族，馮玉祖上也曾有不人出仕為，家財很是厚，其家族生意做得不小。

既是知道了姓名，他本可以放走二人，然後找當地府捉拿二人便可，但在酒館中趙老三的行舉讓他頗為看重，覺得其人甚是忠義可靠。與其做惡人，不如行善事，況且他邊確實了幾個值得信任的仆從。

趙老三和許六子跟在邊做個常隨，其家人可以送到襄老家去，大家族安排幾個人還是很簡單的。若是兩個人勤勉可靠，那以後跟在他的邊，若是不堪大用，那就照樣打發到襄便可。

馮玉其實對漕軍的狀況也做過探查，知道大多數漕軍及親眷生活的幾位困苦，在給皇帝的奏本中他也略略提過一筆。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能全家進老爺家中做仆人，那可是既風麵又很是實惠的大好事，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差事，馮玉相信開出這個條件後，這兩人絕對不會拒絕。

“大老爺說的可是真話？”

“絕無誆騙！待你二人送完漕糧回返後，自可去淮安府巡漕史衙門找本，之後簽好文書即可，本馮玉是也！”

“小人趙老三、許六子見過馮老爺！”

“很好！起來回話吧！”

“謝過老爺！”

“趙老三，漕糧船隊及時由宿遷碼頭北上？”

“回老爺的話，小人聽運說，船隊有數條船隻水，需要數日時間修複，估著要五六日便可！”

“你在酒館中所言濟寧州究竟為何事？”

“回老爺的話，俺們起運的這批糧食，是運到濟寧州的永濟倉發放給災民食用之糧！有人從中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