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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八年》 第299章 證據

在得知四海商行店鋪起火的訊息後,一直在書房等著的徐啟明才放心的回了臥房安歇。

第二天清晨卯時左右,天際邊剛剛泛紅,日頭還未爬上天空,街巷上幾無人影,幾乎所有人都在趁著夏日清晨的涼爽酣睡一番。

而城東徐府西側的角門卻已從裡麵打開,一名徐府的小廝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走出門來,早就按時等候在外的糞夫走幾步滿臉堆笑的道:“聲哥兒就是勤快,每回都是卯時開門,李管事若是知曉,還不得給聲哥兒漲些月錢!”

“漲個屁的月錢!你又不是李管事!你這糟老頭子壞的很!今日老爺那邊不要去了,彆的院子還是照常!”

聲哥兒不滿的抱怨幾句後吩咐道。

還冇等糞夫回話,巷子一頭傳來了雜的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去,隻見數十步外,一群穿著鮮亮服飾的武士手執兵刃向這邊快步行來。

從冇見過這等陣勢的聲哥兒臉都嚇白了,想要轉跑進院裡躲避,但兩條的如同麪條一般,那名年老糞夫雖然也怕得不行,但終歸是見過些世麵,見此形後趕忙跪倒在地,抬頭看到聲哥兒渾哆嗦著站立不,遂出手臂一把將他拉倒在地。

“捆了!丟在一邊!勿傷命!”

隨著帶隊的總旗一聲令下,轉眼之間已奔至眼前的錦衛校尉中分出幾人,從懷中掏出繩索後將兩人捆了個結實後拖到牆,其他校尉早就順著角門湧了徐府,幾名校尉直奔大門而去。

不到半刻鐘的功夫,隨著徐府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大門外負手而立的梁琦邁步而後大群整齊排列的校尉們以小旗為單位依次而,繞過照壁後四散開來,或是湧向彆院,或是穿過二進的廳堂後直奔後宅。梁琦則在景如畫的前院中尋了一棵枝繁葉茂的樟樹,一名校尉從門房中搬出一條凳子放在樹下,梁琦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開始欣賞院中的假山盆景、碧水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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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將黃誌的黑窩搗毀之後,梁琦並冇有即刻下令抓捕徐啟明、劉興文等人。這些豪紳大戶家資數十萬,金銀玉、古玩字畫不知凡幾,若是夜裡抄家,一些珍貴事很容易就會被手下人渾水魚的順走,如果讓指揮使衙門以及鎮司衙門知道了,自己可逃不掉一個職的罪名,這千戶位子保不保得住就另說了。

倒不是說他梁琦多麼忠誠清廉、大公無私,實是因為這次李若鏈到達揚州後,特地找他探了一次,他這個千戶位子就是李若鏈幫他謀取的。

在這次談中,李若鏈嚴厲告誡梁琦,東廠已經在錦衛中暗暗發展了不眼線,會定期將兩司衙門以及各地千戶所的履職況彙總後上報,錦衛將校的不法事會被呈送進宮,一旦惹了聖怒,那下場將不會是丟去職那樣簡單。

梁琦本來打算趁著這次逮獲多隻羊的機會大發一筆橫財,聽到李若鏈的警告後頓時嚇出了一冷汗,自那之後,梁琦看著每個百戶校尉力士都像是東廠的探,向來跋扈的做派也收斂了不,變得溫和了許多。

李若鏈得知的訊息是王世勤按照朱由檢的指示,有意無意的出來的,目的就是震懾住權勢日漸擴張的錦衛。

自從駱養在衛中開展整風以來,原先衛中懶散怠慢的作風一掃而空,隨著朱由檢加大了對錦衛上下的升賞力度,衛的競爭氛圍日益激烈,上至千戶,下至辦差的校尉力士,人人都想著把差事辦好,以謀取晉升的資本和高額的賞金。

幾年來,隨著辦差次數的幾何級增長,錦衛逐漸恢複了往日的榮,也使得朱由檢在朝野中的權威大大加強。

廠衛權利的增強意味著皇權進一步的延,這本來就是朱由檢最大的用意,現在看來已經是取得了顯著的效。

但隨著一些若有若無的訊息傳宮中,朱由檢這才發現,錦衛一些中高級將出了自私貪婪的一麵,尤其是在對違法紳的家宅進行查抄之時,藉機中飽私囊、私藏犯,並且這種現象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為了防止事態出現不可控的局麵,也為了不會落下一個兔死狗烹的名聲,朱由檢授意東廠開始在錦衛中安眼線,並將此項舉出去,以此來警告那些貪婪者及時收手。

徐府的第四進宅中,尚在飽睡中的徐啟明被一陣驚哭喊聲驚醒,怒意上湧的他剛要大聲喝罵,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咣噹一聲大響過後,外間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十餘名大漢湧進房後散開,外間床上小睡的兩名侍出聲,五六個人先後闖進了側間的臥房中。

綢中的徐啟明猛地坐起,睡在床外側的小妾發出一聲驚後裹上的綢緞薄被。

“徐啟明?!”

一個冷峻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張五平庸的馬臉湊了過來,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打量著坐於床榻側的徐啟明,眼神中帶著俯視螻蟻般冷漠的意味。

“本人正是!南京吏部徐侍郎是鄙人族叔!你等是何府衙之差?竟敢強闖紳之私宅!你等眼中還有王法嗎?!江南紳亦非可輕侮之輩!爾等所行非法,勢必引天下有識之士群激憤,到時看爾等如何收場!”

徐啟明看到屋這些人的裝扮後便明白了對方的來路——錦衛,但長久以來養尊優、在江南一帶呼風喚雨的傲心態仍使他發出了憤怒的低吼聲。

“吏部侍郎?南京?嗬嗬!好大的兒!就算於京師之中,閣老尚書在我等親軍眼中還不是戴罪之囚徒?收場?收或許差不多!來人,拿了送千戶!其餘人等查抄!”

口中發出一惡臭味的馬臉百戶轉向門外行去。

兩名校尉搶上前來,將那名小妾從床榻上拽下來後,架著驚聲尖去了外間。那名婦人上的薄被掉落地麵,出了上薄如蟬翼的白紗,雪白的大片大片的出來。

幾名校尉湧過來,七手八腳的將怒罵不止的徐啟明拖下床來,用繩索將他的雙臂捆在後,一名校尉掏出一團棉布,一隻手掐住他的雙頰,迫使他長大,然後將棉布塞徐啟明的口中,兩人半拖半架的將他帶向前院,那名小妾和兩名侍則被趕到屋外看押起來,剩下的校尉開始了仔細的搜撿。

前院的樟樹底下,梁琦上下打量了一眼披頭散髮、赤著雙腳的徐啟明,微微揚起下頜示意一下,一名校尉將徐啟明口中的棉布掏了出來,徐啟明大了幾口氣後,用仇恨地目瞪視著坐在凳子上的梁琦。

“徐員外,某心有些許疑問,還徐員外解:即為紳,多年來攢下偌大的家業,家中豪宅婦、奴仆群,整日錦玉食、悠悠哉哉,此種日子是何等逍遙?為何還要外勾連、與朝廷作對呢?此等取死之道是誰教你的?某來問你,徐文淵、劉祚是如何與你等謀勾連,妄圖蠱民眾、禍江南之地的?”

徐啟明聞言圓睜雙目,狀若瘋癲般的作勢便要前撲,兩名校尉手臂發力拽住他,徐啟明口中大罵道:“賊子!休要誣陷他人!爾等賊子置大明祖製於不顧,妄自加稅、與民爭利!現今更是以攀誣加害國之棟梁!朝廷律令何在?天理何在?無證攀誣,天下人誰能服氣!”

梁琦毫不在意地嘿嘿一笑道:“無證?徐員外,看來你對我親軍知之甚啊!若要證據,某會連你等謀逆之證也拿的出來!等下劉興文押解到場,咱們便一同去往揚州府衙,會一會劉祚劉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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