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厲初雲的聲音還在繼續:“你與你兒子的,我本無意關心,當初也非是我故意探聽,而是你強行告知,結果,你又為了一己私利,為了滅口,你差點害死所有人,卞驚寒的母妃死了,綿綿失憶至今,還有我,你知道我經歷了怎樣的傷痛嗎?”
說到這裡,厲初雲皺眉垂了垂眼,似是不願再想起,“在那場炸,我重傷,九死一生,若我不會醫,我早已見了閻王,我每日每夜的頭疼,我五臟六腑都了巨大損傷,無論是炎炎夏日,還是寒冬臘月,我都必須睡寒玉床,我沒有武功,無法用真氣護,你能想象,冰凍三尺之日,我還得躺在那冰寒徹骨的寒玉床的滋味嗎?”
義憤填膺說完,閉眼,深深地呼吸,似是想以此來平復一下自己激的心。
大家都聽著,全場雀無聲。
蔡項南抿著,臉鐵青,並未見一悔意。
厲初雲睜開眼,又輕輕笑開:“不過,如我方纔所說的,這世間萬,皆是冥冥之早已註定,如果我不是去神醫府的地下室用厲竹的寒玉床,不會到,不到,不不會知道太子府的項伯是你,不知道項伯是你,也不會前來揭穿你的謀詭計。厲竹說失憶了,醒來住在天潔山,父親在太子府做家丁,姓項。”
“天潔山?”厲初雲輕嗤,“除了你還有誰?”
“算你知道項伯是我,知道我騙了厲竹,甚至知道是我讓厲竹失的憶,但是,這能說明什麼呢?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整個計劃的?”
這一點蔡項南很不明白。
“我不知道呀,”厲初雲攤手,“我不知道你有過怎樣的籌謀,對厲竹、對秦羌,對所有人都做過些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秦義是你的親生兒子夠了,又加,你潛伏在太子府,還了厲竹,機不很明顯了嗎?而且,這兩日派人跟蹤你,又發現你在暗集結兵力,所以,所以我明白了呀,所以你進宮,我也想辦法讓四王爺和六王爺帶我進了宮。”
蔡項南繃著臉,沒做聲。
想想也是,自殿,也沒有說任何關於他此次佈局之事,揭穿的兩件,一件秦義是他的兒子,一件當年畫舫炸之事。
可這兩件,尤其是第一件,對他的大局來說,卻是致命的呀。
原本先機占盡,如今卻落得所有的形勢都對他不利,想利用秦羌,沒利用,想利用厲竹,也沒利用,想利用自己跟聶絃音的關係,也已是不行,現在......
現在,他隻剩下一條路,唯一的一條路。
死路。
不僅他,他的兒子亦是難逃。
他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秦立川殺了他全家十一口人,他奪他江山有錯嗎?
可是為何,蒼天這般無眼,讓他大仇不得報,還陪了自己和兒子的命,為何?
早知道,他不應該隻殺一個秦心,應該多殺皇子公主幾人,方纔進來之時,趁撥弄劍劍尖給秦羌的那一劍,應該刺得更狠更準一點,一劍結果他的命。
悔時已晚。
頹然抬眸,他看向秦義,心一片絕,也一片悲涼。
這個兒子,還從未過他一聲爹呢。
“義兒......”
“老八。”在同時,皇帝也出了聲。
秦義怔怔抬眸,看看蔡項南,又看看皇帝,麵無表。
“如果你親手殺了這個人,朕,便既往不咎,饒你不死。”皇帝指著蔡項南。
在場眾人都涼氣一。
這招狠。
一生籌謀,一生機關算計,都是為了給自己兒子鋪路,都是為了這個兒子,到頭來,卻死在這個兒子手,這是多麼痛、多麼慘烈,又多麼諷刺的事。
秦義臉並未有一,恍若未聞。
以為他是不信,皇帝又接著做了保證:“放心,朕金口玉言,說到做到,在場的,也有這麼多人見證。”
秦義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而蔡項南卻當即做出了自保的行,形快速一閃。
待大家意識過來,蔡項南已經將離自己最近的厲初雲挾持住,並不知幾時手裡已多出一把匕首,抵在厲初雲的脖子。
眾人驚呼。
厲竹更是一急,作勢要將胳膊自秦羌手裡出來,秦羌也遂意鬆了手,卻又在下一瞬,裹了的手背,輕輕一握,示意不要擔心。
然後,率先開了口:“蔡項南,你想怎樣?”
“放我跟義兒離開!”
蔡項南咬牙,雙目赤紅,一副窮兇極惡的模樣。
邊說,邊拖拽著厲初雲往秦義那邊靠近。
厲初雲臉全無,僵著脖子,被地挪著腳下的步子。
“放我們父子離開!”
因為有人質在手,衛們舉著兵也不敢靠近。
秦羌看了看皇帝。
他以為,先前蔡項南以厲竹做要挾,他的這個父皇不管不顧也算了,畢竟,厲竹跟他沒什麼關係,而且,厲竹死,還正遂了他的願,如今,厲初雲可是他的人啊,兩人還有一個孩子,看著自己的人當麵被人這樣,總歸不會無於衷、不會坐視不管、不會沒有反應。
然,事實證明,他再一次高估了他的這個父皇。
他是一聲未吭,沒有任何反應。
覺到厲竹急了,秦羌再度擅自做了主張:“隻要你保證不傷害他,放你跟八弟離開。”
話落,恐跟方纔一樣,他父皇又當即否決,他也未做停頓,接著又道:“你若傷害了,不僅我們午國不會放過你,大楚也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一句,他不僅僅說過蔡項南聽,也說給他父皇聽。
厲初雲是聶絃音的娘,聶絃音是卞驚寒心頭至,他要讓這個兩個男人,尤其是他父皇,明白這其間的利害關係。
換句話說,如果不答應蔡項南,厲初雲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如何跟卞驚寒代?
果不出所料,他最擅權衡利弊的父皇當即做出了反應。
抬臂,朝衛們揚了揚手。
衛們紛紛退後。
蔡項南也挾持著厲初雲來到了秦義的邊。
“義兒,咱們走!”
將匕首換到左手抵在厲初雲的頸脖,右手去拉秦義。
也不知是他大力拉扯的,還是秦義自己驟然轉的,反正秦義驀地朝他們兩人一撞,下一瞬,聽到一聲悶哼,再下一瞬,抵在厲初雲頸脖的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再然後,蔡項南的子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男人蒼啞沉痛、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義兒,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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