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塵辦完事回來是半下午，他讓厲竹先回雷煙的廂房休息。

厲竹自是求之不得，的風寒還未徹底盡好，需要休息，而且，看某兩人在那裡郎妾意的膩歪，也累得慌。

雷塵還告訴，按照以往慣例，每夜都是雷煙負責守半夜，他負責守下半夜，他們亦是要如此。

半夜是從晚膳過後，到子時，而下半夜則是從子時到天亮。

雷塵說，其實守夜也並不是一本正經守在那裡不睡，當然，太子殿下不睡，自是不能睡，若殿下睡下了，沒什麼事他們也可以睡，隻是要睡在殿下廂房的耳房裡，而且睡著了也要保持警覺，一旦有什麼事要第一時間保護殿下安全。

聽到說要跟秦羌一墻之隔而睡，厲竹難免有些張。

雷塵以為是因為自己不會武功才如此，便笑著寬，讓別怕，府裡很安全，不會有什麼事，退一萬步說，算有什麼事，府裡還有很多的府衛，且，太子殿下自己還武功高強。

來到雷煙廂房，厲竹便躺在了矮榻休息，並沒有睡床榻，不知道秦羌讓雷煙去哪裡了，隻知道，盡量不要去別人的東西，這是禮貌。

一覺睡到雷塵過來喊晚膳。

起來後，頓時覺得人舒服了不。

雷塵看著，言又止，最後都已經出門了，又還是折了回來。

“對於常姑娘，神醫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厲竹怔了怔。

常姑娘？那子姓常？

常薑？

秦羌、常薑......

垂眸彎了彎。

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名字都那麼配呢，兒秦常，兒長......

“常姑孃的母親是殿下母妃的親妹妹，常姑孃的父親是柱國公，當年輔佐皇登基，柱國公出了不力，所以，皇對其一家甚是親善，隻不過，好景不長，柱國公患惡疾，早早離世，柱國公夫人也因此憂思疾，於第二年去世，留下常姑娘一人，當時，常姑娘才三歲，殿下母妃念其可憐，便將其帶在邊養。”

厲竹微微震驚。

雖然知道那子跟秦羌是表兄妹，且小時候一起長大，卻沒想到是柱國公之，更沒想到已父母雙亡。

“常姑娘跟殿下算是......青梅竹馬，也甚篤，一次皇室狩獵，殿下失蹤，常姑娘為了尋殿下，誤惡瘴之地，了毒，才導致了一隻眼睛失明，那時殿下九歲，常姑娘才六歲。”

聽到這裡，厲竹更是驚訝不已。

那個人的眼睛竟是為了秦羌所盲。

“常姑娘八歲那年，皇請了得道高人來宮裡幫忙祭天，此道士偶然見到常姑娘，說常姑娘命盤非凡，既是天煞孤星之命，又是格之命，也是說，常姑娘會克父克母克邊所有至親之人，但是，又是皇後之命，娶者日後必定為皇。”

“皇問道士如何化解？道士說，將其送往道觀，或者寺廟，讓其吃齋唸佛十年，十年裡，親人裡的所有男子都不得與其見麵，便可去掉命的孤煞。於是，皇便安排去了永賢庵。今年，十年滿......”

後麵，雷塵說了些什麼，厲竹本沒聽進去，滿腦子已是被這些資訊所纏。

其實，知道雷塵跟說這些的用意。

原本還覺得自己風寒已去，有胃口的，可吃進口的飯菜頓時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依舊沒吃多，放了。

**

晚膳過後，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去了秦羌廂房。

廂房裡燭火明亮。

秦羌和常薑麵對麵坐在燈下，正下著棋。

此時的秦羌已換了一居家的白袍，發髻也沒有像平素那樣高高盤起，而是隻用了一布帶束發，墨發垂於腦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溫潤了不。

當然，也可能這份溫潤，並不是來源於他的裝扮，而是因為他麵對的子。

對麵的子還是白日那鵝黃的雲錦，不同於秦羌坐得筆直拔，子一副慵懶之姿，隻手撐著小腦袋，蹙著秀眉，撅著小，凝目看著桌棋局，一副冥思苦想下一步該如何走的樣子。

燭氤氳，籠著兩人，厲竹又想到“天造地設”這樣的形容。

心頭一黯，轉立在了門口。

雷塵說，秦羌沒睡之前，守在門口即可。

廂房裡，秦羌眼梢一掠，瞥了一眼門口，目在的背影略一盤旋，便收了回去。

“該薑兒走了。”

“羌哥哥，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又要輸了？”子的小兒撅得更高了。

秦羌笑：“要不，跟小時候一樣，本宮讓你三子，並準你悔棋三次。”

“羌哥哥對薑兒真好。”

兩人又說說笑笑不知下了多久，常薑忽然一個轉眸看向外麵，驚喜道：“羌哥哥，快看，外麵好多螢火蟲！”

厲竹雖然背對著他們，依舊能聽出子聲音裡的欣喜激，那樣子，似乎幾百年沒有看到螢火蟲一樣。

忍不住撇。

不是在永賢庵呆了十年嗎？永賢庵不是在山嗎？不信山沒有螢火蟲，山更多才對吧？

然，某人卻似很用常薑的這份欣喜激，當即帶著出門抓螢火蟲了。

確切的說，是某人抓，常薑隻負責站在一旁用薄紗袋子接，並開心喝彩。

某人輕如燕，踏著風，提著輕功，袂簌簌、青飛揚，在夜下飛來飛去、飛去飛來。

厲竹靜靜看著，麵無表地看著，心底的悲傷泛濫一片一片。

眼前的這一幕有多悉，記憶有多清晰。

那時為了一味藥的藥引，娘讓去捉落葉穀的螢火蟲。

深夜的落葉穀，靜謐幽深，不會武功，又不能對那些螢火蟲用藥用毒，隻能靠捉。

為了驅趕心底的恐懼，邊捉螢火蟲，邊大聲唱歌，後來，秦羌出現了。

每每想起他如同天神一般翩然落於麵前，將嚇得歌聲戛然而止，一屁跌坐在地的那一幕，忍不住彎起角。

人生若隻如初見，多好。

“你是人是鬼？”

“你猜。”

華帳暖，皇上隆恩浩